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一意孤行
直到秦兆宇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吴沙沙也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站立姿势，而凌灏的手心开始渗出汗来。隔着一层厚重的棉服，吴沙沙都能感觉的到那层湿漉漉的汗意。
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总得有一个人先要低头的。吴沙沙暗搓搓的想，算了，本来今天她没有接凌灏的电话，信息也没有及时回复，也是她首先不对。所以，为了缓和两个人的关系。吴沙沙可以先低头开口说话，就当认个错好了。
她很大度的。没关系不要紧。这些都是浮云！
吴沙沙在心里为自己打气，更为凌灏辩解。其实，辩解什么呢？两个人在一起最大的前提就是信任。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么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呢？不过，刚刚从凌灏那里得到一点儿温情的吴沙沙是不敢这么公然对凌灏说这些的。腹诽一下，心里活动稍微丰富一点儿都没有问题。但是，说出来……吴沙沙是万万不敢的。
直到这一刻，吴沙沙本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才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原来，爱的卑微的那个人不只是凌灏自己。她也难逃此劫。真就如武侠小说中所映射的那样，爱你是她这辈子都躲不掉的劫数？
凌灏的手稍稍松了些。吴沙沙感觉的到。忽然觉得凌灏可能要比自己先“出手”了。不行，道歉这种事她一定要抢在最前头才能展现出自己的诚意来。
“我要不要先解释下什么。”吴沙沙瓮声瓮气的道，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偷偷瞄一眼站在身边的凌灏。
“你什么都不用解释。我来说。”凌灏一步迈到门口。将办公室的门关紧。吴沙沙心口“砰砰砰”跳个不停。
凌灏安然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也随意的翘起来二郎腿。吴沙沙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小心翼翼的站在他面前。时不时的用手扯一下衣角。
“今天下午你一个人去了供应商的设备销售点对吧？”凌灏的问句很奇怪，不问为什么会跟秦兆宇在一起。也不说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带看手机的，万一有急事怎么办？所有这些她明眼处的毛病一个都没有说。而是直接问这个。
“对。我下午三点多去的。”吴沙沙不敢有任何隐瞒。
“我知道。”凌灏的声音平淡无奇，根本看不出来在秦兆宇离开之后他还有什么怒气未消。
而且，她的凌灏怎么可能是个这么小气的人呢？吴沙沙的脑海中出现一个撑着扇子的小人儿。
“秦兆宇先在我面前给你打电话，你们说的什么我大概都知道。”
“嗯？”吴沙沙懵懵的，秦兆宇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那是不是巧合呢？”
凌灏面色一凛，眉心陡然升起一座小山，“我和王明磊从楼梯下来，他刚准备出去，朝身后看了我一眼，接着拿出手机打电话，你说是不是巧合？”吴沙沙沉默了。脑子一时间乱的很。也搞不懂秦兆宇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说这个。他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清楚。所以，我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以我不理解你的工作为由来制造我们之间的任何误会。从前的羁绊还没有彻底清除，现在出现一两个想要挖墙脚的人又有什么关系？我凌灏从来都不是一个惧怕对手的人。”凌灏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着一股神秘的光。能照进心田，也能撕毁伪装。吴沙沙听的云里雾里，不过，大致也能猜的出来秦兆宇大概是想要气凌灏吧。尽管凌灏也被他气得不轻。估计最牵扯凌灏精力的事情大概还是吴沙沙不听凌灏的话还是一意孤行的跟秦兆宇泡在一起吧。
“行了。你需要做什么赶紧做的，我坐在这里等你。”凌灏说完，长舒一口气。接着闭上了眼睛。他的样子似乎很疲惫。也不知道今天他去天测计量有什么打算。不过，吴沙沙能尽力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就好。她把需要的数据做成了条理清晰的柱状图，又把之前掌握的数据修改了下。加上这几家供应商目前合作的公司也都一一列举出来。这样看起来更直观一些。主要的客户全体也都全部分门别类。
等她全部做完之后，都已经九点多了。凌灏就这样保持着近乎打坐的姿势一直到了这个点。吴沙沙备份了文件之后，关了电脑，走到凌灏身边，半弯着身子几乎趴在凌灏脸上。他的呼吸均匀，不仔细感受几乎觉察不到呼吸。他的脸也如平时那般严肃。
只是眉心的那座小山不知何时起又似乎更添了些愁闷。看到凌灏这样，吴沙沙心头一紧，充满了愧疚。不由得自言自语，“是我又让你烦恼了吗？”
话音刚落，凌灏的胳膊忽然抬起来将她一把拉进他的怀里。“我说过尊重你的选择就不会再为此烦恼。我有这个自信。你没有？”
什么都什么呀？吴沙沙怎么知道凌灏这忽然冒出来的话到底几个意思？根本无从说起。
“我把所有可能的供应商名单都已经调查清楚，整理好。等明天一早就发给你。”
“直接给沈慕青。”凌灏的手臂从吴沙沙的后背滑了下来。
这件事是沈慕青交给自己做的，要说“复命”也是找沈慕青。吴沙沙真是笨拙，这点儿门道都没有摸清。
“好。”
“现在赶紧回家。”凌灏的一只大手将吴沙沙的小手紧紧包裹住，不由分说径直朝门外走去。
“那我打算跟秦兆宇一起去跑业务，你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要给我吗？”吴沙沙跟在凌灏身后，虽然也是牵着手一起走的，但是，吴沙沙总觉得凌灏的步子一步跨的有些大了。自己始终都不能跟他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又或者说，想要跟凌灏一直在一个.asxs.上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有些吃力。就连最简单的走路都会让吴沙沙有这样的感觉。更何况是在凌灏深以为傲的计量行业呢？吴沙沙更是要被抛到九霄云外了。想想倒是引来无尽心酸。
凌灏忽然停下脚步，他怔住了。沉默了一会儿才严肃的开口，“嗯，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我都不会干涉。”
吴沙沙心头暖暖的。不过，怎么听着凌灏的话还是有些勉强。
凌灏接着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反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