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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四秀

“他们会吹拉弹唱,我会舞刀弄剑,一样好!”戏台上不知在什么时候跳上去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年轻道士,眉目清秀,出言却似孩童一般天真。

阮生衣庆幸自己没有露馅,循声看去,暗暗一讶,道:是他!原来在此之前,她跟扬之喜、北京人在酒肆斗酒时曾看到两个道士从门口经过,年轻的那个,正是台上出言之人。之前与年轻道士匆匆对了一眼便莫名地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异样,只是没来得及去细究,此时再会,猛然惊觉。

闻柳立在台上,就近看得更分明,但见年轻道士似有些痴傻,温声道:“不知道兄出自哪座仙山,尚未请教尊姓道号。”

前文提及,闻柳出自荆门九派的寒江派。寒江派号称九派之首,掌门左丘以二十四路寒江剑法纵横荆门武道,出剑干净明丽,又似江水一般暗藏杀机,敢于自负绝非空穴来风,牛一夫却不服他。左丘与牛一夫可谓隔岸冤家,早上起来漱口都要隔江对骂一番,这个说“怪不得我用香草漱口也还是有口臭,原来是你这蛮牛污了江水”,那个道“他妈的,老子回村就有人笑我下江一趟就变得娘们了,原来是你这厮跑来这里发骚”。

俩人互看不顺眼,但心里都有一块明镜。牛一夫自认单打独斗不如左丘,但一直坚信是自己没把本派的拔山剑术学好的缘故;左丘敢称剑法冠绝荆门武道,只因寒江剑法的确无人能敌,可他一直有一件心事放不下,即是他的师尊,上一任寒江派掌门临终前仍然对牛派的拔山剑术推崇备至,似乎拔山剑术足可走出荆门与天下群雄一较长短。

牛一夫一直看重的是大弟子牛小云,却因牛小云折断了右手,不得已把出战人选换成戚寒雨,但在戚寒雨演练自行领悟的“力锁八江”后就立刻手舞足蹈,惊喜万分。在“混沌鳞兽”事件后,牛一夫带戚寒雨到玉谷练剑,把拔山剑术的心法口诀剑招悉数传授,而且想通了法明跟他说“寒雨小弟的资质不亚于贫僧”,不是指戚寒雨如今有多高的实力,却是暗指戚寒雨未遇名师。

牛一夫这人没什么远见,但记好不记坏,什么揶揄嘲讽不挂心上,只记得法明答应他要指点戚寒雨,传下心法口诀剑招,望天遥思一阵,忽道:“小雨,我曾问师父,就是你太师父,说咱们牛派的拔山剑术是不是少了点什么?怎么数代弟子都学不好呢?师父问我,‘你觉得少了点什么?’我说不知道。师父说,‘咱们都是属于资质奇差的,但是适合传承拔山剑术,以后出现一个资质好、又愿意学习的弟子,就知道拔山剑术的奥妙所在,这是我的师父跟我说的。’师父是说太师父,就是你的太太师父跟他这么说的。”

戚寒雨挠了挠头,没说什么。

牛一夫想了想又道:“我看师父的意思是说,咱们牛派的拔山剑术是敦厚纯正之人才能学到精髓的,欲速则不达,若只想扬名天下,绝对学不好拔山剑术。”话才出口,心里又道:我他妈的是不是走偏了?

戚寒雨道:“师父,我一定会好好练剑,为师门争口气!”

牛一夫扬了扬眉毛,神气活现,朗笑道:“哎,这才对嘛,有点气势了。来来来,你跟为师讲一讲那招‘力锁八江’,嘿嘿,这个招式名师父喜欢,锁八江,哈哈哈。”

戚寒雨得师尊倚重,胸襟大开,全身的力量都涌动起来,施展“力锁八江”之招,一并解释原理,说道:“徒儿发现拔山气劲甚重,会在短时间内残留不散,于是按照五行八卦之法在八个方位种下剑气,之后只剩下一个问题——怎么收拢八道气劲,将对手困住。”

牛一夫听得瞠目结舌,眼前这个小徒弟不仅善于观察,还很会总结,并付诸行动,加以创新,最后还能自创收束法门,这何止是有天赋,简直是天纵奇才!

