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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黑云压城城欲摧

出来时我们看见一辆白色奥迪Q5缓缓停在“张家城堡”外面的大门旁,两个男人从左右门里跨步而出。

其中一人看到我时愣了一秒,继而咧开大嘴:“马烨,陆小姐,老周,怎么滴,来福建玩儿呢?”

此人身体微胖,寸头,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迷彩防水裤,一脸社会气息,不是罗立罗胖子又是谁。

他旁边人和罗立身高相仿,但身材太瘦,竹竿儿一样,感觉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吹没了,这人中分发,眼睛小而长,薄嘴唇,面相比较刻薄,他身着冲锋衣,嘴角叼着一根烟,烟头还在冒着热气。

刘邦皱眉:“竹山教吗……”

罗胖子打了个哈哈:“咱们是过来见一个老朋友的,听说张先生去世了,特地过来悼念。第六司的同志,咱们没耽搁你们执行公务吧?”

刘邦眯起眼:“竹山教要趟这趟浑水?”

“您言重了,千万别。”罗胖子这人最擅长打太极,一张胖脸满满无辜:“咱们过来就是真的,礼数,老朋友去世了,过来悼念一下不过分吧?刘科您忙你的,咱们绝不打扰你们。老古,咱车挪开,免得挡着道儿了。”

那老古抽着烟,瞥了眼这边,回到车子里倒车开远远的。

罗胖子这才有些殷勤过来递上烟:“您看,咱们可是相当配合,绝不干扰公务,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就是一个单纯的走亲访友。”

刘邦拿他没办法,只是警告道:“这事我劝你们最好站远点,三堂半的事别碰。”

“您这话说的,咱们车都开老远了。刘科您放一百个心,我和老古最迟明天就走,谁知道您在这里办事儿呢对吧?”罗胖子一脸委屈:“我老罗最识时务了,您看陆小姐都出马了,哪儿轮得到我这样的杂鱼呢?”

不管怎么说,罗胖子简直是把脸给揣在兜里,完全做到了不要脸,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口气给你堵上,还告诉了你我什么时候走。没人再能说他不是。

走时罗胖子对周游和我挤眉弄眼:“咱哥几个忙完正事儿再聊啊。”

杨坚开车缓缓前行,他车子很新,里头还有一股清新剂的余味,众人脸色不太好看。

自从薛祥文那事后我就非常恐慌这样互不对接的沉默,很多事情沦落到无法挽回的地步都是因为沟通不善与不愿意交流造成。

我稍微摇下来一点窗户,让冷风吹进来,给大家提提神:“看来竹山教就是张有德找的友军了。”

前面刘邦用手摆弄着一枚挂在后视镜上的玉佛牌:“关键不是竹山教本身,而是他们来的太快,张有德或许会有的一点点其他想法也压下去了。他会继续一条路走到黑,想要把三堂半的事情压下去。可惜了,他们来得再晚一天,我也有办法可想……”

搭档杨坚打着方向盘:“尽人事安天命,既然张有德觉得竹山教能够把他们连城的事情摆平,不如就看看。我倒是觉得有人来趟雷不是坏事儿,咱们身份原因一直处在明面上,原本就行动很不方便。”

刘邦突然问起:“陆小姐,尸种这种东西有什么过往参考么?”

陆阴阳眉毛微皱:“不好说,名叫尸种,但未必就是真正的尸体。没见到实物,不好下结论。”

陈徵奕给我们的崇福堂盒子里的资料翔实有力。荷兰人范埃登挖到过一具“尸种”,这东西应该是埋在广福堂地下某处,现在最大可能性就是停尸房内。

他描述石棺里被铁索固定的东西为不死人,身上长了红色细绒毛,手脚在扭动,但颅骨是风化状态的,而且比人头骨要凸出得多,眼眶大,牙齿大而像是猛兽一样尖锐。

周游悠悠开口:“诸位,我觉得我们的思维是不是有些定式了?没错,这次事件的中心一直在广福堂,无论是假冒道士还是尸体被偷,乃至现在张黎元也离奇身死……我们找不到广福堂的破口,不是还有元真堂和崇福堂吗?”

刘邦被他一句话给点醒。于是我们开始分兵行动,刘邦杨坚去见陈徵奕,我陆阴阳和周游去元真堂逛一圈,看看能不能从老道士和七圩那里套点东西出来。

元真堂的宅子静静伫立在菜园和竹林之间,再次走到门口,我发现这里的大门已经换成了一匹黑色粗布,四边用木棍绑住,搞出一个简易挂门。

我撩开挂门,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这才看到上门角挂了一串用碎铁片做的风铃。

里头没有任何反应,四水归堂格局构建出的院落里还有两只鸡走来走去,啄食着石板角落杂草内的小虫子,一点也不怕人。

我看向四处:“云心道长,云心道长?”

无人回应。

陆阴阳蹲下来,将手探入院子中央四方形石板下,和周游一左一右一推,石板像是花瓣一样朝四面滑开,这一处隐秘地下室再次暴露在众人眼前。

上回我们来去匆匆,陆阴阳记录采样了药物后并没有带走里头的大多东西,此时里头一切如故,没有整理过的迹象,那一架手术床孤零零斜对着我们。

“我去看看这里头。”周游将荧光棒丢了两根进去,而后低头钻了下去。

陆阴阳则是迈步径直越过了堂屋门槛,我路过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一副刻在木板上的门联。

——宁羞白发照清水,逢时壮飞思经纶。

三堂半四家,各有心思寄语,互相之间虽然提防又合作,但毕竟所环境地各异,困境亦不相同。

元真堂想要潜伏静待时机,似乎等得过了头,云心老道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雄心,连传承都濒临断裂。

——犹向廷前询马鹿右道,安知垄上起鸿鹄。

崇福堂则是不断警惕后人,千万不要过分沉溺于眼前事物之中,放宽眼界,世界上还有更广阔的疆域和变化。

——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这是广福堂创始者对自己的描述。野心勃勃,进入权欲之笼,获得甜美滋味,哪怕赢得许多胜利也终究是戴上枷锁,这枷锁越是昂贵精美,给予人的压迫感越是牢固。

——但得回头便是岸,何须到此悟前非。

城隍庙在三堂半里最不起眼,但身份却最为显赫,它是官方在此的代表,是监视三堂的明证。城隍庙的道士来来去去,它却依旧岿然不动,只要远处依旧有人惦记这里,城隍庙的香火就不会断绝。

回想起三堂半的种种,光是我亲眼所见的就已经是错综复杂,自宋代至今几百年三堂半之间恩怨情仇大概已经变成了说不明道不白的某种东西,互相之间难以再说是敌友,三堂半已经变成了一个事实存在的团体,一个不由自主的群体。

或者这一点他们自己都在抗拒,但无数时间的沉淀,已经让三家半的光明与黑暗,隐秘与纠缠彻底难分彼此。

我总算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刘邦表示出要对三堂半过往查证,连此前一直保持与我们同一阵营的陈徵奕也会悍然跳反。

为什么孤家寡人的老道士也要噤若寒蝉。

不是广福堂对他们的胁迫威慑,而是他们就是属于其中一份子,这是一种早已凝固的像是混凝土一样的历史遗留物,只要依旧身体里流淌着三堂半的血液,你就无法置身事外。

一只大母鸡脑袋一啄一啄地从我面前路过。

我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看错。

这只鸡……腿上绑着一根白色布条,上面沾染了新鲜血迹。

有人在用鸡求救!

这是一只信号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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