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培隅哆哆嗦嗦脱下裤子，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和那一个怪物交媾，只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无比的怪梦。完事后老人还检查了一下那活尸，确定他没有做戏这才满意。
“宁才（张培隅的字），不要去想这事了。”老人仿佛又眨眼间变得和蔼起来，用干枯粗糙的手指拉着年轻人光滑温热的手：“这只是一种仪式而已，过了就过了。”
“叔公，这到底是……”
张培隅只觉得一股莫名屈辱，奸淫一具怪物尸体让他觉得自己无比恶心变态，同时总觉得下身有些莫名发痒，仿佛感染了某种花柳病。
“这就是尸种。”老叔公坐在旁边冰冷的石凳上，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老迈的膝盖：“至今我张家陆续有三十八具尸种，只是以前的干涸后就再无作用了……”
张培隅这才明白，原来一路上看到的棺材里头都是装着同样的尸种，这东西同样具有周期，一旦过了某个周期躯体就会干瘪下去，和普通干尸没什么两样。
原本尸种只能持续三到五年，经过漫长尝试与总结，一具活尸已经可以维持到十年。
可是制造尸种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传统的男女交媾。尸种是一种奇特的活体，出生之后就一直会闭着眼无法开口，静静躺着如同植物人一般。通过特殊药水的灌溉和输液，能够让这种活尸长时间保持活性，甚至有时候会无意识肌肉自主运动。
最初的尸种是张家一位叫做张琛闵的嫡系从一座古寺庙地下掘出来的，那是一具美艳女尸，被安放在眼前这一座石棺里，周围依旧用石蜡封好，打开后还有一股异香，里头塞了珍贵宝物“玉屑”，让尸体如同活人一样。张琛闵将女尸连同石棺起出，搬回广福堂义庄仔细研究。
广福堂一脉继承了道法“开经摄魂”，这一道法原本就是应对尸体的，能够获取死者生前的一缕视野残留，原本就需要很多尸体来练手。这一具古怪女尸毫无疑问是不错的收获。
张琛闵与女尸日益相处，越是感觉到其中那股蓬勃生机，女尸轻轻的呼吸，还有她身上那股从未消散的淡淡异香，以及凝脂玉一般的肌肤和精致到妖艳的容颜，让张琛闵每次面对都心猿意马。
他很清楚，这一具尸体绝不简单。石棺上贴有六字真言的符箓封条，石棺内女人的胸口还插有一把银质金刚橛，由于年代久远导致银器表面泛黑氧化。此外女尸双臂和双腿乃至于纤细的脖子都用铁索牢牢系住，固定在石棺内，仿佛她具有恐怖的力量随时可能暴起发难。
可惜石棺太过于普通，也没有任何记号，让张琛闵无从判断是什么来头。他只能大概猜测是佛教人士封印了尸体，金刚橛原本在佛教中就有去业障的说法，加之眼前之物为三角橛中的八面金刚橛，橛头为三张金刚怒目脸，尖锐的椎体上还有蛇纹。这种八面金刚橛象征着怒向佛性，可刺杀十方魔障，是藏传佛教宁玛派常用的法器。
石棺内亦刻有“嗡嘛呢呗咪吽”六字真言，用以镇压妖邪。
张琛闵有些疑惑，藏传佛教的手段一般是不留尸身，既然认为这是一具邪异尸身，为什么不将其焚毁呢？
迷迷糊糊他越看女尸越是妩媚安谧，鬼使神差四下一看，试尸种时向来是单人独屋，张琛闵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对方的脸，这一摸就停不下来，等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在和女尸卖力地抱在一起。
然而他听到女尸身体肌肉随着自己动作在回应着，绷紧发颤，嘴里甚至在低低呻吟，这种滋味和正常女人完全不同……更神奇的是，通过与女尸偷欢，张琛闵精神出奇旺盛，甚至一连不睡觉几天都不觉疲倦。
