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莲在又一次切碎了扑拥而来的怪物后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儿，天上那不断坠落的黑泥雨竟然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而这些疯狂的怪物们也渐渐停留在原地，它们躁动地嘶鸣干嚎着却不再主动攻击自己。
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死寂的味道，黑泥不再沸腾，怪物的反常并未让莲掉以轻心，她甚至更警惕起来，在掠过一只巨大的黑泥怪物前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但那怪物毫无所觉。
“真的停下来了？”莲的内心掀起了一股疑惑，冷漠的脸上并未有太大的波动，背后的武器变成了两道残影将巨大的黑泥怪物瞬间切成了十多块，大量的黑泥噼里啪啦地落到了地上，但它们并未再凝聚。
一切似乎真的停下来了。
“爸爸，梦已经停止了。”梦魇在夕洛手边上上下下地磨蹭起来，亲昵地宣告着这一消息，夕洛摸了摸她：“乖。”，梦境在梦魇的控制下已经暂时被遏制住，但是不唤醒梦境的主人，噩梦将会一直延续下去。
而梦境的主人，现在正在床上微微蹙着眉头，弥雅看起来又做噩梦了，小脸上有些苍白。
在梦境中陷得越深越不容易清醒过来，弥雅是最典型的例子，作为寄主她已经无法分清梦境和现实，对她来说这个梦境就是现实，而她现在处于更深一层的梦境，这并非是无法理解的，但却是梦魇的杰作。
“能让我进去吗？”夕洛摸了摸弥雅的脸颊，入手一片冰凉。
“爸爸……”梦魇在弥雅身边转了几圈，语气有些难过下来，“她不让爸爸进去，小梦可以进去，但是爸爸进不去。”，夕洛皱起了眉头：“她现在是清醒的吗？怎么可能不让我进去呢？”
“她不让爸爸进去，不让任何人进去，她的梦是封闭的，除了小梦以外，别人都进不去。”
好吧……夕洛轻轻俯身在弥雅身边，灵魂锁链的那一头断开了和梦魇的链接，幽蓝色的锁链像是一只活过来的小蛇一样慢慢钻进了弥雅的眉心，夕洛感受到了一片慌乱和不安的情绪。
“弥雅，做噩梦了吗？”夕洛通过灵魂的低语与梦境中的弥雅沟通起来。
“你是谁？”可透过灵魂锁链传递而来的，却是一道清脆陌生的声音，那声音夕洛一下子没有听出来到底是谁，错愕爬上了夕洛的面孔，灵魂锁链接触到的，也的确是弥雅的灵魂。
“弥雅？”
“出去！”
似乎是‘啪’的一声，灵魂链接被迫断开了，夕洛不敢重新链接过去，这样可能会伤害到弥雅的灵魂，他张了张嘴：“怎么会这样？”，梦魇围绕着夕洛转了起来，像是有什么话要告诉夕洛。
与其灵魂链接后，梦魇的声音传入夕洛精神之中：“她做梦了，小梦看到那是个不好的梦，在梦里她不认识爸爸。”，夕洛一脸不可置信：“不认识我？怎么可能！”，弥雅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
就算是梦境，弥雅也不可能忘记自己吧！难道自己在弥雅内心就这么微不足道吗？夕洛不相信这个理由，他认真地问向梦魇：“我要进去！有什么办法！”，唯一能解开自己疑惑的，只有亲眼去看看。
梦魇想了一会儿，她只是个次种，哥哥还有很多很多东西没有教给她，大部分时间她都只能本能地琢磨着自己的能力，她不太确定地飞到了夕洛的脸颊旁边：“爸爸……去这个世界的中心，小梦能把爸爸送进去，但是……”
“但是？”
“但是爸爸进去后可能跟小梦看到的不一样，那是她的梦境，完全由她操控，爸爸可能会在里面受伤。”
受伤？夕洛毫不在意地笑笑，以自己的灵魂强度，弥雅的梦境就算再怎么扭曲恐怖也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吧？而且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夕洛不相信弥雅会伤害自己，那个善良、温柔、总是害羞和脸红的姑娘，怎么会忍心伤害自己呢。
“梦境的中心在哪，带我去吧，我要亲自去唤醒她。”
