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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屋顶的沉思

穿过大片的白桦林,艾利顿特地绕路去看了主堡旁边的那泓冷泉。他在武器库墙外哨兵树下停了下来。

大树上有这几道儿时与温莎刻出来的痕迹。

艾利顿用手摸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他转身一跃,抓住低垂的枝干,一翻身便上了树。当他爬到一半,正游刃有余地穿梭枝丫时,在熟悉的树洞里找到了当年藏起来的东西,一把精致的匕首。

艾利顿拿出匕首,觉得有股寒意流贯全身。他继续爬,直到他跳上武器库屋顶,消失了踪影为止。

奥特兰克城的屋顶几乎可算是艾利顿的第二个家,说来奇怪,原本有这恐高症的艾利顿生下来就对这里毫无惧意,既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学会走路,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会爬墙,所以他猜自己极有可能先学会的爬墙。

对一个小男孩而言,奥特兰克城的城墙高塔、庭院甬道就像是座白色巨石砌成的广袤迷宫。在城堡比较老旧的部分,无数厅堂四处倾斜,容易让人产生不知置身何处之感。以前艾登曾说,无数年来,城堡就像一棵不断蔓生的怪物般的石头巨树,枝干扭曲,盘根错节。

当艾利顿穿过错综复杂的白色古城,爬到接近天空的地方,全城的景致终于一览无遗。他现在很喜欢奥特兰克城在他面前展开的辽阔样貌,城堡里的一切熙来攘往、人声喧哗都在他脚下,惟有天际飞鸟在头上盘旋。艾利顿就这样坐在首堡之上,置身在形状早已不复辨识、被风霜雨雪摧残殆尽的高塔尖顶,俯瞰下方的城间百态。看着广场上拖运木材和钢铁的长工,看着玻璃花园里采集菜蔬的厨师,看着犬舍里来回奔跑、局促不安的猎狗,看着静默无语的山林,看着深井边交头接耳的女侍,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感觉自己是城堡真正的主人,即使艾登估计也无法体会这种境界。

他也因此挖掘出奥特兰克城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当初建筑工人并没有把城堡后面的地势铲平,所以城墙外面不但有起伏丘陵,还有溪涧峡谷。

“你还是这么的灵巧。”艾利顿看向在不远处一个建筑拐角的阴影处。

“还是被你发现了,哥哥。”阴影里的空气忽然动了一下,温莎从里面走了出来。

“腓肌的震动。”艾利顿看着温莎款款走来,认真的说道。

“啊?”温莎疑惑的看着哥哥。

“你右侧小腿后的肌肉,稍稍有些僵硬。可能跟你近期训练的姿势有关,这就导致了你使用疾风步的时候无法更好的与风产生共鸣。”艾利顿简要的说。

“哦,席琳殿下很久没有教导我了……”温莎听到艾利顿的指点,忽然有些不适应。

“嗳?哥哥最近进步很快嘛!”温莎嘟起小嘴,有些愤愤的说。

“哪有,我随口说说的。我现在还需要温莎你来保护呢!”艾利顿心知失言,半开玩笑的说道。

“不说这个了,你回来为什么没先回王宫啊?我好长时间都没见你了!”温莎坐在艾利顿的旁边,身体摆出一个流线型的姿势。

“我在想一些事情。”艾利顿笑了笑,摸了一下温莎的头。

他忽然发现,温莎好像长高了一些。

“你和你的王子怎么样?”艾利顿看着温莎的眼睛,想从中发现一些什么。

“恩。”温莎听到艾利顿问起,忽然低下头,一片红晕飞上脸颊。

“阿尔萨斯其实挺好的,你可以考虑考虑。”艾利顿其实早就看出来温莎的小心思,只不过原来觉得自己妹妹还太小,但如今看来,温莎不仅已经少女初成,而且其实早就心有所属了。

“我哪有?”温莎急于解释,有些小小的嗔怒。

“哈,我只是随便问问。过两天就是冬幕节了,我原本还打算带你去洛丹伦呢,既然你没这个意思,我也就不强求了。”艾利顿忍住憋笑。

“怎么可以不带我!?我最喜欢……那个冬幕节了!”温莎一听艾利顿准备不带自己去,有些着急。

“好吧,那就一起去。”艾利顿在心中有了决断。

在艾泽拉斯大陆,所谓的冬幕节,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项为了辞旧迎新做出的庆祝仪式。但在北方四国中,这项仪式有着更为复杂的政治背景和考量。

首先作为北方宗主国的洛丹伦,几乎每年的冬幕节更像是艾利顿前世学习历史中的朝贡制度。

附属国在特定的节日里,带着一部分贡礼向宗主国效忠,这是表示支持宗主建立的制度的表示。其背后则是更多的利益交换,各国趁着冬幕节的机会,将自己国家生产的货物云集在洛丹伦专设的中立贸易中心--南海镇,为所有国家提供专门的贸易服务,以此来促进各国物质与文化交流。当然,这其中的贸易税收则是洛丹伦一家独享,这也是历年来定下的规矩。

近年来,由于战争的原因,各国战后的复苏并不顺利,从而导致了经济交流愿望的降低,单边主义和贸易壁垒主义开始大行其道,所以今年的冬幕节原本还是乏善可陈的。

但奥特兰克战争的发生,让原本毫无亮点的冬幕节变得比以往更重要起来。所有的参加战争的和没有参加战争的贵族都似乎对战后的利益分成格外关注,都想在新的格局变动下获得自己的一杯羹。此时各国的情报部门反而是最为忙碌的,至少比战争开始和持续的时候疯狂的多。

如果说除了这点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吸引众人眼球的话,那就是洛丹伦今年召开的盛大的舞会了。即使以现在的标准来看,各个国家的王子公主都似乎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更何况各地的大公、伯爵以及子爵了,当然如果是绝色美女的话,子爵的孩子似乎也能跟得上末班车。连堂堂华夏过年的时候还得来场催婚大赛呢,更别说艾泽拉斯这种人类寿命寻常的短的这个年代了。

所以,当阿尔萨斯以二十岁的年纪荣登钻石帅气大叔型王老五榜首的时候,艾利顿的威名忽然在几个月内冉冉升起,成了各种少女惊艳的对象。但仅仅是惊艳而已,从现实的角度看,虽然艾利顿现在是一个王国的实际掌控人,但之前艾登叛国的阴云还为洗刷干净,战后的利益分配才是关键。但仍有很多投机分子提前向艾利顿暗送了秋波,表示可以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为他谋取更多的利益,前提条件是结成姻亲。

“果然,政治比战争复杂的太多了!”艾利顿不由的有些无奈。虽然自己并不喜欢这种事情,但通过几天来的纷至沓来的接见、谈话和斡旋,艾利顿在政治上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北方王国,名曰王国,但实际上更像是多个大小贵族的集合体而已,而且这种集合体之间的关系非常的松散,比如公爵在自己的公国内的自主权远远大于国王对其宣誓的主权,以至于王国想要钱粮的话,必须通过公爵才能实现。这和欧洲中世纪的组织架构比较相像。

艾利顿知道,其实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比较靠谱的路。一条就是通过《大宪章》那样的英国发展现代化民族国家的方式,广泛的推行民主,通过海外贸易推动资本主义大发展,进而走向现代化之路。

但艾利顿明显对这种自有资本主义的调调十分不感(shu)冒(xi)。

那么走社会主义道路就必须提上日程了。

但现在的生产力方式还不足以支撑这个道路,所以艾利顿对此也不是很着急。

“面包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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