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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鸡的去处

我抓过最厉害的动物就是猫,而且是家里那只算是“投诚伪军”的薛定谔,面对鸡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不知道该咋办,是抓它脖子还是抓翅膀,还是抓它的脚将它倒吊起来。

有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放养鸡的鸟喙肯定会啄人,它的爪子看起来也很尖利,不知道被鸡抓伤要不要打狂犬疫苗……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大母鸡已经咯咯咯冲出门去,我只来得及和陆阴阳说了声我去抓鸡就跟着追出去。

母鸡一跑起来步幅小又促,而且大概乡间斗殴经验丰富颇懂蛇形走位,不断绕过石头和门柱,一溜烟跑到了宅子后方的菜园子里。

我心一横直接脚踩大白菜和莴苣,脚下不稳一下子摔在田里,给我弄得火冒三丈,顺手一个白菜丢过去,意外精准击中母鸡,把它打得晕晕乎乎,左摇右摆。这下我一把抓住它,从母鸡小腿取下那根白布。

上面除了一点新鲜血迹还有黑字。

——张培隅回来了。

我只觉得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凉凉的,整个人顿时僵住。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道:“往前走。”

脖子皮肤一痛,我只觉得皮肉出血了,不敢再有任何挣扎,按照身后人所说往前走着。

往前几步一拐就是竹林,进去后不少猴子都挂在竹子上看我,它们吱吱喳喳叫着,一点也不怕。

这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只是小心维持着和刀刃的距离,不敢远离也尽量让自己气管和大动脉不会被划破。

直到整个人被推下一个甬道,我心里反而松了口气,被抓囚禁起来可比被抹脖子灭口要好太多。

此时我才有精神左右张望,手指摸着地面上湿漉漉的石头,这里十分潮湿,气温也比地面上低不少,只有一盏手提灯在旁边的石墙的一个凹陷处。十几平米,阴冷的石头和浑浊的空气。

这里我来过……是乱坟岗下面挖出来的那个暗室,我其他方面没什么特长,就是记忆力好,记账强,乱坟岗下洞窟内装了那么多具尸体,云心老道和周游也被锁在这儿,我印象十分深刻。

那么后面的人就是……

石壁上手提灯透出偏暖色调的黄光,将男人的影子印在墙上,他手里的拿着刀正在慢慢削一个苹果,苹果皮一片片落下,他用刀切了一块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怎么,饿了吗?”七圩问我。

眼前的男人哪还有此前的痴痴呆呆,神态镇定,手脚灵活,他依旧穿着那一件旧蓝中山装,脚上解放鞋,裤子上沾满了泥斑点。七圩眼神和此前已截然不同,如果说一个人的身体状况还能自己控制,我实在不知道眼神和脸部细微表情是怎么做到前后截然不同。

七圩原本是脸上肌肉松开来,没什么忧虑,所以肌肉纹路很浅,而且眼神清亮,可以一眼看到里头去,很年轻。此时他双眼比他原本年纪的男人还要更深邃,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在这里装了二十年?”话说出口我都觉得荒谬。

“怎么可能?”

七圩咧嘴一笑,突然他眉毛一挑:“你把我想成那个智力有问题的人了?也是,马烨,容我做一次自我介绍,我叫张培隅。”

我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出话来,生怕刺激到眼前人。

“以为我是说疯话么?”七圩蹲下来,反手握刀,双手放在膝盖上,眼里略带嘲讽:“他们连死人都能复生,更何况是一个活人,我只是运气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苟延残喘到今天。”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那你年纪岂不是一百岁了?”

“我是光绪丁酉年生人,培字辈,时值国难,列强入侵,内乱丛生,我父亲希望我能偏安一隅,这就是张培隅名字的由来,算下来恰好一百二十岁整。”

张培隅突然摇摇头:“我和你讲这些又有什么用,无论你叫我七圩还是张培隅,都无非是一个名字罢了,并不重要。”

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陆阴阳和周游一起将院子里石板推开的样子。那里需要两个人才能够自如弄开来,看起来就有些吃力,假道士王鑫一个人绝对做不到……我早该想到,七圩原本就和王鑫是一伙的!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你和王鑫是怎么认识的?”我小心翼翼问他,脖子上的伤口依旧还在做疼,我仔细捕捉着他的细微表情变化。

张培隅用小刀切着苹果,嘴里有些无所谓地说着:“不认识,只是目的相同罢了。”

目的相同?我记得王鑫这人脑子不正常,眼前七圩也疑似精神不稳定,他们这一个相同点不知道背后是否有深意。

“张先生,我知道你和广福堂有血海深仇,不过你找我也没用啊,我只是一个路过帮忙的。”我苦着脸说:“张先生,你就把我给放了吧,我这人胆子小,你也看到了,抓个鸡都够呛。怎么敢乱搅和你们之间的事情……”

张培隅嘴角动了动:“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你和我没有根本上的冲突,暂时把你抓来,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对立。”

这人此前还用刀划破了我的脖子,眼前却目光温和,有一种奇异的让人安心的力量。更可怕的是从他眼睛里我看到了一种老人才有的眼神,很难彻底描述清楚,混合着怜悯、平和与善意,但又暗藏着一种经历风浪后的狠辣。

我立刻想到一点,说:“你是要用我来影响刘邦?不可能的,他们是第六司的外派员,服从组织是最基本的。”

“他们我并不在意。”张培隅将手里苹果切得干干净净,递给我:“我在意的,只是陆家传承人而已。”

我木然接过苹果,却吃不下。

“请你过来,只是让他们别来掺和,很快,最迟明天整个事儿也该结束了。拖太久了,原本很多年前就该结束。”

张培隅端了一张竹椅坐下:“我们又没有什么仇怨,放心,晚上给你们一人带一件军大衣,今晚上你就将就一点凑合一晚。”

说着他站起来,从一旁的暗格里翻出一大串锁链,将我双手手腕、脚踝都给锁住,然后一端用锁固定在门上,另一端与墙体上一个铁钩环连上。这样一来我几乎很难左右走动,活动范围被控制在半面墙左右。

“哦,马烨。顺便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这个人。”

张培隅抓起灯往前走了一步,我这才发现角落处还有一个人。正是双眼蒙着白纱布的云心老道,他此时全身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嘴里喃喃。

“报应,报应……”

我突然发现,墙上手提灯上面有一件古怪的皮衣,这皮衣被挂在墙上的钉子上,扁平摊开,很薄,色泽黯黑,上面还纹有青面獠牙的菩萨,样式相当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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