梦魇漂浮到了弥雅脸庞，她转了好久，忽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她也是爸爸的孩子吗？爸爸看起来好喜欢她呢……小梦好羡慕她……”，梦魇的语气没有丝毫掩饰，她只是低落和羡慕着。
“过来。”夕洛伸出了手，梦魇乖巧地飘到了他的手边，“她不是爸爸的孩子，但爸爸很喜欢她，而且爸爸也喜欢你。”，梦魇似乎是在思考地飘忽了一会儿，半透明的身体扑闪扑闪的。
过了好一会儿后梦魇才开心地在夕洛手上蹦了起来：“爸爸喜欢小梦吗！爸爸不会把小梦藏起来了吗！哥哥说爸爸不喜欢我们！哥哥说小梦是爸爸不小心创造出来的失败品！小梦好喜欢爸爸！”
“小梦不想要被爸爸藏起来！小梦想和爸爸在一起！”
“……乖。”内心某片柔软的地方被这个幼小稚嫩的生命再一次狠狠戳了一下，夕洛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他微笑着把梦魇凑到了脸旁边用脸颊蹭着这个稚嫩的小家伙，“以后爸爸再也不会把你藏起来了，爸爸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真的吗！”梦魇一下子兴奋地飞出了好高，灵魂锁链哗啦作响，她绕着夕洛飞呀飞呀，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告诉了夕洛。
“真的！爸爸说的都是真的哦！”
“耶！”梦魇从房顶飞到床上，从床上飞到夕洛的鼻子尖，她忽然患得患失地起来，“小梦……小梦不是在做梦吧？爸爸真的会和小梦在一起吗？”，这个幼小的生命被雪藏了无数岁月，她甚至都忘了——
“梦魇是不会做梦的哦，小梦。”夕洛抚摸着梦魇柔软的身体，“好了好了，快带爸爸去这个梦境世界的中心吧，你可以帮到爸爸了哦。”
“好！小梦最喜欢爸爸了！小梦好开心！”梦魇噗噜噜地绕着夕洛漂浮着，最后停留在了破碎的窗户旁边，她在指引着夕洛，这个梦境的世界是她以弥雅的梦境为根本塑造起来的，她知道这个世界任何的信息。
夕洛临走前贴心地为弥雅盖好了被子，这个脆弱的姑娘依旧在噩梦中不安地挣扎着，苍白的小脸是多么让人怜惜，夕洛轻轻抚摸着弥雅的金发，眼神比以往还要柔和清澈：“我来找你了。”
一双幽蓝色的漂亮翅膀在夕洛背后猛地张开，他已经和梦魇飞到了半空中，梦魇在夕洛的前方飞着，速度丝毫不比夕洛要慢，她突然一下子扑到了夕洛的脸上，砸的夕洛一个猝不及防。
梦魇的声音透过灵魂锁链传入了夕洛的脑海：“爸爸，小梦好害怕。”，她在说话的时候，透彻的灵魂也在轻微的颤抖着，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她好害怕，她害怕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她不安地恐惧着——
这一切是否只是她在那个黑色的地方，无法忍受孤独和寂寞所制造出来的幻觉。
这些念头清晰地在夕洛精神中显现，他并未觉得梦魇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怕是多么让人不耐烦的事情，他清楚这种感觉……如果不经历黑暗，那么在日出来临的时候就不会知道光芒有多么刺眼。
她已经被藏起来太久太久了，久到她自己都不相信居然已经从那个地方被挖了出来，而且竟然真的见到了爸爸……她稚嫩的意识只有满满的恐惧，她只是个孩子，她害怕这种不确定的感觉。
她害怕如果爸爸是幻觉，那她会多么难过，她已经不想再孤独下去了。
夕洛指了指自己背后的翅膀：“小梦能够感觉到吗？这股实质的力量。”，即使在梦境世界中，夕洛也跟所有被拉入梦境中的人类不同，他背后的翅膀，可以轻易撕裂梦境中的规则。
这是信息优先级的表现，他的力量在信息树上位于最顶层。梦魇小心翼翼地嗯了一声，她不敢靠近夕洛的翅膀，一旦被翅膀扫中，她就会被爸爸的力量扫出梦境，说不定会因此跟哥哥那样死掉。
夕洛又指了指自己的手：“小梦能感觉到吗？这实质的触感。”，小梦在夕洛手上磨蹭着：“但是爸爸，这是梦……小梦感觉不出来。”
夕洛指了指从眉心探出的灵魂锁链：“小梦能感觉到吗？爸爸以后再也不会把你藏起来了。”，灵魂中的声音无法蕴藏谎言，透过灵魂的牵绊，这股信息清晰而深刻地刻印在了梦魇的灵魂当中。
