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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断臂求生

资料袋里的相关纸张上记录的也都和秋天所说没什么区别,关键点秋天都描述清楚了,只是资料里对那个渔民口述的内容记录更清晰,幸亏当时有人用手机保存了他的述说。将装有音频文件的内存卡载入手机,我戴上耳机,准备切身倾听那个渔民的现场语音。听之前我又翻开关于渔民身份记载的那一页阅读了一遍,生怕有所遗漏。

此人叫做冈萨雷斯,由于菲律宾历史原因,和西方人的取名习惯几乎一致,和不少足球运动员同名,倒是好记。冈萨雷斯现年二十六岁,家里六个兄弟,不过由于家境贫寒很早就出来当海员,这次出海捕鱼也是临时趁着休假期赚一笔,结果差点把命都给丢了。他从小左耳失聪,随着年纪增大右耳听力也逐步下降,这是一种遗传性神经疾病,他们家族都有这种体征。断了一只手臂,他失去了当海员的机会,倒是大鬼给了他一个打杂的机会,把他收留了。

我戴上耳机,喝了一口水,耳郭内传来滋滋电流声,然后是一阵嘈杂的多人说话声,有一个人喊了一句什么,众人都安静下来。

传入耳朵的声音很年轻,语速非常快,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追逐迫使他必须立刻在规定时间内说完一般,冈萨雷斯有很重的口音和口水腔,黏着音频繁,他情绪极其不稳定,说话声音时大时小,有时候显得很平静,然而突然又变得尖锐高亢起来。他反复重复几个词汇,我配合手上资料翻译成的汉语能看出,就是“菩萨”两个字,冈萨雷斯拼命在复述菩萨的存在,他这样带着神经质和哭腔的声调渲染下,原本纸张上的文字也变得阴森古怪起来。

冈萨雷斯:菩萨在看我,他有金子做的眼睛,他的眼睛无处不在,他看着我,我移不开眼睛,闭不上眼睛,耳朵里全是念经的声音,还有敲木鱼的声音。我想要跑,跑不了,耳朵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念经,木鱼声越来越大,我身体越来越冷,看东西也看不清楚,菩萨浑身变成了金色,到处都是金子,闪闪发光的金子。

……

冈萨雷斯:我突然觉得身体变轻了,我脑袋可以转动了,我看到旁边的罗哈姆不见了,地上有一滩血,血很多,就像是杀死了一条鲨鱼从身上流出的血一样,血迹一直往石头林子深处,罗哈姆被菩萨杀死了。

……

冈萨雷斯: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还在念经,他们还在念经,菩萨找到我了,他来了,他眼睛是金色的,脖子和脸也是金色的,金子从他皮肤下裸露出来,崩开了他的灰色皮肤,它们闪得我睁不开眼,我呼吸不上来,我耳朵里听不到,我眼睛也看不见,我的手断了,我要死了,要死了。啊!

末尾是一声震得我闭上眼的尖叫,我从未听过一个男人能发出如此又高又尖的声音,这声音不是正常状态能叫出来的,会撕裂声带,而且破音,冈萨雷斯却仿佛是用一种我不知道的器官将这一长长细细的声音从口腔和鼻子里喷射出来,很快音频就安静了,变回了众人七嘴八舌的状态。这时候冈萨雷斯昏迷了过去,陷入高烧,再次醒来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将耳机摘下递给陆阴阳,我还有些心有余悸。

我虽然不知道冈萨雷斯遇到的金眼菩萨到底什么模样,但他那种毫无掩饰的恐惧,发自内心的痛苦折磨从声音里一览无余,那是理智已经崩溃之后人才会表现出的毫无指向性和逻辑性的惨叫。这让我对于此次之行更加忧心忡忡。

前面罗立回头冲我一笑:“叫得够惨的,这冈萨雷斯老兄也算是够倒霉的,不过命保住了,也算是绝境逢生。”

他听音频最早,心理承受能力也强,还能够和我们继续谈笑风生。

“也不算,记忆力是越来越差。”秋天叹了口气:“大鬼说这小子脑神经还是受到了破坏,大脑损害是不可逆的,他这么下去迟早变成痴呆。大鬼暂时养着他,给他一口饭吃,也是买他最早的这份情报。”

我听得不是滋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手臂的伤口鉴定没有,到底是怎么断的?”