他对道法的领悟更加清晰，并且仿佛与冥冥之中存在的道君联系更加紧密，开经摄魂施展起来越来越得心应手，威力大增。
张琛闵甚至被请去县衙里施展道法帮助破解数起杀人盗窃案，一时间广福堂名声大振，稳稳压制了其他两堂一头，张琛闵更是一跃而成连城名人。
至此他食髓知味。
不多久他就成了广福堂的家主，掌握一堂之言。但是他对女尸的迷恋依旧没有减弱，一有时间就会钻入义庄，研究“道法”。不久之后他发现女尸的肚子鼓了起来，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幻觉，后来女尸肚腹一点点明显胀大让他无比恐慌。
这活尸居然怀孕了！
日常与尸体为伍，张家人也算是半个医生，对人体十分了解，张琛闵顿时有了一个念头，不知女尸能够孕育出怎样的后代？
如此想着他观察着记录时间，如同照顾自己坐月子的夫人一样照料女尸，此时他内心再无邪念，而是一种崇高的献身于新发掘和道术研究的目的。
直到某一天，张琛闵突然看到女尸睁开了眼睛，那眼睛如此漂亮，犹如血红珊瑚，又像是红玉宝石，像是粘稠的红糖一样艳丽，又水一般温柔。
女尸肚子剧烈颤抖起来，她的手脚似乎也在扭动，幅度很小，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住了她，令她用不上力。
张琛闵知道是八面金刚橛和六字真言的力量，他没有贸然去拔掉这些限制，而是小心翼翼帮她将肚子里的孩子接生了出来。
生下来的孩子是一具女婴。
这女婴和寻常婴儿并没有什么不同，皮肤同样娇嫩，张琛闵毕竟感应到了一股血浓于水的关联，想要好好养育，却发现这婴儿和女尸一样双眼紧闭，除去呼吸，根本就像是死掉了一样。
更诡异的是，婴儿一天天长大，速度快得惊人，一个月就长得和她母亲一样大小，只是身上皮肤依旧娇嫩，看起来甚至有些通透。而原本的女尸却迅速干涸了，变成一具枯萎的尸体。
不多久，女婴就替代母体躺在石棺里。
张琛闵有些懊悔。哪怕他也没胆量越过伦理最后的一道坎，眼前是他和女尸交媾诞生的孩子，他无法和女婴做出男女之事。
于是他召开了内部会议，讲自己获得了一具古怪女尸——通过美化，他将女尸描述成从藏传佛教高僧处所求来的“欢喜佛”，以欲入智，能够大幅度改良“开经摄魂”对身体的负荷以及旺盛精力。
此后尸种一事就变成了张家内部最重要的秘密，张家人向来少夭折生病，许多老一辈都知道，这事多半和“欢喜女佛”交媾有关。
不必将她看做是一具尸体，只将这一切看成一场春梦，春梦无痕，哪个男人无春梦？
传统就这么延续下来了。不过这事实在有些惊世骇俗，对外哪怕是其他两堂都不知广福堂的尸种真相……
不断血亲繁衍，女尸的容貌变化着，大概是近亲繁殖缘故，下一代越来越丑陋狰狞，不仅如此，她原本只生育出女婴，后来居然也生产出毛茸茸的猴子，这事让人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用现在的话说，大概是返祖现象。”张培隅耸耸肩：“竹林里的猴子，你以为是怎么来的？连城为什么有这么多猴子？为什么它们这么聪明，能够被驯养，你还不懂么？”
我听得胃里一阵泛酸，吐了一地。
“尸种的事是张家绝密，不能让外界得知。”张培隅悠悠道：“道士，你们元真堂不还是有这样的龌龊事么？”
云心老道沉默不语。
我咳嗽了几声，抓起旁边的水壶喝了一肚子水：“那你不是死了吗？”
“原本我应该是安静地埋在土里的，可惜，有人想要我死，有的人却想要我活着。”张培隅语气中听不到丝毫庆幸。
任何人活过来发现自己的死并不能给妻儿获得生还的机会，还不如无知地死去，生不如死地痛苦至今。
支撑他的就是胸腔里那股发酵至今的深沉恨意。
老道士用略带迟滞的声音问：“是谁救了你。”
“还用说么？”张培隅露出一笑，只是这笑容竟然透出几分凄凉：“谁最不想看到广福堂一帆风顺一家独大？”
老道士愕然：“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