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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救赎

“诶,玉儿你刚刚有没有听到那位大侠点面的声音?”

“什么?刚刚,确实有人点面,但这声音我从未听过啊,莫非……”

“玉儿你又胡闹,我要去看看那位大侠了,到时候我学了武功就可以跟你一起走天下了!”

此时楚无苍正在找位子坐下,却听见身后一个动听的声音:“大侠,我找到你了哟。”

楚无苍回头一看,正是昨日那女孩,她正笑眯眯地朝自己走来。

“你在人群中其实很显眼的啊,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有一种和人群格格不入的感觉,像个刺头似的,为什么你会觉得别人认不出你?说来也奇怪,玉儿确实是认不出你的样子。”那女孩走到楚无苍跟前,又绽放笑容道,“我叫碧华,你应该是听过的,请问阁下大名呀?这次总要告诉我了吧,不许赖账哟。”

“我叫楚无苍,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放心吧,许诺你的事,我会做到的,另外,碧华二字当真是未听过,敢问姑娘芳名的来历?”楚无苍疑惑道。

“啊?你连碧华公主都没听说过,你是不是刚从深山里出来啊。”碧华露出很吃惊的样子,“算了,快过来,我们也点了面,一起吃吧,我都快等不及了,到时候边吃边谈,我的胃口可是很大的。”

楚无苍无语,胃口大是指食欲还是对他的承诺而言?

他跟着碧华走了过去,看见了当时就跟在碧华身边的人,于是他把脸凑过去,问道:“你好姑娘,认识我吗?”

玉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问道:“你是谁?等等,是公主把你带过来的,你是那个跳城墙的神经病?”

此时,她心中十分惊奇,她已经开始运功,催动法力来加强自己的五感,但是她无法感知到眼前之人的任何一个部位的任何特点,认知被阻隔了。

一旁的碧华也是惊奇,看来玉儿真的不是胡闹,她确实没有办法记得楚无苍,她感到楚无苍的目光移动到了自己的身上。

“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记住我的容貌了吗?”楚无苍道,“你很特别,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认知我,而你却可以。”

“说……说不定只有玉儿一个人不能认得你呢,你怎么证明没有人能认知你?”

“很简单,我向店小二点了一碗面,你可以去问问他,看他记不记得我。”

楚无苍一说完,碧华就将信将疑地起身招呼店小二了,“小二!我们桌的这位公子点了一碗飘仙面,你好了没?”

只见店小二往这里看过来,一脸疑惑地说道:“刚才确实有人点了一碗飘仙面啊,但他人不知去哪了,这位公子应是刚来的,我都没有印象他点过面呢。”

此时碧华的美眸中已满是惊讶,她看向楚无苍,后者一脸平淡,像是早已习惯。

之后吃面过程中,碧华一直在盯着楚无苍看,楚无苍都被她看的烦了,“我说,你就算没见过奇人奇事也不用看我这么久吧。”

“奇怪,怎么你就会被别人认不出呢,你长的除了帅一点还有什么特点吗?”碧华仍旧很疑惑“对了,你曾许诺过我,若我认出你,你便实现我三个愿望,现在你要兑现诺言了吧。”

“确实,要求你可以尽管提,我有自信能实现一个小姑娘的任何愿望。”楚无苍淡淡地说道。

“怎么,看不起小姑娘呢你,真是的,那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有这个实力?我需要你的证明。”碧华嘟囔道。

“可以,你抓住我的手,我能够证明给你看。”

于是碧华便伸出玉手牵住了楚无苍的手。

下一秒,他们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悄无声息。

好一会儿,碧华的侍卫才回过神来,却已然是脑子一片混乱。

“公主!!”