“医院进行了缝合,医生说是利器砍下来的。”

我喉咙一紧:“说明不是那个什么金眼菩萨,而是人为伤害致死?”

“不,医生判断说有极大可能性是自残。”秋天恢复了此前的冷面:“要么是那个失踪的同伴罗哈姆处于神经错乱状态砍了他一刀,要么是他自己为了求生自残。”

罗立也悠悠道:“可惜当时发生了什么估计永远不会知道了,冈萨雷斯神经受损,这东西就像是硬盘内部损坏一样,数据提不出来了,咱们还是甭从这里想东西了,还得亲自上岛眼见为实。”

秋天扭头看向罗立,好奇道:“你说你和朋友一起登岛,想来就是那个搭档老古,你们竹山教有什么手段能够不被念经声和木鱼影响吗?”

“哈哈哈,咱本事多着呢。”

稍微吹嘘了一句,罗立摸了摸下巴上的青皮胡渣:“说来也怪,我们上了岛之后没有听到什么念经敲木鱼啊,只是一路走进去石头林子,哦对了,老古算过。”

他恍然大悟:“老古用奇门遁甲盘算了一下那里的风水,最后选择了一条很难走的路进去,中途很多时候我们得爬过石柱子,可能是这个原因,避开了那邪门菩萨的念经影响。”

“然后呢?”秋天继续追问。

“然后一路往里走,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大洞。”罗立也不隐瞒,表现得相当直率豪爽,仿佛是一个口无遮拦之辈样随口说:“外面有石头就刻了佛雕,所以我们才确定是进入了古刹,不过门口一堆石头里就有一具被砸烂的蜷缩人骨,我们还没来得及细看,老古就脸色发白说大凶让我快点跑。我们就跑路了。”

秋天摘下墨镜,眨了眨眼:“就这些吗?”

“就这些了,我骗你干嘛,大家稍后都要一起互相帮忙的。”罗立一脸讲义气的模样很有迷惑性,他这人最擅长半真半假,还真难判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不过我知道至少老古的消息源和进去的具体状况他都是有所隐瞒的,狮头琉璃降他就绝口不提,仿佛根本没这事儿一般。

“哦还有一件事。”罗立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老古当时割破了自己的手臂,在地上滴了血,然后他才说大凶,估计是一种占卜方法?”

陆阴阳点头:“是有这种手段,南方巫术里用鲜血占卜凶吉很常见。”

秋天不免有些失望。

罗立突然笑嘻嘻道:“秋天小姐,你说咱们都开诚布公了,你也给咱们讲讲张北邙张先生的事儿呗?他名声在外,这还是第一次要去见真人,说我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他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前面的故作爽快是为了这时候让秋天无法拒绝,给她将一军。

“张北邙么?”秋天倒是并不抗拒,她想了想:“他是一个病人,本身也挺惨的……”

我有些不可置信,张北邙在广州出现在我和陆阴阳面前最后潇洒从水中逃脱,那姿态可不像是一个病人能做出来的。

仿佛知晓我心中所想,秋天正色道:“他的确是一个病人,你们见到就明白了。广州那个不是他,只是一个他雇佣的人,手机也是幌子,他真人在其他地方,你们哪怕抓住那个潜水的,也什么得不到。”

我恍然大悟。

“什么病嘛。”罗立扣着鼻子若无其事道。

“自动酿酒综合征。”

这个名字听得我们三脸懵逼。

秋天只好用通俗的语言说:“是一种在消化系统内通过内源性发酵产得酒精使人致醉的疾病,也就是说吃下任何东西都相当于喝酒,肠子里可以自动酿出高浓度酒精,因此大多数时间张北邙都处于醉酒状态。”

惊了。

醉鬼肠胃?

这是什么奇葩病症状。

我想吐槽的太多,以至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对着秋天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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