她像是哭了，灵魂不稳定地，颤抖起来：“爸爸……真的吗？”
“真的哦。”
“真的真的吗？”
“真的真的哦。”
“爸爸喜欢小梦吗？”
“爸爸最喜欢小梦了。”
天空似乎一下子亮堂了起来，黑色的乌云突然莫名其妙地向着四周散开，耀眼的太阳重新挂上了高空，光芒驱散了黑暗，所有藏在护盾力场的人们纷纷抬起了头——
光明……
“爸爸，世界的中心到了。”
梦魇带着夕洛停了下来，不知不觉竟然飞了这么远，这里差不多已经快要跨出第一学院的范围，这一片的建筑群已经彻底被黑泥淹没，虽然黑泥已经不再具有活性，但是它们太多了，如同一片黑泥形成的海洋。
大量的建筑群要么坍塌在黑泥之中，要么独自浮在半空，黑泥之海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像是恶魔的眼睛一样，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惧意。这个漩涡，便是噩梦的中心了。
“小梦，送爸爸进去。”夕洛平静地注视着漩涡，如果噩梦拥有形状的话，那么这个漩涡无疑是最好的形容。梦魇却在这种时候犹豫了，她知道爸爸很强，但是她可以感觉出来，现在的爸爸和以前不一样……
她虽然意识非常稚嫩，但是她毕竟是远古造物，哪怕是次种，也拥有着几乎超越人类想象的实力——她肯定如果是现在的爸爸，在梦境里死掉的话，会真正死掉！她突然自私地不想送爸爸进去了。
她舍不得爸爸。
灵魂锁链一直链接着梦魇，夕洛能够清晰地感觉出这个小家伙的内心变化，她太稚嫩了，完全没有掩饰自己想法的意思，她慌慌张张地说道：“爸爸……小梦……小梦突然不知道怎么做了！”
拙劣的谎言透过灵魂锁链显得很滑稽，夕洛把梦魇捧到了手中，梦魇注视着他柔和的眼神更加慌乱起来：“小梦……小梦忘记了！小梦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夕洛搓揉着梦魇柔软的身躯：“小梦不想帮爸爸吗？”
“……”
“爸爸……”小梦快要哭出来了，爸爸的请求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想让爸爸进去那么危险的梦境，她看的很清楚，那个世界已经扭曲的不像话，但是爸爸都这么说了，她只能颤抖着缩在夕洛脸边：“爸爸……要回来……”
“会的，一个梦而已，我会回来的。”
一个梦而已，梦魇的记忆忽然清晰了起来，她想起了无数个岁月之前，那时候的爸爸也是这么跟哥哥说的，爸爸发现哥哥做错事情后没有骂哥哥，只是说了一声：“一个梦而已，不要害怕了。”
那是哥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进入人类的梦境，在噩梦中哥哥变得扭曲起来，但最后是爸爸进入了哥哥的梦里面，用这一句话把哥哥叫醒了过来，然后……然后爸爸就把哥哥和自己藏了起来。
漩涡开始旋转，黑泥似乎又开始沸腾，夕洛在梦魇的帮助下冲进了漩涡之中，黑泥吞没了他的躯体，只剩下一道幽蓝色的灵魂锁链从漩涡之中探出头，链接着梦魇的身体，他已经成功进入了弥雅真正的梦境，梦魇颤抖着，不安着。
“爸爸……”
透过黑泥漩涡，夕洛发现天空和大地倒转了过来。
他从黑泥漩涡坠入‘地底’后，却发现是从一片‘天空’落下来的，四周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天空的颜色很模糊，不……不只是天空，夕洛看了一眼这个世界，发现这世界的颜色都是这么平淡。
就像是颜色被硬生生抽离了一半，原本充满生气的彩色世界现在更像是黑白的画册一样。
这里是……哪儿？
从空中落下来后夕洛发现自己的身体呈现半透明状，显然这是灵魂不稳定的结果，他慢慢地飘向地面，像是一张纸般薄弱，在此过程中，夕洛认出这个世界——这里是玄武城。
虽然大量的细节在梦境中被模糊渲染，但是透过一些标志性建筑夕洛还是认出了这个世界在现实中对应的模样。这个黑白的世界死寂无声，夕洛快要落到地面后发现这一切像是一场默剧。
街道上到处是狰狞的怪物，它们冲进了人群之中肆意地把人类撕成七八块，人们惨叫着、哀嚎着，泪水和血液在随处飞洒着，但是这么血腥暴力的一幕，却分外诡异——颜色的粗糙，以及无声无息。