……

而此时,帝城的万丈高空之上出现了两个人,正是楚无苍和碧华两人,他们现在正在极速地下坠。

“啊啊啊!!!!!楚无苍你有病啊!没事跑高空来干嘛,我们会摔死的啊!”碧华受不了极速下坠的刺激,正在大声咒骂着楚无苍,可因为恐惧,她又不由自主地紧紧抱住了楚无苍。

“我的公主殿下啊,不要那么害怕好不好,睁开你的眼睛,看看那美丽的星空,你想去哪一颗星,我带你去。”楚无苍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碧华说道。

半晌,没有回答。楚无苍仔细一看——

碧华居然晕过去了!他摇头。

唉,小姑娘就是难带。

于是楚无苍自己瞄准了天上最亮的一颗繁星,施展道法进行空间切割,瞬移到了星空之上。

……

当碧华醒过来时,只觉得周围都是一片寂静漆黑,她慌忙地在身旁乱摸,摸到了一个人,是楚无苍,这使得她安心了许多。

“醒了?现在总相信我有这个实力实现你的愿望了吧。”楚无苍转头望向碧华。

“这里是哪,怎么一片漆黑,一个人都没有?把我带到这里来,你想要干嘛?”碧华有些惊恐道。

“我又不会加害于你,这一点你放心,我没有动过你身上一根毫毛,你是觉得这里黑吗,我可以让它亮一点。”楚无苍打了个响指,周围的一切都变亮了起来。

楚无苍清澈纯净的眸子重新出现在了碧华眼中,她看到了他眼中那熟悉的忧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有如此实力,为何会特意要实现我的愿望呢!”碧华警惕道。

楚无苍与她对视着,他笑了,笑得有些困扰,又有些伤感。

“因为我见到你,很开心。”

“在我漫长的人生中,我感受到的亲情,友情,世间所有情,都十分有限,从这个世界,我只得到了敌意,愤怒与无尽的恶意,自始至终,从来没有人陪伴在我身边过,我一个人面对,一个人承担,一个人受伤,一个人哭泣,我如同一个一直被世间所遗忘,抛弃,孤立的存在。”

楚无苍仍然在笑着,即使是笑着,却也在透着那股早已印在骨子里的忧伤,那种气息游若细丝,却又绵延不绝,始终在笼罩着他。

“我曾经有着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温柔的母亲,和蔼的父亲,可在我五岁时,这便化作了一场泡影,那时天下大乱,我的家庭也因此破碎。”

”后来我被人丢进了一个全是骷髅的地方,那里的骷髅都已成精,堪比大能,我在里面如履薄冰地生存,度日如年的活着。”

“对于我来说,最难忍受的不是下一秒就可能丧命的危险,而是那如骇浪一般几乎要把我吞噬的孤独。”

“在里面生活的时光,连敌人都是死物,在最绝望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身边也没有一个能给予我安慰的人,我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着。”

“后来,我足够强大了,强大到可以击败所有敌手,从里面强行打了出来,来到了这一方天地。”

“那时候是十七年前,我来到了这一方天地,感受到了世间的温暖,在一个小村子里度过了我最幸福的时光。”

“好怀念啊,那时我可以自如与他人谈笑,过着与正常人无二的生活。”

但是,在十六年前,我为了保住人族受了十分严重的伤势,严重到甚至要截取天道本源来修复自身的地步。”

”从那之后,我因行了逆天之事被这方世界所诅咒,任谁也无法记住我,无法与我交流,无法获取关于我的一切信息。”

”我成了天下最孤独之人,明明这天下很热闹,不是万古葬域那般毫无生机,明明是熙熙攘攘的世界,我却如同在万古葬域一般的孑然一身,无人伴我在身旁,无人记住我的模样,曾经认识我的人把我遗忘,曾经我与别人许下的誓言如今只有我一人记得……”

“我这漫长一生中,九成九的时光都是在独行,我害怕孤独,害怕一个人,却又对此无奈。”

此时,楚无苍脸上的笑容依旧未散,但眼中的伤感与失落显露无遗,眼角甚至有点点泪光闪烁。

“但是现在,你出现了,你能够记住我的容颜,所以,看到你,我很高兴,当你叫出我名字的那一刻,我的心灵便已得到了最后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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