几日之后|
“弗里尔卿……你真有这样的打算？”
只有烛光在闪耀的屋子里，年轻的公爵西庇阿略显闲适地坐在木椅上，穿着得体。
“是的，公爵大人，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尽管坐在木桌另一边的弗里尔也将自己乔装打扮成了平民，但那双银色的瞳孔，却使他的身份很是显而易见。
“‘我们’？你是说……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在这个计划之中？”
弗里尔微微一顿，抬头看着眼前那大约只有二十来岁的公爵阁下，想了想，低头答道，“是的，我们甚至都在教廷之内安插了人手。”
“居然在教廷之内……安插了人手？”西庇阿显得很是惊讶，“这件事情，皇帝陛下知道吗？”
“请恕我无法告知。”弗里尔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但是，公爵大人，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这件事情百分之九十能获得成功。”
“哦？”
“没错，正如我所说的，”弗里尔放慢了语速，“我需要大人在我们的刺杀成功后立即出兵，并从外侧包围住帝城，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你们为什么来找我？维拉城与瓦因城不都离帝城很近吗？”
“阁下……您真的觉得这两个名声在外的城市中没有教廷的人手吗？”
西庇阿怔了下，淡淡一笑，“那我怎么及时知道你们的刺杀是否成功？”
“不，抱歉大人，你无法及时知道。”弗里尔笑着摇了摇头，“所以我希望大人你能提早就准备好兵力……当然，如果失败的话，我们会第一时间派使者通知你，但那时贵军队的动静自然也会引起教廷的注意。这是一场冒险，大人，是一场不得不去做的冒险。”
西庇阿耸了耸肩，翻开桌上的信笺看了一眼，“你应该知道，冒险就意味着有所收获吧？”
“是的，公爵大人。”弗里尔笑着低下头，“如果教廷被肃清的话，它所直辖的卫城与小农区将归您管理。”
卫城……与小农区？！
公爵着实吃了一惊，守护帝都行省的卫城与提供奢侈食物的农田，这真的是个颇具油水的价格。
“呵呵。”西庇阿笑了笑，掩饰起自己的心动，“你就不怕，我将这事告知教宗大人吗？”
“寻求名正言顺的教廷，应该无法再承受更多的恶意了……但这毕竟是一次冒险，公爵阁下，是一场冒险。”
西庇阿抬起头，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两人沉默了许久。
“……我明白了，弗里尔卿，你会得到西庇阿家的军事支援，但是……”西庇阿侧过脸，看向弗里尔的双眼，“一有危险的话，我就会退出。”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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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顿右脚前踏一步，手中的剑随之挥出。
令他感到吃惊的是，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轻盈，挥动也很是流畅。于是，他在老导师后撤闪开这一击后，立即再次踏出左脚，用手中的剑反向挥砍过去。
剑风轻抚至导师脸上，令他倍感欣慰。
短短一年之间，这名年轻人已经能完美地驾驭挥剑时的力度和角度了。尽管我教的只是些最为基础的招式，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那么快就将这些都联系在了一起。
能将泛泛河流汇聚成海洋的能力，就是所谓的天赋吧。
老者不断后退闪避着——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无法抵挡下年轻人的任何一击。
而另一边，奥斯顿见导师迟迟不和自己进行短兵相接，略感不快。他灵光一闪，在一次前踏斩中突然跳起迅速拉近距离，双手握住战剑向下劈砍而去。
谁知导师更为敏锐。在察觉到奥斯顿意图的瞬间便将剑插入沙土中，猛地扬起沙尘，阻碍了他的视线，而自己也趁着空隙侧向闪过了攻击。