这时候一切都静止了下来，宛若电影被突兀地按下了暂停，所有的的东西都卡在了原位，血液……碎肉……人们惊恐的表情，扑到半空的怪物，被踢到的垃圾桶，扔到空中的手机。
等等等等……
一切都开始黯淡下来，这层黑幕彻底地遮盖住了梦境中的一切，唯一不变的，只有死寂无声。夕洛眼睁睁看着黑幕盖过自己的身体，视线随之陷入了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亮了起来。
颜色回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回来了，蔚蓝的天空和耀眼的阳光，街道上人来人往，彼此毫无关系地擦肩而过，画面生动了起来，宛若一幅古老的油画被赋予了生命，但即使如此，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声音。
夕洛站在街道中央，突兀的身体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所有的人似乎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但是却没有任何违和感——夕洛看见一对情侣面对着自己走来，接近自己的时候他们很自然地各自往旁边走了走，他们就这样从中间拉开了让夕洛通过的距离。
在这一切的同时他们有说有笑，仿佛设定好的程序一样没有感到丝毫意外或者不对劲的地方。这时候的玄武城并未像如今这么发达，在夕洛的记忆中……这里有些眼熟，似乎曾经有过那么一点记忆。
夕洛的记性并不是很好，与‘它’无止无休地抗争中夕洛没有太多的经历去记忆人生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但是这个场景……却有些印象，所以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脑海中的回忆翻滚着。
思绪像是秋天的落叶一般纷杂飞舞，终于……夕洛眼睛亮了起来，在记忆的角落，他看到了类似的场景。那是十年前……一个特殊的日子，夕洛终于记起来为什么这段记忆有些印象了。
那是一场灾难。
那一天怪物们突破了巨型都市的防线，大量的怪物冲进了城市里肆意屠戮着人类，而那一天，夕洛年仅七岁。再想想再想想……夕洛闭上了眼睛，脸上微微露出疑惑的表情，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那时候的夕洛太小了，小孩子的记忆有多模糊是不需要形容的，他只记得那天是怪物攻入了城内的日子，具体发生了什么却记不清了……是的，记不清了……人类的大脑非常神奇，如果大脑自身忘记了一段记忆，便会淡去这件事本身的印象。
否则人们就总是会纠结：“我到底忘了什么呢？我一定忘了什么东西，所以到底是忘了什么呢？”，大脑的运转机制阻止了这一幕的发生，潜移默化之下大脑会逐渐告诉自己‘不需要去回忆忘了什么，这并不重要’。
夕洛自知自己并非人类，但是这一点恐怕是相同的，毕竟他也有个脑子，有和普通人差不多的身体机制。夕洛看向了远处，再过不久，就该有怪物出现了吧，那些怪物突兀地出现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现在想起来……根本不合常理。
城墙并未出现巨大的裂缝，保护措施也做的相当完好，这些怪物是哪里来的？夕洛突然意识到这一次的梦境探索可能会揭露一场真相，按理说人类的梦境是跟随于自身意识随意编织的记忆碎片。
可在梦魇的寄生下，信息发生了畸变，就算有任何超乎常理的事情夕洛也不会觉得惊讶，把这看作一场时空重塑也并非不可能，梦境和现实本身就只有一条线的信息隔层而已。
在夕洛移动自身的时候身边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所有的人都会避开夕洛，夕洛将这称为潜意识的排斥——弥雅在排斥着自己。也许她并不知道是‘夕洛’来到了她的梦境，只当做了一个陌生人。