“我勒个去!”牛一夫不禁一叹,“小雨啊,你有大天才,小云有大气度,牛派终成气候,就改名叫‘云雨门’!”

与这对师徒不同,闻柳从来没见过师尊开怀大笑,总是蹙着眉头、心事重重的,看不出九派之首的神气,而且一提到戚寒雨,又总是一口一个“小东西”,毫不客气。在牛小云未受伤之前,闻柳已是荆门九派公认的最有可能闯入太荒神天决三十二强的九派人选,在听说戚寒雨代替牛小云出战后,不知牛派弄什么玄虚的左丘曾交代闻柳,说:“那小东西若是有些本事,暗藏杀招,你就不必客气,若是发现他是滥竽充数、勉强出战,便让他三分,免得回头有人说咱们寒江派以大欺小。”闻柳有此严师,却偏偏温如春风之绿柳,听得师尊教诲,便起谦让之意。

回到戏台上,面对闻柳的谦逊有礼,傻道士却是双眉一扬,大声道:“我叫张四,江湖人称天道四秀张公子,正是天奇人秀,衣华剑秀,眉清目秀,神完骨秀,有礼有礼。”

在众人的笑声中,闻柳也不免跟着微笑,待笑声稀落,正欲搭话,却被人抢先一步。

“我看是歪瓜裂枣,獐头鼠目,眼高手低,贼眉鼠眼无丈夫之气。”陈情没有高声说话,但真气充沛,让大堂里、二楼近处的酒客食客江湖客都听到了——咄咄逼人。

话音落下,阮生衣看陈情从人群让开的一条道中走向戏台,心里甚是疑惑,只道眼中的剑脉少年不似欺负弱小之辈,怎会有如此反应?

傻道士看似痴傻,却听得出陈情在奚落他,怒道:“放肆,竟敢辱没我青城山!”

“哇,青城山!这傻子不会是李真人的传人吧?”人群中又有人出言不逊。

“青城山古怪得很,谁说得准。”有人应道。

闻柳站在台上,看着台下背着重剑的少年,虽然咄咄逼人,但是眼神澄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让人过目难忘的大白牙,跟着颇有意味地笑道:“诶,青城山是青城山,你是你,我可没说一句青城山的不是。”

傻道士哪有陈情口舌伶俐,只管生气,驳斥道:“你不对!我是青城山的弟子,你骂我就是辱没青城山!

陈情笑道:“我还是琅琊剑脉的弟子呢,你骂我,琅琊剑脉甩都不会甩你!”这话说得清清楚楚,明白告诉别人自己的出身,却引得大堂里哄笑一片,原来众人误以为陈情只是逞口舌之快,故意搬出琅琊剑脉戏弄傻道士。

傻道士心中没有“骗”字,哼道:“敢问你是哪位大师门下。”

陈情拍拍胸脯道:“小爷我姓陈名情字长生,乃琅琊剑脉清宁仙子座下唯一的徒弟!就问你怕不怕!”

“怕不怕!”意无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陈情身旁,跟着喊了一声,抱着胸,傲得不行。

傻道士神色慌张,哼道:“那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这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把欺软怕硬表现得这么明显又有趣味,实在是不多见。阮生衣却笑不出来,她第一次看到傻道士便莫名地心动,若非如此,她也就不会追出酒肆寻找傻道士的踪影了。只不过那时匆匆一眼,阮生衣并未意识到那是一种恻隐之心。

就在阮生衣想站出来帮傻道士说话时,一个中年道士从戏台和柜台之间的楼梯走下来,立在楼梯中间,向大堂里的众人拱手道:“贫道青城山张保山,劣徒顽皮跳脱,让众位江湖同道见笑,惭愧惭愧。”说着扭头射了傻道士一眼,喝道:“阿四,还不快上来,嫌丢人丢得不够吗?”

傻道士显得比听到“宁仙子”的时候更慌张,小跑着走上楼梯,朝中年道士生硬地喊了一声“师父”,回头瞧了阮生衣一眼,咧嘴一笑。

“跟我回去。”中年道士低喝一声,朝大堂略略拱了拱手,带着傻道士上楼去了。

阮生衣被傻道士回头一笑逗乐,却无法抵消中年道士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怪异气息让她感受到的不适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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