被迫闭上了眼的奥斯顿并没有气馁，反而用双耳精确地判断出了导师落下的位置，迅速向那个方向刺出铁刃。
与大范围的劈砍所不同的是，刺击虽然很精准，但是如果被格挡住的话，却很容易使得攻击者的架势崩坏，从而导致丧失所有优势，甚至性命。
奥斯顿因为没有足够的战场经验，而错误地在视力受损的情况下使用出了这招，破绽百出。
比起奥斯顿来说，老导师则是位身经百战的战士，自然不会放过这一良机。
他双手握剑，横向挥砍开奥斯顿的刺击，身体也随之朝着奥斯顿完全暴露的侧翼箭步靠近，他手中的剑瞄准了奥斯顿的脖颈，再次落下。
但是，幸运与天赋再次拯救了奥斯顿。
在最后关头，奥斯顿突然睁开了眼，看见了导师那迅捷的身影。他瞬间做出了明智的决定——放弃对抗，朝着自己握剑的右手侧翻滚而去，沾了一身灰，但保下了小命。
“骑士守则第二条，”老导师轻轻一甩战剑，摆出了迎战姿势，“永远不要贸然进攻……记住，年轻人，骑士之间的决斗，往往都是先被砍到的人沦为失败者，所以千万不要贸然进攻，永远不要让敌人有机可趁。”
奥斯顿低头沉思了一下，略有所悟，“谢谢老师教诲。”
话音刚落，他再次沉着冷静地箭步靠近，右脚前踏，挥出战剑。
只不过这次，老者开始有进攻的打算了。
他后撤一步，在闪过攻击的同时双手握住战剑抵于腰间，趁着奥斯顿想要反向挥砍的空隙中瞄准了他的胸口刺去。
因为老者所缓冲地更早，出手时间也更早，所以赶在了奥斯顿挥出第二击直剑就抵达了他的胸口。
奥斯顿吃了一惊，没有怎么实战过的他果然还是缺少了应变的手段。
在铁剑即将刺中他心脏的那一刻，莱泽西的音容相貌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还不够！
奥斯顿猛瞪双眼，不偏不倚，丝毫没有躲闪之意。只见他突然松开握剑的左手，一个挥臂拉动战剑，将赌注全部压在了速度上。
奥斯顿紧咬住牙，如同一匹野狼般狰狞，飞速挥来的战剑切开了空气，就如同他的利齿般。
眼见此景，老导师不禁微微一愣：这家伙……没有打算收回攻击吗？
导师眼神微斜，看向高速劈来的战剑。尽管自己的剑已经抵在了年轻人的胸口，但如果再继续深入的话，自己的头颅恐怕也将不保。
他立即后仰着撤退几步，躲开攻击，站在几米远处。
这个年轻人……
奥斯顿喘着气，费劲地收回剑——刚刚拼尽全力所挥出的高速剑，现在都差点将整个右臂拉了出去。他用左手摸向胸口，皮肤与一层肌肉都被切开了，不过幸好……
突然，老者感到了一阵刺痛跃于脸颊脸——这才发现，自己最终还是被奥斯顿的剑锋所伤到，没能全身而退。
如同狼一般野性吗…他微微笑着…这年轻人，所获得的天赋似乎不只一点点……
也罢，就让我好好地挖掘挖掘吧。
他箭步冲向年轻人，采取了主动进攻。
奥斯顿略显惊慌，因为比起进攻来说，他的防守还不是那么熟练。
导师连续几剑的高速劈砍，令他疲于应对。
不过，现在的奥斯顿已经与一年前所不同了，他在吃力防守的同时，也同时仔细地寻找着导师的破绽。
就在奥斯顿后撤闪过导师的一击后，他出乎意料地发现，导师似乎因为用力过猛，而导致自身的后背完全露在了他的面前，满是破绽。
很好！这是机会！
奥斯顿大喜过望，立即前踏一步，刺出战剑。
“骑士守则第三条，永远不要将后背暴露在敌人身前。”老者微微一笑，“除非，这是一个陷阱。”
他脚步微变，先前的用力过猛只是为自己下一击蓄力的幌子。
就在奥斯顿的剑要刺中他的时候，导师却以左脚为中心，逆时针旋转而去，如同斗牛般轻易地闪过了攻击，并出现在了奥斯顿的左手侧。
他双手握着剑的两端，用剑身狠狠地朝着奥斯顿的腰撞去。
而奥斯顿因为刚刚使出了前踏刺击而导致自身拉得过长，来不及反击，被打了个正着。
他失去重心，踉跄地摔了个狗啃泥，沙尘呛入了他的鼻中，令他咳嗽起来。
导师一甩战剑，收入腰中，“你输了，年轻人。”
奥斯顿连忙爬起，对着导师单膝下跪，“是的，谨记教诲。”
“很不错的战斗，年轻人。”老者微笑着，将他扶起，“尽管不成熟，但已经充满了气魄。”
“谢谢导师大人。”奥斯顿低头答道，心中窃喜。
“很好。”老者解开束着白发的绳子，塞入口袋之中，淡笑着，“下一年你跟着我去砍些柴打打猎什么的吧，简单的训练已经没有意义了。”
奥斯顿立即点头。
太阳缓缓升起，已经快到了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