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盛情款待着实是让关栽和安洋意想不到，一番假意的欲拒还迎，两人就直接坐到了饭桌上，大快朵颐，一边吃着，一边夸老人的厨艺还真是厉害，但是突然想起，自己连老人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茶过三巡，菜过五味，老人端坐着放下了筷子，关栽和安洋靠在老旧的椅子上，一副快撑死的表情，“老板，抱歉，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关栽在之前都是以“老板”来称呼老人的。
“姓姜。”老人很和善地笑着。
“姜爷，这样就称呼您行嘛！”关栽询问着，老人也没有反驳。
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安洋对这个独居的老人感觉有些伤感，“姜爷，你家里其他人一般什么时候回来一次！”安洋问得，很上午关栽问得大相径庭，只是那个时候老人似乎没有正面回答。
“不会来了，儿子死了，孙子走了，好多年都没有看见了。”姜爷很平淡说出这句话，就像是这是事情与自己无关。
安洋的问题把屋子里面的气氛弄得有些尴尬，“对……对不起”
关栽一抬头就看见了墙壁上的的照片，里面两个笑得天真烂漫的孩子，男孩搂着女孩的肩膀，保护着这个幼小的姑娘，他总是觉得照片里面的那个女孩有些眼熟，“那孙女喃！”，刚才老人的回答中并没有提及这个孙女。
“孙女啊！估计是被我孙子杀了！”姜爷喝了一小口茶，语气里面似乎都带着茶的清香。
“杀了？估计？”这两个有些震撼，弄得安洋的语气有些吞吐，手上的茶杯差点没有捏住。
姜爷点了点头，慢慢说出了事情的大概，“都忘记是哪一天了，我的孙子带孙女出去玩，玩着玩着孙子就把她藏在一个地方，之后自己就回来了，从那天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孙女，只是还记得孙子回来的时候，一手的鲜血。”
“那孙子……后来喃！”安洋很小心翼翼地问着后面的故事。
姜爷的语气就像是后面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跑了啊！孙子气死了他的父亲，有杀了他的妹妹，不跑，等着警察把他送到局子里面去啊！哦，对了，那年他刚好18岁，已经离开了未成年人保护法的范围了。”
屋子里面没人呢说话，最后还是关栽打破了沉默。
“那个……姜爷你渴没有，要不我出去卖点水果回来。”关栽强行扯开了话题，防止继续尴尬下去，刚才姜爷的故事和平淡的表情，合在一起，确实显得有些诡秘。
撑着天色还没有完全暗淡下来，关栽想出去转转。
但安洋抱有不一样的想法，估计是出于同情，安洋想留下来陪老人多说说话，“老爷子，你先坐着，我帮你把碗洗了，再陪你好好唠唠。”
姜爷笑了，声音很小，但是可以看见他脸色的皱纹全部抬了起来，刚才说的那些故事之时都没如此剧烈的表情。
关栽离开了屋子，扣上门，屋子里面洗碗声，水声，交谈声，终于像是这座被忘记已久的屋子，带了一些改变的东西。
小镇的天上太阳才刚刚沉下去，夜才开始攀到小镇的脚跟，街上的小摊贩们点着灯，等待着吃完晚饭的老人光顾一下自己的生意，关栽像是野鬼一样，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游荡着。
路过一个小巷的转角时候，关栽余光瞅见注意到了深黑的巷子里面，似乎有几个模糊的人影挤在一起，还有说话的声音，很微弱。刚入夜，就有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讨论着什么，关栽起了兴致，贴着墙，仔细听着里面的对方。
“那只手在地上一蹦一蹦的，蹦到那个本来应该属于它的地方，之后慢慢的，慢慢的，就像是绣花一样仔细，抛开下面的土壤，它要回去，它要回去，但是……”讲故事的人陡然拔高了声音，“后面传出来一个声音，‘你要去哪啊？大辉’，啊啊啊……哈哈！”
“啊……”一阵惨叫，之后一群熊孩子像是发疯的鱼一样从阴森的过道里面涌出来，逃命似得。他们被这个无聊的鬼故事给吓得不轻，在外面，关栽第一眼就认出他们，他们就是白天那群想象力丰富，跟着自己屁股追了一路的小屁孩们。
“哈哈，都是些小屁孩。”从巷子里面最后走出来的熊孩子，语气走有些得意的神色，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稚嫩。但他似乎没有注意到紧靠着墙的关栽，只是一脸胜利者的表情，看着那群落荒而逃的孩子们。
“你要去哪啊？小屁孩。”关栽看着这个得意地都快上天的家伙，玩儿心大起，一巴掌排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故作低沉和诡秘。
“啊啊啊……救命啊！”小家伙的气势瞬间就丢了个干净，显然是被关栽的恶作剧给吓极了，头都不敢回，撒着两腿，笔直就往前面跑，之后就是“砰”的一声。
熊孩子一路喊着救命的时候，关栽也没有追上去，他看小孩子已经被吓成这样了，也知道自己要适可而止。但是小家伙却自己傻不拉几，慌不择路地撞在了墙上，“砰”的一声，听得关栽都觉得脑袋疼。
小家伙吃痛翻在地上，关栽才急急忙忙跑过去，看熊孩子没啥事，只是起了一个包，扶熊孩子起来的时候都没忘记加上幸灾乐祸大笑，“哈……你没事吧！小屁孩。”
这一撞也让小屁孩清醒了不少，捂着脑袋的包，一抬头就看见关栽的嘴脸。他认出了关栽，一脸的愤怒，“你你你，你是住在老疯子那里的人，果然不是好人，你要赔钱，不然我就……”
“老疯子？”关栽暂时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看着惊魂未定的小屁孩，“小家伙之前不是吓别人还挺得意的。”
小家伙顿了一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语气，做出了一副马上就要哭的表情，“你要赔钱，不让我就哭给你看。”
“行啊！小伙子，你还赖上我了。”关栽突然想起了这个家伙的鬼故事里面似乎提到了大辉，虽然故事里的东西可能是巧合，“行吧！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大辉是什么？我就你请吃饭。”
“真的！”男孩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虽然脑袋上顶着一个硕大的包，但是脸笑得那叫一个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