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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1.长生“无己”

关于如何找到秦始皇陵墓,东方朔并无详细描述,只是说“望算八荒,经纬四海,耗费十年得入始皇墓”。

墓冢中,东方朔在始皇尸身里找到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尸蠹,这种尸蠹既不同于十四大尸蠹那样拥有鲜明性格,温顺又毫无进攻性,可本身却十分神奇,让“死鸟复生,豸虫精猛”。

本该是毫无生气的墓冢里,围绕秦始皇棺椁有一圈蛇虫鼠蚁,一个个都懒洋洋的,互相之间相安无事,怪哉怪哉。

东方朔从未见过如此奇虫,不论何种妖魔,本身意识核心是掠夺,夺取这世间一切可为己用之物,立场永远是对立的。妖魔之所以称之为妖魔,就是将活物这一“欲念”扩大泛化,不加以约束,因而能够自我控制欲念的人一旦被妖魔沾染,就会造成极大危害,在人世极易酿出大祸。

取了这一枚虫子,东方朔在棺椁周围还有了其他发现。其一是石板篆刻,这样的石板有许多,围绕着始皇帝,屏风一样竖立着,上面刻满了他生前各种丰功伟绩。

有意思的是,或许是李斯和赵高对秦始皇保留了最后一点尊重,认为这里的匠人反正都会殉葬,反而在屏风上毫无保留记录了诸多实情。

其中记载了一桩众所周知的典故,即“完璧归赵”的核心,和氏璧,廉颇蔺相如的将相和见证,后来和氏璧依旧落在了嬴政手里。嬴政令丞相李斯以和氏璧镌刻成大名鼎鼎的传国玉玺,上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传国玉玺本身却有一起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秦昭襄王在位时间很长,做了许多增强秦国国力与影响力的举措,包括长平之战大破赵国,击破魏楚,彻底灭掉东周吗,武力昌盛,可以说奠定了后来一统六合的坚实基础。

不过秦昭襄王这样一位励精图治的君王,却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派使者对赵王说,自己愿意用十五座城池来换“和氏璧”。

用国土换宝物,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明君所为。

秦始皇石碑上记录“玉有天命,得而定天下”,说秦昭襄王得异人相助,说和氏璧是秦国建立前所未有之盛世的关键,其中有“天命”,周王天命已失,正在和氏璧中!

聪明博学的东方朔从这一番并不详细的记载中推导出了实情:

和氏璧里有一种能够帮助秦王问鼎天下的至宝,为此,秦昭襄王不惜和颜悦色也要得到和氏璧,奈何后来出现了蔺相如的高光时刻……导致秦昭襄王功败垂成。

不久后继位的秦始皇再度得到了和氏璧,发现了其中用法,“天命”藏匿于玉中,从而得了天命,天命所归,六合一统。

石碑上记载,“天命”具有强大的吸引力与控制能力,能够助宿主甄选人才,雄才伟略之辈获得可以争天下。

和氏璧打造的“传国玉玺”能够容纳始皇帝身上的天子尸蠹“天命”,这一切都是在术士们辅佐下达成。

不久丞相李斯发现阴阳术士潜在隐患太大,说服秦始皇焚书。秦始皇采纳李斯的建议,下令焚烧《秦记》以外的列国史记,对民间医药卜筮种树之书以及不属于博士馆的私藏《诗》、《书》等也限期交出烧毁;有敢谈论《诗》、《书》等的处死,以古非今的灭族;禁止私学,想学法令的人要以官吏为师,更是焚烧术士各种典籍。

坑儒坑杀的是术士,减少“天命”泄露的风险,就和后来始皇帝墓坑杀匠人手法一致,为了保存秘密而非暴怒所为。然而史书历史记载却是因为推广“郡县制”遭到博士们分封制反对,给始皇帝求仙药的侯生和卢生背后讥讽诽谤导致秦始皇焚书坑儒。

在派遣徐福海外追寻“无己”途中,秦始皇病死,李斯被杀,天命没有从始皇帝尸体之中转移到传国玉玺内,只有徐福和李斯知道该怎样操作,所以秦始皇病死后长时间散发尸臭也没有掩埋。

