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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逝者不死(一)

AD1137,6.11,距离沃尔夫回到格陵兰已经过去了三个半月,春季即将逝去,而黑加仑村在仆格秣兵历马、喊杀声震天的情形下,依旧保持着耐人寻味的死寂。只有在半个月前,沃尔夫才号召那些村庄的青年前来保护自己黑加仑村,防止仆格的大军践踏过自己的庄园。

不少雅尔和领主对此嗤之以鼻,把缩卵说得这么漂亮的,恐怕也只有嘴皮油滑的沃尔夫·路西法。但这些人根本没有想过,倘若是自己,连前期和仆格作对的勇气都没有,却在嫌弃半路放弃战斗的人不够勇敢。

昏暗的长屋房间里,安德鲁独自坐在卧室内。带来的七名军官到底还是留了下来,即便是最年轻的班队长也没有放弃海斯特堡。这让这位勇敢的前黑加仑军副团长感到无上的光荣,连眼泪都在眼眶打转。

如果这些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战士死在战场,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和奥丁与诸神交代。自己明明像父亲一样爱着他们,却又带着他们前往最危险的地方。屋内有些阴冷潮湿,安德鲁知道来自温暖国度的安琪畏惧寒冷,立刻开始动手劈柴生火,只要能让女孩感受到哪怕多一分钟的温暖,他都不会怜惜自己的劳力。

“安德鲁,你醒了?”安琪的小脑袋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看着高大魁梧的安德鲁在审视着平铺在桌子上的锁子甲衫和蝶形盔。男人宽阔的肩膀让罗多克的女孩感受到非同凡响的安全感,“离黎明还早,要不要再休息一会?”

看着懒洋洋的安琪朝自己伸出柔软的双臂,就差一点点,安德鲁就要把自己扑身进那柔软的小鸟儿怀抱里。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沉溺安乐,既然选择了保卫海斯特堡,那么在仆格的前锋部队越来越逼近的两日内,他都不能贪恋温柔。

安德鲁穿戴起棉甲武装衣,结实的软垫为他的身体提供了最基础的保护。随后是全身上下的锁子甲层,直到锁子甲护靴也穿戴完毕,全副武装的战士将斧子和剑利落地摆弄到腰间两侧。安琪就这样眯着眼,和以往一样笑着,看自己的男人打扮自己。

“你自己好好休息,记得找莎琳一起去吃饭。”穿戴整齐的安德鲁帮安琪掖好被子,在女孩的额头上轻轻留下一吻。战士不敢用力吸吮,怕惊扰到天使还要继续的好梦,“我去看看那些不省心的海斯特堡人,把长矛发给他们像是给兔子绑上刀片。我会狠狠踹他们的屁股的。”

安琪不懂战争的事,在安德鲁抚摸脸蛋下乖乖闭上了双眼,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早点回来”,就继续睡得昏天暗地。安德鲁扶着木墙,就着冉冉升起的火光,审视着女孩安详的面庞。守候着,直到听见呼吸平稳,安德鲁才敢蹑手蹑脚地离开。

自从来到海斯特堡,安德烈就发现安琪彻底不再因为陌生的环境所紧张,所有的女仆都喜欢这个听不太懂他们说话、却像是天使一样喜欢笑的可爱女孩。安德鲁的收获则是越来越熟练的罗多克语,想必沃尔夫要是知道,学个如尼字母都像是杀了亲爹的安德鲁这么积极,怕是要笑掉大牙吧。

“我会保护好海斯特堡的。”安德鲁用衣服擦拭着手上的口水,刚刚小丫头又把他的手指当干粮放进嘴里又咀又嚼,要不是战士皮糙肉厚,怕是真要咬开口子,“你喜欢这里,我就会做到。”

伴随着脚步声慢慢远去,安琪的眼睛悄悄张开一丝缝隙,窥探着被窝外的世界。她很想告诉安德鲁,自己希望今天他可以不去城墙上巡逻,不去理会那些懦弱的海斯特堡守卫,希望他可以好好地呆在这里,陪伴自己度过短暂而又漫长的一天。

“我喜喊(欢)你。”安琪自言自语地说了几遍,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好,看起来学习语言对于她来说终究还是太过困难,最后无可奈何地把脸缩在枕头下,小声到细不可问地说出最熟练的诺德单词,“安德鲁。”

现在海斯特堡人开始接受了仆格即将来袭的事实,对黑加仑军的抵触反而与日剧减。在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下,很多农民和小商人甚至派出代表出面,请求玛格丽特劝说沃尔夫保护海斯特堡。他们怀念那段有坚实可靠的黑加仑军盾墙保护的日子,为了回到那种情形下,他们声称乐意付出任何代价。

“安德鲁团长。”这个固执的农奴代表已经在他的周遭恳求很久了,这让一度差点被暴民驱逐出海斯特堡的安德鲁十分不爽,但也心怀着对某种难以形容的报复性畅快,“求求您,呼唤沃尔夫·路西法大人吧,这座城镇不能没有他啊!”