反正夕洛是这么想的，他打死也不信弥雅会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后还排斥自己，那根本不合常理！穿过一条小巷，夕洛在阴影的角落中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那的东西：一堆骨头。
那骨头的主人似乎已经死去已久，坚硬的骨头也露出了腐化的痕迹，暗褐色的斑痕逐渐爬满了骨头，这堆骸骨就这么被随意摆放在角落，竟然无人发现？夕洛凑了过去，但是突然感觉到一股模糊的错愕感觉。
这感觉很微妙，因为‘感知出了差错’就是类似的感觉，明明这堆骨头就在自己面前，但是为什么有种‘它不在这里’的错觉，稍微一转眸就什么都不记得，很神奇的错觉，但这种错觉有一个更为学术化的名词：感知干扰。
在无数岁月之前，第一批人类在大地上繁衍生息的时候，‘它’创造了很多很多的生命，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它’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把手中所有的一切都捏成了自己想象中的模样。
那是第一批‘魔兽’，之所以称之为‘魔兽’而不是‘孩子’，是因为‘它’在创造它们的时候又瞎搞信息树，把智慧垫底到了最底层，而把其余无关紧要的信息放在了上面，这也就导致了这些造物只具备简单的意识而无法诞生足以沟通的灵魂。
这些魔兽因为‘它’瞎j8搞而变得奇形怪状，信息树的乱来导致了魔兽族群一批接着一批变异（即使再怎么变异，智慧也不能到达人类那样的高度），在‘它’两亿年的记忆里面，有一批魔兽是印象比较深的：汊（cha）魔，这个词是直接音译了神子的语言：（我无法写出那个语言的音标，它具有强大的力量）
汊魔在神子的语言中意思是：古老的、被遗忘的监视者。
汊魔具备一层很高信息等级的天赋能力，它们存在于生命的‘意识’当中，一旦从视线中脱离，将会彻底删除有关它们的所有信息。简单直白点来说，汊魔是一种‘即忘’生物。
你看见它时，你就知道它是汊魔，你能够清晰地记起它的形状、外貌、声音，但是你一旦转移了视线，它从你的视线中脱离后，你将彻底的遗忘它，那是从信息层面上的遗忘，不会有丝毫痕迹。
它们凭借着这一天赋能力存活了无数岁月，它们几乎不可能死绝，因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它们就是无敌的，你永远无法消灭一个你根本记不得的敌人，可是……这里要说可是了，这群汊魔或许是闲的蛋疼，它们集体造反想要杀光所有人类！
那时候的人类可是‘它’最得意的作品，也是最溺爱的孩子！
所以‘它’随手就把汊魔这个种族给灭了，反正这个信息树错乱的种族‘它’从未放在过心上。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早已被灭绝无数年的魔兽尸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夕洛突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内心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顺着骨头往小巷里边走了几步，当视线脱离了骸骨后他立刻忘记了骸骨，夕洛茫然皱了皱眉头：“我来这干嘛？”，他摸了摸鼻子奇怪地回过了身，视线接触到骸骨的时候他立刻又想了起来。
“……不行！”夕洛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等级目前还没有汊魔的天赋能力信息等级高，一旦脱离视线就会忘记汊魔，“得想个办法……”汊魔难不倒夕洛，他蹲下身抓起了一根骨头，这手感……真是……
算了不吐槽手感了，夕洛把骸骨一直放在自己的视线当中，这样就不会忘记汊魔了，顺着小巷走进去了几步，夕洛看见了一道半敞开的铁门，那门就这样敞开着，门前边也放着几根骸骨。
那个不妙的预感终于在夕洛眼前得到了证实，这下子他是真的头皮发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