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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五。初雪前的故事

天气已经又凉了下来,代表着兄弟俩回到了莱尔斯城的第一个年头的悄然逝去,和第八大街著名的白石门旅馆的兴起。

说起来,白石门这么个地方位置也一般,设备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价格也不是特别便宜,食物也不是做得特别精致,但就是渐渐地为人熟知了起来。

“这次住哪儿呢?”

“要不还是和上次一样去布里尔大饭店?”

“不,那地方好是好,但是也太贵了。那个新开的‘白石门’也就差一点儿,但价格便宜好多。”

“那去安吉与莫格勒?我记得那儿的牛肋排特别好吃,而且房间也便宜。”

“可那地儿也太偏了,那个‘白石门’好歹都在第八大街。”

“那干脆去‘白石门’呗!”

“嗯?这么说起来,也行啊!”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兰多诺斯和查因都一致同意,由兰多诺斯的计算结果制定的价格和确认的菜品与原材料的选择在旅馆的成功中居功至伟,然而可惜的是他们绝大多数的竞争者都认为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两兄弟只是运气奇佳罢了。

在那时,兰多诺斯已经又计算出了一套重新装修方案,并准备在即将到来的寒冬时节里分批完成。他非常自信这套方案能够将酒店的档次和收入同时提高一个等级。

这个旅馆的名声甚至传到了科里亚奇诺堡,和莱尔斯王宫之中。科里亚奇诺家族之所以稍稍关注了片刻这回事儿,是因为这整块地方原本是他们的所有物,之所以把地契转让给了之前的经营者还是因为三年前的那次权力更迭。而内阁里提到这个地方的理由,就只是因为所有大臣都感到奇怪这么个名声鹊起的旅馆竟只用交那么点儿税金。

“这很奇怪吧!”卡列阁下,首相,看着手中的资料,疑惑地问加莱勒斯阁下,财政大臣,说:“这个白石门旅馆怎么可能一年只用上交这么几枚金币的税金!”

“而且他们圈养了一个灰瞳的罪人!”外交大臣忿怒地说:“灰瞳!”

“可是,按着这资料来看的话……”加莱勒斯阁下扶着他的单片眼镜,故意无视了关于宗教的讨论一脸不确定地说:“应该是……没错的吧?”

“资料上看是确实没错的,几位阁下。”被站在财政大臣身后的点头表示肯定。

“但是……”卡列阁下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声地表达了对外交大臣的失态的不满,自言自语说:“这真会让我想起以前希斯尔塔负责经营时的日子……”

“总之,虽然很奇怪,但是确实是没有问题的。”加莱勒斯阁下总结说:“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关于我提议的关于固定金币,银币,铜币之间的转换比例的问题吧!”

尽管他们的疑虑是没有错的,毕竟兰多诺斯的数学能力确实在得到了查因的一些指导之后被用在了不太合法的方面,而这则更是为兄弟俩赢得了大量的钱财。

随着到十一月中旬的那一天,也是标志着自旅馆新建完成开张后的整好第一个年头的成功的那一天,兰多诺斯和查因在大晚上把已经沐浴更衣准备睡觉了的罗兰莉叫到了她白天练剑的那个房间。

“唔……干什么啊……”罗兰莉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一边着打哈欠,一边用手揉着眼睛软绵绵地跟在两兄弟身后说:“我真的好累啦……都怪阿你,准备那么多任务给我……已经抬不了手了啦!”

“你……注意一下呀!”兰多诺斯有些尴尬地直视前方,说:“要是这时候有客人出来了怎么办?还有,说过多少次了,不要……”

“不会有人出来的啦……”罗兰莉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放得开了。一边怀着些不怀好意欣赏着两兄弟有些僵硬的背影,一边说:“而且也是你们俩的不好啦!偏偏在这么晚的时候把我叫出来……人家要睡觉啦!”

“罗兰莉你……”查因试探着问:“莫不是喝了些酒?”

“哪有!”罗兰莉歪着头说:“呀~无所谓啦~让人家睡觉啦~”

“……兰多诺斯。”查因瞪了一眼自己的哥哥。

“……”兰多诺斯则同样瞪大了眼睛双手在胸前乱七八糟地做着意味不明的手势。

“哈哈……”查因翻了个白眼。

然后,在那个房间里,两兄弟骄傲地把整整一大桶金币放在了罗兰莉眼前,闪耀着的金光反射自此时存在感薄弱的月亮。

“这就是我们今年的收益!”兰多诺斯骄傲地说。

“啊……金币……金币!”罗兰莉捧起了一手金币,一脸崇拜的微笑。然后她便夸张地跳了起来,任由金币滑落回了那个木桶,仿佛要拥抱被屋顶阻挡了的星空一般猛地张开了双臂,高呼:“金币啊!”

“喂!不要……”查因大惊失色地上前。

“哦,上帝保佑!哦!”罗兰莉却已经开始跳舞了:“金币!”

“……我帮你。”兰多诺斯一脸好笑的上了前:“纪念日嘛!”

第二天的早上罗兰莉哭丧着脸向全部客人道了歉,还一再地向查因鞠躬,然后嘟着嘴瞪住了兰多诺斯。

“嗯?怎么了?”兰多诺斯一脸严肃。

“你说那只是葡萄汁的!”罗兰莉恶狠狠地说。

“原理上没错啦!”兰多诺斯最后还是笑了出来,再摆着手说:“庆祝庆祝嘛!”

随着不平常的都过去了,事情总会很快回归寻常的状态。兰多诺斯已经没有什么语言可供沉迷其中了,毕竟可以找到的语言也就那么多。他把能学的都学了,把能记的单词都记了,也就那样了,反正也没有人去纠正他的发音。

于是他便完全沉迷于翻史书了。

有一天他晚上醒过来,恰巧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么神奇的埃森翰大帝是谁教出来的,在搜索了自己的记忆后没有找到于是准备到楼下搁着的那几本新拿到的史书里查一查。于是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穿过一段走廊,路过了查因的房间,准备下楼。他在搬到这边以后就没有再睡阁楼了。

正在他走下了第一级台阶时,他用眼角捕捉到了一缕微弱的金光。

那正是他撞破查因在一张羊皮纸上刻画术式的时候。

“为什么要……”兰多诺斯的问话持续到了一半。

“因为……”查因遗憾地耸了耸肩,说:“晚上经常失眠呀!”

然后他抬起了头。

对上眼的是一对暗紫色的眸子和一对发光的宝蓝色瞳仁。

“呀~”查因揉着眼睛别开了头,说:“你这暗紫色眸子还真是……犀利啊。”

“你也会有的。”兰多诺斯眨眼间恢复了常态,说:“但是我希望与我的不是同一个情况。”

“嘻嘻。”

“还有,你没有错,查因。”兰多诺斯扶住了查因的双肩,沉沉地说:“你都是迫不得已才杀了人!是意图杀害你的人的过失!而被你波及的性命也,也是源于意外呀!”

“或许确实不是我的错。”查因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但我确实负有那些罪。罪与过不是一致的,一个源于事实,而另一个源于造成事实的事态。你应该清楚吧。更何况,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魔术,本来就是身为魔术师不可饶恕的错误吧?”

“……”

“晚安,兰多诺斯。已经很晚了。”

兰多诺斯忘记了自己还要查那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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