安德鲁皱着眉头,把剑从腰间抽出一节,闪烁的寒光在初夏的阴云下散射出不可直视的锐气,这位还算有些经营资产的农奴吓得练练倒退。他虽然因为帮助玛格丽特管理土地,拥有一定的财产,但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还是缺少独立权与地位,倘若安德鲁决定杀死他,只需要向其家人赔付十个第纳尔即可。

“你这个没有胆子拿起武器的懦夫。”安德鲁吵他的衣服上喷了口痰,“我记得你家里有两个七八岁的女儿,正好很适合仆格,别忘了洗洗干净。下贱种!”

这位代表又急又气,右眼都因为紧张与痛苦而布满血丝,看起来睡眠不足要重困扰着这位忧心忡忡的农奴。他知道每一秒都是仆格在逼近的倒计时。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他的笑容因为刻意讨好而变得僵硬。然而黑加仑军不会心存怜悯,他在村门口吃到了死死的闭门羹,那些蛮不讲理的战士差点把他的骨头折断。

“您可以杀了我,只要这样可以让您满意。”这个干瘦的农奴站在安德鲁的面前,几名约定集合的军官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风吹就能倒下的麻杆,羊毛衫下包裹着的躯干,仿佛一捧干枯的木柴,“我知道,我是个不合格的战士,但我是个合格的父亲与丈夫,只要能保全我们的家人,我将无所不用!”

安德鲁眯着眼看着这个固执的代表,他没有伸出手来推搡这个农奴,而是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我会试一试,但是现在,还是请回去多陪伴你的家人吧。”

男人脸上露出绝望的色彩,东倒西歪地离开了。安德鲁和那些军官转身离去,并肩前往他们的战场——冰冷的城墙。萧索的风儿呼啸着他们的衣甲,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将会在仆格军队重重包围下竞相倒地,大家虽然读书少,却也懂得没有五百打赢八千的道理。

“安德鲁团长!”海斯特堡的士兵在他们的训练下,也和黑加仑军一样使用顿胸军礼,在相当一带地区这都是很流行的,“没有观察到异常!”

安德鲁也轻轻以拳点胸还礼,海斯特堡的卫士们还没有懦弱到完全没有抵抗的地步。他们修补了所有的城墙裂缝与缺口,将其加固。现在安德鲁担心的已经不是城墙是否会被损毁的问题,只想为那些海斯特堡民兵向奥丁与诸神多祈求些勇气。再坚固的城墙,也不会保护不拿起武器战斗的懦夫。

“早上好。”德威布里克穿着布面铁甲和锁子甲走上了城头,和安德鲁自如地打着招呼,两个深色紧绷的战士看着彼此缺乏睡眠的脸庞,都情不自禁有些想笑,“按照斯瓦迪亚人的说法,我们这叫做殉道者。”

“您对斯瓦迪亚文化很是了解啊。”安德鲁羡慕地咂了咂嘴,“您会写斯瓦迪亚人的文字吗?我看我们的将军……以前的将军沃尔夫,他的字体比斯瓦迪亚的老学究还要漂亮。”

德威布里克也露出释然的苦笑:“这个世界上,像沃尔夫这么聪明的有一个就够了。我只能做到勉强的读读写写。这些还是跟着莎琳小姐的家庭教师学会的呢。”

两个男人在城墙上自如地交谈起来,且不论交流的内容是什么,这种坦然自若的态度,对紧张到手心里的枪杆都在颤抖的海斯特堡战士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安慰。

“安德鲁,有士卒接近海斯特堡!”伊尼德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向沉默许久的安德鲁发出惊叫,“足足有将近二百人,光荣的冈尼尔战矛在上,是我们枪兵团的旗帜!”

这声惊叫让所有人都尽可能站上了高处,人们眺目远望,滚滚烟尘之间,列队整齐的黑加仑军枪兵团整整一个旗队的战士向着城门进发。他们鼓足勇气的脸庞和眼神,在海斯特堡人的欢呼声中不断放大。伊尼德和安德鲁笑得眼泪都在流淌,激动地像是孩子一样又蹦又跳。

“枪兵团副团长安德鲁!”城墙下身披白色披风、头戴乌鸦翎毛头盔的旗队长大声朝城墙上喊道,“我奉沃尔夫·路西法的命令,前来支援海斯特堡!你即是海斯特堡总指挥,哪怕死在城墙上,也不可以一个仆格士兵踏进城堡!”

“是!”安德鲁做了个坚定的顿胸礼,热泪盈眶,“末将必将以死相报!”

在黑加仑军军官们的拥簇下,安德鲁重新带上银鸥翎毛的头盔,披上威风凛凛的狼首披风。现在所有力量都回来了,他听到自己的肌肉在发出惊喜的叫喊,自己的军队重新和本人的胸膛链接在了一起。二百名威风凛冽的黑加仑军士兵走上城头,擦拭过海豹油脂的闪亮皮靴踏过海斯特堡岁月绵长的城墙,震动起隆隆的地鸣。

“那么……沃尔夫的打算是?”安德鲁向刚刚赶到的旗队长询问道,“他要在我们守卫的时刻,偷袭仆格吗?”

旗队长做了神秘的噤声手势:“我不能告诉您,但是,记住这一刻,光荣照耀着黑加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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