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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沧海来访

尽管已经快到四更天了,汤寒仍旧没有睡去。

“这鬼门关,自打家中遭遇变故后,自己已经都要走习惯了。”汤寒心中想,这一次生死大考,他无疑是赢家,不过回想起生死一线的过程,还有身体与精神遭受的痛苦,他感慨颇多。

经历了这一次凶险的开灵,汤寒的收获也是极大的。气血充盈,身轻如燕,耳可闻洞外飞虫振翅,眼可见洞内木椅细小裂纹,此时的汤寒觉得自己的身体状态已经跃升了好几个台阶。

不过让他难以入眠的原因,除了开灵成功的喜悦,还有玉佩引他进入的幻境,给他的震撼太深。他所见证的诸神之战,已经超出了他对于修真世界的常识:原来仙人不仅仅是御空而行逍遥自在,更会逐鹿星空,激战寰宇!

“那些神明,已经可以长生不老了吧?又为何生死相博?”

“即便万寿无疆,还是会因为外力的侵袭而身死道消,这世间,究竟有没有永生的法门?”

“婉圣、瞳天……你们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啊?”

“对了!父亲的玉佩哪去了!!”正在臆想的汤寒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在衣服上胡乱摸索起来。这么重要的物件,自己怎么一下子给忽略了!

一无所获。汤寒一屁股坐到床上,顿时有点手足无措:神秘非凡的“传家宝”就这么消失无踪,说汤寒心里没有受到打击,那却是不可能。

而且汤寒清楚,这一次能够死里逃生并顺利地完成开灵,那枚神秘的玉佩,绝对功不可没。更主要的,从目睹诸神之战到移景到武苍山,汤寒大致揣测出了玉佩的由来。归根到底,这枚玉佩是那位“婉圣”的遗物,看当时另一尊强大神明“曈天”对此物的重视,傻子也清楚这玉佩的不凡。而自己的父亲能够得到这枚玉佩,想必也是机缘巧合或者说是天意作祟。

汤寒相信,如果自己的可以探究出玉佩潜藏的奥秘,一定可以让自己在日后的修行获益匪浅,可是如今,那枚玉佩就这么不见了踪影,着实令汤寒空欢喜一场。

无奈地晃了晃头,汤寒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也罢,父亲曾多次告诫,过度依赖外力并非正途,即使短期修为暴涨,也会留下心境的漏洞。”心中想到这里,汤寒长舒一口气,之后熄灭了洞厅里的蜡烛,静静躺身入睡。

翌日清晨,又有“咚咚”的敲门声入耳。

虽然敲击房门的力度不大,但对于听力大进的汤寒而言,仍觉非常响亮。“是谁呢?壮哥?还是洞主或大药师?”心里嘀咕几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汤寒却丝毫没有怠慢地起身开门。

“吱呀”,门被拉开。

“呃,兄台是?”入眼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还算周正的五官带着一丝狠厉,高瘦的身上外着黑皮藤甲。

“兄弟你就是汤寒吧?在下季苍海,四年前加入上明洞,也算洞中老人了,听闻有新加入的兄弟,遂起了结交之心,前来拜会。”这来人正是昨日那雷炎窟外,与宁氏兄弟小有冲突的季苍海。面对汤寒的问询,这位脸上堆起一抹笑意,虽然与本有的狠厉格格不入,但也假模三刀地透出了一股子真诚。

“哦,原来是沧海兄,来,快请进,快请进。”见季苍海说是主动拜会,汤寒虽觉得对方这种稍显过分的热情略有些奇怪,但出于礼貌,仍然将其请进洞厅。

来到上明洞以来,汤寒陆续认识了五六个人,不过都只能算被动相识,谈不上主动结交。从遭遇“噬煞蚓”侵蚀的危局,到历经开灵的凶险,汤寒直到现在还没有在上明洞自主地走动过。今天又见有一位新的上明洞之人拜会,汤寒也想交流一下,增加自己对洞中情况的了解。

而这季苍海,自然对汤寒有所图谋。昨晚思量再三,他觉得应该先礼后兵,搞清汤寒的底细,最好能知道汤寒身怀何种宝贝,又藏在何处,因此赶早起床,几番打听后知晓了汤寒的住所,以“结交”为由登门造访。

