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坐在靠窗位置的牧千雪按照程雅楠的指使拉上了窗帘，而门边的韩凝关上了灯，屋里一片漆黑。
“我简要加工了一下，不然时间太长了。”
程雅楠说着，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按了一下鼻梁架上的按钮，然后折叠好眼镜腿放在饭桌上，让眼镜片冲着天花板。
两个眼镜片像投影仪的镜头一样，将两道光芒投映到天花板上。这两道光芒重叠在一起，让映出的画面有了立体感。
天花板上的画面是第一人称视角，说白了，就是程雅楠的视角。 而声音，自然是从眼镜腿部发出来的，程雅楠的耳朵听到的声音。
画面的开始，是一个穿着高三校服的男生。
“林暮依！” 韩凝指着那个男生大叫，“林晓柒的男性状态！”
李溧阳哼了一声：“娘娘腔。”
录像里的程雅楠转了转脑袋，众人也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是一个周围都是金属墙壁的狭小的房间，没有窗户，甚至连通风口也没有。天花板上有一个东西在发光，不知道是灯、阵法还是宝石。除了一套桌椅外没有任何家具设施，而这套桌椅也是全金属的。门在房间的一角，和金属墙壁几乎融为一体，若不是有一个门把手，众人真的要以为这地方是全密封的。
林晓柒微笑着走过来，对程雅楠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她到金属椅子上坐下。程雅楠紧张地张望了一下，屋里并没有别的人。
“龙宇林呢？” 程雅楠的声音有些不安。
“他在外面等你，不要紧张，你在这里说什么，都只有咱们两个人能听见。”
林暮依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全无韩凝印象中娘娘腔的样子，这让韩凝一时以为这是另一个人。
程雅楠再次警觉地看了看周围，似乎在确认有没有监视器。
“你要跟我说什么？” 程雅楠问。
“也没什么特别的，” 林暮依说着，像变戏法似的拿出几张用订书钉订起来的纸，“这是我的设计方案，你看一看。”
现实中的程雅楠突然暂停了视频，对大家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为什么用纸而不是平板电脑之类的东西。”
牧千雪接道：“对啊对啊，用纸多落后啊，他们不会穷到只能用纸吧？”
韩凝略一思忖，心中有了一些想法，说：“别让我们猜了，你先继续放吧。”
画面又动了起来，程雅楠接过图纸，仔细地翻看起来。图纸上非常细致地画了机械臂的大体构造，还有关节和内部线路的细化。程雅楠看时，画面有轻微的抖动，似乎是在不住地感叹设计的精妙，只是韩凝等人只能外行看热闹。
“非常完美，” 程雅楠把图纸交还给林暮依，“符纹逻辑完美闭合，重量的轻微平衡和关节处的磨损都考虑到了，甚至还有后坐力和刻画时的减震，我没什么可说的。”
林暮依并没有接过图纸，而是又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支笔递过来：“没意见的话，就签个字吧。”
韩凝指着画面大叫道：“是契约！果然是契约！真卑鄙！”
视频没有暂停，画面中的程雅楠推脱道：“这样不好吧，毕竟是你的设计，我签名有点……”
“就算是同意书了，毕竟你和龙宇林的关系……”
“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程雅楠打断了林暮依，“现在是他单方面追我，我对他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
“你就不怕我把这话告诉他吗？”林暮依现在虽然是正常的男性状态，但仔细听的话，他的口吻还是有些女性化。
“你告诉他的话，他会先揍你吧。”程雅楠有恃无恐，甚至还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的速度掏出一支烟来点上。
没想到，烟气飘出来的一刹那，林暮依突然如临大敌一般大叫起来：“快掐掉！”随即捂住口鼻向后缩去。然而无孔不入的烟气还是飘进了他的鼻子，他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了。
程雅楠吓了一跳，赶紧把烟掐灭了。然而即使立刻灭掉香烟，烟气还是会在屋子里弥漫很长时间。林暮依一边像肺结核患者一样咳嗽着，一边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金属房间。
这时，现实的程雅楠暂停了视频，说：“谁知道他怎么回事，当时我怕他呛死。早知道他是这么个玩意儿的话，我当时就应该把烟头塞他鼻子里。”
“他害怕香烟？”韩凝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好吧不是瞎子的都能看出来。
陈森琉神色严肃地说：“他是人造人，肯定有和咱们不一样的地方，害怕香烟的话也说得过去。”
李溧阳立刻拍着手大叫起来：“好！大家一起来抽烟吧！”
柳墨尘又双叒叕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净说没用的。”
韩凝立即表态：“反正我是不会抽的，这是原则问题。”
“没错。”“我也是。”“我也不抽。”剩下三个女生也纷纷表态。
“行了，”程雅楠有些不满，“闭嘴，接着看。”
大家立刻乖乖坐好，像一群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一样。
这次交流以林暮依被程雅楠熏跑了而告终，而自此林暮依——或者说林晓柒——也对程雅楠多了几分惧惮。接下来的视频被程雅楠大量剪辑过，基本上都是林晓柒对和程雅楠说了几句之后就飞速溜走了。不过也有几次，林晓柒都对程雅楠图谋不轨，给她递水，或者企图触碰她的额头，都被她想方设法地挡住了。
在视频中，也有程雅楠参与制作机械臂的过程，但并没有人和她共事，包括林晓柒，一切操作都是她单独完成。
程雅楠解释道：“这套机械臂很明显用了多种工艺，不是我单独一个超科技系的人就能完成的，况且我只是生物超科技。但是，她每次只让我做一部分，完成我的那部分工作之后就收起来。等我再见到机械臂的时候，工程进度又往前推进到我的范畴之内了。”
韩凝立刻想到：“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的人也在做这事，只是他们和你一样，被分开单独做了？”
程雅楠点点头：“没错。你们看这里我大量剪辑，似乎过了很久，但其实只是几十分钟而已。就好像，那些和我一样的人都在这个秘密基地里，只是我们互相之间看不到。”
“互相之间看不到？”韩凝忽然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遇到过这个效果，然后她很快就想起来了。
作者闲话：
有些人会对香烟过敏，厉害的话可能会呼吸道肿胀导致窒息而死。
为了您和他人的小命，请不要吸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