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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四。繁忙中不繁忙的

随着名气的增大和热浪的到来,店里更加繁忙了。几个服务生忙得脚不着地,原本因为旅馆的方针而较为清闲的厨子们都开始加班加点工作了,雇佣的几个会计们更是恨不得想要一天当三十六小时用,就连在楼上舞剑的罗兰莉都因为这股热潮而更加亢奋了一些。

唯独在这波动的空气中依旧保持着优雅,似乎根本就没有被影响到的,正是凡开尔两兄弟。

兰多诺斯如常地坐在会计室里,一边计算账目盈亏和筹划运营方案,一边不时地看两眼桌面上用某种奇葩的语言写就的书籍,其中也包括他在之前从近东境商人那里买来的书。

“这次真是赔大了!”那个商人抱怨说:“之前在艾尔弗莱,国会城,和圣安德瑞堡之间做生意的时候,带上几箱出发地的最新文学和刊物总没错,每次都能拉到一两个长期稳定的顾客。这么想着,这回第一次来南境我才带了这么些厚重的玩意儿,飘洋过海时不知道有多么不方便!结果到了这儿,先生,不瞒你说,你是我的第一位客户!”

“之后应该会有人想要的吧。”兰多诺斯不确定地说:“毕竟我也认识一个比我还酷爱阅读的家伙。可惜那家伙现在大概在赫尔墨斯。”

“我猜这就是开尼士古语所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先生!”那人摇了摇头,说:“总之我下次是不会再带这些玩意儿了。”

“帮我个忙,老兄!”兰多诺斯拍了拍他的肩,说:“至少都要给我带一份。”

“好的老兄!”那人笑着答应了。直到两人分开,兰多诺斯才想到自己两人或许该互通一下姓名,却为时已晚。

另一边,查因则更是越显沉稳了。他温和阳光的微笑,挺拔的身姿,和悠闲的脚步让每个来到这家旅馆寄宿或吃饭的客人都倍感舒坦而可靠。

有一次查因又来会计室找兰多诺斯。木门被推开发出的声音为他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接着,没等查因反应过来,三位会计齐刷刷地站起了身,以极其庄重的方式像他齐刷刷地低下了头。直到查因因为提醒反应过来了之后,几个会计才猛然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喂,查因,我搞不懂你为什么惊讶诶!”兰多诺斯好端端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头也不抬地说:“这对你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那个,查……不,老板,我们……”格雷尴尬地张口想要缓解一下尴尬。

“没事儿,我知道怎么回事儿。”查因叹了口气,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话:“就是面对仿佛回到旧日般的情景,有些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某一段仿佛不曾存在过的时间罢了。”

“别理他,他就是比较……想法和大家不太一样。”兰多诺斯向身后的诸位摆了摆手,他最近越来越喜欢这种用手势表达意思的方式了:“咱俩都这样,天生的。大概就是咱出生的时候正赶上主没事儿调皮,所以被做了些恶作剧。”

“哈哈,大概是因为正好那位心情好吧!”克罗米沉重地叹了个口气,阴阴地说:“明明只不过是些天才罢了……”

而与此同时,罗兰莉的剑术学习也有声有色。

兰多诺斯改为有时间的时候将剑术的教学和文字的教学轮着进行,同时要求罗兰莉一定要进行基础的训练。原本他是想要让她也绕城跑的,但还是不得不考虑了她的瞳色会为她带来的危险,最后只好想了一些在旅馆内就能完成的活动。

他自己尝试着进行了一下胳膊将身体拉离地面,只用手臂撑起全身等活动,并自己完全通过自己本人的计算粗略地得出了这些活动对肌肉的负担程度,和好处。之后,他通过这些数据为罗兰莉制定了一些锻炼。

同时,他也根据自己的经验为罗兰莉设定了每天的挥剑次数,和目标挥剑质量。他让罗兰莉亲眼见证了他先用那柄长剑一剑从正中间将一个木桩劈成两半而木桩本身没有多少动静,之后再一刀正好从前一刀造成的断面中扫过,没有损伤到那个木桩其它部分分毫的场景。

当然,他也将那本《追魂夺命剑》交给了罗兰莉。

罗兰莉练剑的房间是兄弟俩专门为了这个目的废了一个大房让服务生清理出来的。那里是一个带窗户,没有任何障碍物,墙角上印有繁杂华美赫尔墨斯风格,上下沉浮般的纹路的房间。

于是在那个夏天,罗兰莉在流汗,正像其他所有阿伦塔特的工人,匠人,农民,小餐馆老板,小酒馆经营者一样;也像她在接下来的秋天,冬天,春天,下一个夏天,和之后的八个循环中所做的一样。

看来是兰多诺斯错了,她可不只是因为想要偷懒才说要学习剑术。套用兰多诺斯的话,她是因为喜欢。看着那个又喜欢剑术,又有天分,并因此日渐精神焕发的女孩,作为又不喜欢剑术,又没有天分,却偏偏感觉持剑而立非常帅,而且怎么看都应该是男人的事的男孩的查因经常被兰多诺斯在几个会计同事们之间调侃“地位尴尬”。

无论如何,人们反正是没从查因那张时刻保持着温和而包容笑意的英俊脸庞上,感受到任何尴尬。

“嘿,你别看他那样其实心里肯定想得比我们要多得多!”兰多诺斯经常头也不抬地八卦:“我告诉你们,他肯定早就已经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他在秋风中谈论这些八卦的,那时他正在学习一门叫做诺若语的语言,主要在北境最北端的诺若王国被使用。他已经找不到借口,为自己为什么要学习这门怎么看都绝对不会被用上,而且基本上没有被用于记载什么文献解释了。好在那会儿他也不用向谁解释了。

原本很关注的查因后来突然地就不再管了,兰多诺斯有想过原因,不过因为也没什么头绪,况且也没闲心关注这种事情,所以当时也就没有深究了。

又一次让兰多诺斯想起这个问题,是在他有一次偶然撞见了查因在一张羊皮纸上创建术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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