“汤寒兄年纪轻轻,刚刚完成开灵便有十一窍的修为,当真是天赋异禀,比之田壮壮、石清那可有潜力多了,哈哈。”分宾主坐定,季苍海上来先恭维了汤寒一句,不过话语之间,却又把田壮壮和石清贬损了一番。

“不敢当不敢当,沧海大哥谬赞。你已打通十二处灵窍,甚至我觉得你气息之强,已经快要……啊!这是什么!!!”汤寒对季苍海的夸耀略觉不快,毕竟他对田壮壮于自己的恩情颇为上心,但初次见面,目前又都身处上明洞,因此汤寒客气地回应了一句。

不过,汤寒前半句回应尚未说完,他的话语便戛然而止,转而眼睛圆睁,从所坐的木椅上高高跃起,转而疾呼起来。因为汤寒看到,对面季苍海的怀中,探出了一颗吐着信子的蛇头,在蛇头布满细密鳞片的脑袋上,还凸起了一根寸许高的银角!

“哎,兄弟莫怕,来,来,快坐下。这是我的血契灵兽,寻灵蟒。”见到汤寒失色,季苍海心中窃喜:哼,看来这小子没啥见识,这样最好了……不过表面上,自然对汤寒又是另一番说辞。

“血契灵兽?寻灵蟒?”汤寒对于“血契灵兽”这种概念第一次听说,虽然之前在坊间也见识过一些卖艺之人饲养蟒蛇作为宠物,但是如此近距离看到这怪模怪样的银角蟒蛇自然也吓了一跳。

“呵呵,听闻汤老弟在来我上明洞之前也曾遭遇过妖兽袭击,而我们修士,其实可以通过特殊的血咒秘术将妖兽驯服,成为效忠自己的血契灵兽。在下这条寻灵蟒,天生擅长寻觅天材地宝,是我在完成开灵后耗费了不少心力才驯服的。”季苍海三分解释,七分炫耀地跟汤寒讲道。

却说那条寻灵蟒在季苍海的怀中冒头后,发出“嘶嘶”的声音,吐了吐信子却没从主人的怀中爬出,而是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后,一缩头,重新藏了回去。见此情景,汤寒紧张神色大缓,而季苍海的眉头却微不可察的一皱。

“原来如此,沧海大哥真乃奇人,竟有御灵降兽之能!”汤寒一拱手,赞叹了一句,不过心中却想:若是遇到尖喙雷蜥、藤蔓树妖那般的妖兽,不知这位大哥能否降服……

“汤寒兄弟,我与你是一见如故,我这次来也没带什么礼物,不过作为上明洞的老人,你有何问题不妨问问我。”汤寒的赞叹之言让季苍海听得非常舒服,冲淡了方才寻灵蟒一无所获的失望。

“那先谢过沧海兄!我这正有困惑,不知我如今开灵成功后,是否可以通过上明洞这里获得一些修炼功法?”汤寒眼睛一亮,脱口问出了当下最关心的问题。

开灵成功后的汤寒,对于探寻血亲的欲望更加强烈,同时也对提升实力更加渴望,眼见有人似乎非常乐意指点迷津,汤寒自然虚心求教了。

“功法一事,说难也不难,目前我们上明洞针对修士修炼的功法也有几套,大多是那些出身修真家族的家伙的私藏,但只要有足够的代价交换,也未尝不可。”

“原来如此,不过我感觉着实难度不小哦。对了,沧海大哥出身何处啊?”

“季某出身沧澜古国……四年前,我随家兄参加登云仙试,却不想在途中遭遇了妖灵袭击……”

汤寒和季苍海就这么两下攀谈起来,表面上看,两人倒真是一副相见恨晚、和谐融洽的样子。

约莫又过了几盏茶的功夫,季苍海起身告辞,出门后,他回首跟汤寒来了一句“汤兄弟好好调整状态,季某期待在洞内会武中看你一展风采。”言罢,就欲离去

“会武?”汤寒一摸后脑勺,一脸诧异地问。

“原来你还不知道会武大比一事,不过没关系,相信这两天洞主或者其他什么人就会告知你的。告辞!”季苍海对汤寒不晓得会武一事也略感惊讶,不过他显然没有再驻足给汤寒解释的打算,而是简单回应一句后,便转身拾阶而下。

“十一窍初开……哼哼,看来也毋需太顾忌什么了……”步步离汤寒洞府远去的季苍海,眼中闪过一道隐晦的凶残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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