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而冷清的屋内，有且仅有两人。
银发男人站在窗旁，向外看了一眼，拉上了窗帘，“弗拉德，已经让那少年离开了吗？”
坐在皮革沙发上的弗拉德点点头，微眯起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茶杯，思考着，“这三年间需要让他在教廷的视野里完全消失，所以我拜托了那个人。”
听闻此言，弗里尔猛地一怔，转过身，微扬起嘴角，起哄般地拍了拍手，吹了声口哨，“没想到啊，令人尊敬的弗拉德卿也会去拜托那个老头子。”
“别嘲弄了……你也知道，那老头子是我们所认识中能不被教廷发现的，最为优秀的骑士了。”
弗里尔冷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他是最为优秀的，但也同样是最为危险的。
别忘了，那老头可是独自冲入圣殿内，差点就手刃教宗的家伙。
虽然最后还是让教宗给逃了……但当时坚守在殿堂内的五十名圆环骑士，和后来赶来的数十名教廷骑士，都成为了他的刀下鬼魂。
……或许，那天的血流成河，正是导致现在教廷手段过激的主要原因。
想到这，弗里尔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不仅如此，在那天的大屠杀后，那家伙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处。但就在三个月之后，他再次出现在帝城，神出鬼没地杀死了掌管他资料的第二十枢机教卫——从此以后，教廷放弃了抓捕，任他自生自灭。
也正是那死去的暗中枢机教卫，也使得我父亲，老弗里尔发觉了教廷在黑暗之中的势力。
弗里尔咳嗽几声，看向沉默着的弗拉德，他们之所以能知晓这传说中杀人魔的所在位置，只是因为一个偶然的巧合而已。
一个想起来令人后怕的巧合而已。
“弗拉德，你觉得那少年能活下来吗？”弗里尔走到桌旁，从餐盘中取出一颗葡萄，塞到嘴里，“该不会连一天都活不到吧？”
“我们不都活下来了，奥斯顿也一定可以的。”弗拉德皱起眉，鼻息浓重，“我所担心的，反倒是我们这边的情况。”
“我们这边有什么可担心的？”
弗拉德十指交叉，搓着手，显得很疑惑，“我总觉得，最近教廷那的活动太安静了。”
“安静？”
“嗯……虽然说不准，但就是没有被盯住的感觉了……”
“那样不是蛮好吗，”弗里尔拉出椅子，坐下舒展四肢，“说明教廷不再怀疑我们了。”
“不，他们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监视……”弗拉德低声说道，“如果按照推测得出的，暗中的枢机教卫应该和台面上的一样都是12人左右——而这些人数足以盯住各大公爵加上经常在帝城逗留的家族甚至可疑人士。因此，身为皇帝御用剑术师的你怎么可能不被监视呢？而这些日子里，我又和你接近地那么频繁，前些天也确实感觉到有些不自由，但这几天这些感觉就如同幻觉般消失了。”
“疑神疑鬼地……”弗里尔叹了口气，又咬下一颗葡萄，“所以说，你觉得该怎么办？”
“这三年间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不要太远，也不要太近，”弗拉德点头说道，“我负责调查暗中的教卫们，西庇阿公爵和陛下就交给你去游说了。”
“那你的意思是……还要过三到五年？唉，行吧。”弗里尔摸了摸自己的胡渣，点了点头，“倒是那个少年，值得你这么信任吗？”
“当然。”弗拉德微微一笑，“毕竟是我赐予了他新生的。”
“话说回来，”弗拉德摆弄了一下桌上的茶壶，“你有想好潜入教廷的候选人了吗？我们需要的是一位能在时机成熟之时打乱教廷骑士内部的家伙。”
弗里尔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想过了。如果按照你所说的，又要忠诚，不惧怕死亡，又能有效拖延教廷骑士们，并且还能轻易地名正言顺地进入他们内部的人，只有一人。”
“他还是她？”
“是她。”弗里尔闭着眼，低声说道，“流着弗里尔之血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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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微微开启，男人缓步走入了阴暗的殿堂内，绕过圆形的泉井，在华座上的‘第一人’面前，单膝下跪。
“至高无上的‘第一人’，第十三枢机教卫阁下，瑞内格德领旨前来。”
“嗯，瑞内格德卿。”第一人动了动嘴唇，“你所监视的目标，最近情况如何？”
“报告教宗，目标并无异样，但可以确定有违抗教廷之心，只是并没有收集到证据，暂时无法将其定罪。”瑞内格德跪在地上，低声说道。
“很好，记住，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前不许动手，这次的行动不只是打击个人，更是要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第一人似乎笑了下，“弗里尔家这么完美的目标，不会有第二个了。”
“明白。”
第一人颔首微笑着，继续说道，“另外，瑞内格德卿，请以我的名义写封信给第十五枢机教卫，让他协助你。”
“是……”瑞内格德低下头，犹豫着，“只不过……第一人阁下，我们暗中枢机教卫的情报很有可能已经泄露，我不觉得第十五枢机教卫能帮到我。”
“呵，怎么会。”第一人笑着摇了摇头，“别忘了，瑞内格德卿，神明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瑞内格德怔了下，立即点头转身离去。每当第一人提到神明的时候，言下之意便指这事毫无周旋余地了。
不过这一次，有些不同。
“瑞内格德卿，请稍等一下，我还有件事想吩咐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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