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看见杰哈这副神情，雷恩从床上爬了起来，有些不安地问道。
杰哈受不了两人轮番的眼神逼问，于是面向雷恩，开口说道：“测试结果是……你没有天赋。”
“无论是哪种魔法属性，火系也好，水系也罢，或者是更加难以操控的精神系、空间系，都是一样。你与任何一种魔法之间，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共鸣，都未产生。”
看着雷恩沉默下去了，杰哈继续解释道：“只要测试者躺在这张床上，我那双戴着魔法之镜的眼睛，就能看见各种与其魔法天赋相对应的颜色。可是，在你躺上去的时候，在我眼前出现的，是一片灰色。”
“灰色？”雷恩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想起口袋里的那颗导魔石，颜色也是灰的。
如果说，红是代表热情，蓝是代表静谧，绿是代表生机，黄是代表安稳，白是代表自由，黑是代表阴郁的话，那么，比亮色要冷寂，比深色却暗淡的灰，则是所有者颜色中最模棱两可，最没有特色的。
“躺在这张床上测试过的人有很多，却从来没有人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这不可能吧？”奥尼尔也难以置信地问道。
“按照我们一贯的认知来看，确实是不可能的。”杰哈知道奥尼尔接下去要说什么话，便率先作出了解释，“哪怕是毫无战斗经验的平民，甚至是初生的婴儿，即便是颜色再怎么浅淡，都是会有对应的颜色显示出来的。因为魔法感应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而并非是后期可以锻炼出来的能力。”
雷恩呆坐着，眼睛瞥向一侧，也不知是否听得懂杰哈的解释。而奥尼尔注意到了雷恩表情上的微变，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来刺激这颗本就脆弱的心。
“也有可能是我的魔法测试仪多年未用了，坏掉了。”杰哈愣了一会儿，终于想出了这么句话，算是聊以安慰。
在突如其来的绝望面前，这种话自然就显得苍白无力了。对雷恩这种一直活在悲观与阴影的人来说，能得到别人或者自己的认可，就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可往往现实总是在跟他唱着反调。
“这是不是说明，雷恩对普通系的魔法拥有更强的操控能力？”哪怕是雷恩自己都失去了最后的那点幻想，奥尼尔却还想做最后一番努力。他觉得，现实不应该是这么残酷的。
“从目前来看，没有任何一种研究与发现表明，人可以跟普通系的魔法产生共鸣。普通系的导魔石之所以人人都可使用，人人都可精通，就是因为它没有任何属性，不同于其他的有色魔法。其实魔法学跟炼金学十分类似，炼金是通过各种实体之间的相互作用而产生一种新的物质，而魔法则揭露了炼金学的本质——自然界中各种元素的相互融合与转化。而普通系魔法，便如同那炼金学当中的水，虽然不是新物质的组成部分，但它作为一种媒介，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普通系魔法并不是真正的魔法，它只是魔法的一种基础要素。”
“只不过在魔法的世界里，这种基础要素简单而又好用到了一种喧宾夺主的地步，因此被魔法师们单独拎了出来，当做一种新的属性。”
杰哈的解释已经很详细了，雷恩连最后一丁点期待也随之湮灭了。就在奥尼尔还想再多问些什么的时候，雷恩却摆了摆手，阻止了他。
“算了，杰哈已经说得够明确了。我真的没有魔法的天赋。”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听起来好像是在呜咽。可他的眼睛里面却没有任何的波动，好像一泓被世界遗忘的湖水。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悲观。”杰哈上前轻轻拍着雷恩的肩膀，安慰道：“导魔石的力量固然重要，但在战斗当中，体能和智慧才是最为关键的两大因素。你没有魔法的天赋，并不代表你就使用不了导魔石。只要你锻炼身体的机能，灵活运用战斗的技巧，再搭配上那些普通系的导魔石，一样可以登上巅峰的。”
杰哈说的话没有错。对一个战斗者而言，不管是削铁无声的刀剑，还是蕴含可怕法术的导魔石，都只是辅助作战的道具而已。要是使用者身体素质不过硬，或者不懂得合理运用，那就是好鞍配了头笨驴，同样是无法变得真正的强者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高傲的剑客就不屑使用这种所谓的“旁门左道”，因为这与他们言传身教的思想观念相悖。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们站在艾雷巴斯托这座巨大金字塔的上层。就拿雷恩身边的例子来说，艾克罗蒙团长和刺客弗雷德就不是导魔石的使用者，但一听到这两个名字，仍然会让许多敌人闻风丧胆。
雷恩又想起了与火焰魔之间的战斗。那家伙虽然会使用许多可怕的魔法，但体力太差，情绪容易失控，最终还不是败在了自己的手下？
虽然他并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赋，但其他人也没有如他这般强大的力气和不死的身躯。想到这里，雷恩颓败的思绪有些回转。
于是，在雷恩慢慢想开了之后，三人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虽然主要是奥尼尔和杰哈这两个故友在热烈地交谈，但雷恩能时不时地插上几句话，并且能得到两人快速且耐心的回应，倒也觉得心满意足。
“原来你们是在圣裁会考核的时候认识的啊？”
“是啊。”
“对。”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三人目光短暂交互，一齐哈哈大笑了起来。
临走之前，杰哈还给了雷恩一颗名叫“膨胀”的导魔石。
“这颗导魔石能创造无限的可能性，往往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曾经很喜欢用它，现在基本上也用不到了，就送给你吧。”
No.29膨胀，可将作用物的体积与质量放大数倍。变化的大小与消耗的精神力成正比，消耗的力气也与其变化的大小正相关。是一种投入越大，回报越大的无局限型导魔石。
雷恩接过了杰哈送的第二份礼物，嘴上和心里说了双重感谢，便与奥尼尔一起跟杰哈道了别。因为两人去流浪人集市购物的想法并没有告知佣兵团的伙伴们，所以他们也不想耽搁太久。
杰哈目送着两人离去，眼睛一刻不离雷恩的背影。在他们终于消失得没影没踪的时候，他的眼睛微微眯着，似乎闪着奇异的光。
“那种感觉……难道说……是巧合么？不……西洛贝孚遗迹岛上的那幅画，我还清楚地记得……”
“难道说这个世界，最终还是逃不掉那个上古的预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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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需要买的么？”
“哎？”
“这次来流浪者集市，主要就是给你这个新伙伴增添装备啊。”奥尼尔说道，“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钱再重要也比不上人的生命。在以后共同生活的日子里，可到处都充满着危险。身上多一件装备，生命的保障也能多上几分。”
杰哈送给雷恩的两份礼物虽然还没能派上用场，但光是幻想着自己穿着藤甲使用魔法的模样，就让雷恩感到乐不可支了。要是身上还能多几件新装备，那准会让雷恩高兴得眩晕过去。
他是个很容易就得到满足的人，心中所认为的快乐比一般人要简单纯粹许多。
于是，在奥尼尔的建议之下，雷恩买了一个功能性很强的导魔石：No.13风速。
No.13风速，可以让使用者的身体一瞬间爆发强风般的速度，不仅可以在危机时刻闪避攻击，还可以增强攻击的冲击力。
有这两颗导魔石用作辅助，再加上一件可以抵挡大多数属性魔法的藤甲，相信雷恩在以后的战斗当中，可以创造更多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