寻找传国玉玺的赵高和胡亥却并不知道“天命”的事,后来知晓已经太迟了。秦帝国被拥有“破军”的项羽和身负“赤帝”的刘邦推翻。

楚汉对决,身怀破军的相遇没有破而后立,因此败亡。

传国玉玺在隋代遗落,导致皇帝失去天命的植入,统一变得艰难很多……

以东方朔来看,“天命”十有八九就是自己所命名为“紫薇”的十四大尸蠹之一,斗数之王,天命贵胄,帝星之兆。

“无己”是始皇帝一辈子追寻的长生之虫,超脱于世间一切限制于对立,消融万物,道我合一;“紫薇”为斗数之王,永远处于控制一切的姿态,俩者是完全彻底对立的两个极端。

东方朔不由感叹,难怪始皇帝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无己”,自己身怀“紫薇”,按照阴阳理论,无己必定是处于另一个极点,俩者永远无法相遇,不可两全。

永恒和权利,始终是两个无法越来越远的极值。

更让东方朔觉得世事无常的是,始皇帝体内凝聚而成的奇特尸蠹,在自己一次次仔细测试下发现,或许就是传说中长生不老之虫“无己”。

说来讽刺,秦始皇一辈子寻找传说中的奇虫“无己”,直到死了,偏偏自己化作了无己。

东方朔在无己助力下,对鬼怪的认知有了进一步了解。

他给出了一个词汇叫做“彼岸”,阴狱之地,即我们所说的阴间世界,被他称之为彼岸,在他看,彼岸与仙岛有着密切关联。

彼岸世界光怪陆离,在彼岸生灵眼里却是正常的,我们在他们眼中才是怪物;同样,我们称之为鬼怪的奇特存在,进入我们人间世界,就会带来不可思议的反应。

东方朔比喻为“油水之遇”,终究油会上浮,水会下沉,双方在漫长时间下回到自己的岸边,彼岸和此岸泾渭分明,盖因两界运转之理大不相同。

筹备良久,东方朔决心以“无己”进入彼岸,探寻鬼怪世界的奥秘,以留给后人一些可靠讯息。

其中种种一笔带过,东方朔所见,都是未见之物,天地逆转,形无常态,说得十分隐晦。

倒是对鬼怪分门别类,东方朔做了一个详细甄别与记载。

彼岸鬼怪,分为两大类,一为鬼神,他们是彼岸之主,其中魁首为酆都大帝,代天巡狩。下有诸侯,府主,王将,名不统一,却都受到酆都大帝这位阴间之主节制督管。

二是鬼怪,包括无序之鬼和有主之灵。

无序之鬼顾名思义,就是浑浑噩噩之鬼怪,凭借本能欲望游荡互相厮杀,夺取对方的灵。

有主之灵则是拥有自我之鬼怪,灵智已开,可以互相沟通,与常人无异,东方朔就与许多有主之灵有过交情,得他们帮助才能继续彼岸之旅。

彼岸之行让东方朔对这个不为人知的世界有了新的认知。

首先,酆都大帝并非如同人间帝王那般能够彻底掌控生杀大权。他的核心一是度朔山,据说一端连接着血池河深渊牢狱,能够镇压鬼神,另一端就是引渡人间鬼怪进入的入口幽冥关。

酆都大帝本身继承了原本阴间之主泰山君的神位,占据六天鬼神宫,能洞察阴间鬼神动态,获得源源不断的鬼怪补充。

鬼神力量来源是各自领地,鬼怪的多少,直接影响那一领域鬼神的实力。

简单来说,掌握了更多鬼怪,就拥有了更强的战力。毫无疑问,掌控了巨大矿山一样度朔山的酆都大帝无疑是这里唯一的王者。

但令东方朔疑惑的是,根据有主之灵的说法,泰山君才是阴间共主,而且泰山君在时,掌控力远胜于酆都大帝,仿佛无处不在,伟力遍布阴间。

然而就是这么强悍,令人觉得窒息无法反抗的神灵,居然让位给了酆都大帝,这简直有些匪夷所思。要知道在彼岸,可不存在死亡的概念,鬼神是长生不灭的,哪怕被削弱到极致,只需要长久休眠和聚集招纳更多鬼怪作为部曲,力量就会一点点恢复。

换句话说,鬼神就是庞大数量鬼怪聚集而成的综合体,是一种群体凝聚的人格,这种存在只要还有一缕鬼怪存在,就是不死的。

东方朔尝试和各路鬼神见面,好几位鬼神都出乎意外的友好,对他进行了很多的招待,彬彬有礼得让人不可思议。但谈及彼岸辛秘时都闭口不言,仿佛这里头有某种巨大危险,连他们也不能有一丝一毫泄露。

于是东方朔做了一个大胆决定:潜入度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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