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救我

【2050年12月22日,上海】

“石玥……石玥……你醒醒。”

在白医师的呼喊下我渐渐地恢复了意识。“我……怎么了……我的头,好 痛……痛……”

头痛欲裂的我根本不想说话。

白医师突然上前来抱着我说,“这也许是手术的副作用。我刚做完手术也有和你一样类似的经历。”

“刚刚我们在做什么来着?”,头痛欲裂的我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完全断片一般。

“刚刚你说,洲洲找你……”

“对……洲洲……”,我有些有气无力地和白医师说,“我总觉得我自己没有准备好,与其说没有准备好,倒不如说,我很恐惧。”,说到这,我有些想哭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白医师见我神情沮丧的样子,和我说,“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去面对她,可以带上我。”,他停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今晚可以住我家。”

听白医师如是说,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也在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我身体又突发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一下子招架不住,便阴差阳错地、顺势倒入了白医师的怀里。

不争气地继续头疼欲裂、动弹不了……

白医师看我这个样子,便搀扶着我说,“要不……今晚你就在我家留宿吧……我家有很多个房间……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嗯……”,我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在白医师搀扶我上楼的时候,那句“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突然萦绕在脑海中……什么叫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可鉴于身体状态的原因,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耍嘴皮子。

到了白医师家,他把我安顿在一间很舒服的房间,然后便离去了。像他承诺的一样,没有对我怎么样。

也许是太疲惫的缘故,手术完之后又是忙碌这忙碌那的,都没有好好让自己停下来,更不要说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了。在白医师家这个夜晚,我似乎睡得特别安稳。早晨是听着窗外隐约清脆的鸟鸣声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昨晚都还没有洗澡就睡着了。我看天色还早,便想着蹑手捏脚地从白医师家逃走,没想到到一楼的时候,居然见到白医师在厨房里忙活着,简单的一件白T也丝毫掩盖不住他身材那诱人的线条。

厨房是大门的必经之路,看来是绕不过他了。

其实我对昨天的事情也挺不好意思的。正纠结着如何和白医师打招呼又怕显得生硬尴尬的时候,我听到一阵低沉魅惑的男低音,“你醒啦?”,是白医师,他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

“怎么这么早起?你还可以多睡一会儿,离上班时间还早呢。”

“你不也这么早起吗?”

“哈,我有晨练的习惯,刚锻炼完。”

我看到那香气逼人的食物,突然想到自己做完还没洗澡,现在肯定是一脸邋遢的样子……我便扭过头去,和白医师说,“其……实,其实我是想……回家洗个澡……”,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二楼的走廊尽头是浴室,你现在就可以去洗漱啊。

“可……是……”

“可是什么?”

“我总不能穿着昨天的这一身衣服去上班吧……”,虽然我和白医师其实昨晚并未发生什么,可我总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出现在他家,和他这样讲话,还是怪难为情的,“所以……”

我还没讲完话,白医师就说,“你可以先去二楼洗漱,穿上我的衣服。待会我们一起吃个早餐,然后载你到你家去换衣服上班吧。”

我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这……还是昨天的白医师吗?怎么今早的他和昨天判若两人。昨天还在为谁煮饭的事情吵架,今早居然这么早起就开始为我们做早餐。而且……刚刚他说的那番话,真的有感觉到时站在我的角度出发说的,有种很体贴的赶脚。

“嗯。”……,“那……那我先上去洗澡了。”

“嗯,好。待会我把衣服放在浴室门口的椅子上。”

“好,谢谢。”

洗澡的时候,花洒的水哗啦、哗啦地打落在我身上,我心想,“怎么我和白医师今天的关系,变得有些……相敬如宾?”

没想太久,我就洗完澡了。

我轻轻地推开门,看到白医师放在门口的衣物。

我轻轻地把衣服套在身上,竟闻到一股熟悉、舒服的味道。这个应该是白医师身上的味道……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闻着……“啊……”,突然我的头又一阵疼痛,我仿佛又掉进了那个,让人迷失的万花筒里:

这一次,我来到了学校。我看了自己,那个十九岁,还在念大学的自己。我就像观看影片那样看着那时的自己,仿佛一眼就能够看透,那时的我,心里在想什么:

“学校附近有个游乐场还有一个大型购物广场。离图书馆很近。游乐场里的设施满足了我们对爱情的一切幻想。我们的热情随着对彼此了解程度的加深而愈发浓烈,不仅让两颗心,也让两个充满活力青春的年轻身体越靠越近。我们一般都会在图书馆晚自习,完成当天的学习内容后,就会去校外最喜欢的肥猫糖水店喝糖水。或者在白天空闲没课的时候,会去游乐场或者商场瞎逛,我们会去懂你音响店一起寻找我们都喜欢的CD,戴上耳机一起欣赏音乐,发现到好音乐或者是听到精彩的部分都会朝对方相视而笑,做鬼脸;我们也会手牵着手在河边散步,手舞足蹈,晒着月光,讲鬼故事;会去游乐场的摩天轮上看夕阳,在那和他相拥而吻,第一次接吻,和他接吻时那嘴唇碰触嘴唇柔软而神秘的感觉;我说我喜欢周杰伦《天台爱情》里面的故事,没过几天,他就准备好一束好看的玫瑰在学校教学楼天台的楼顶握着我的手和我表白,布置好灯光,音乐,让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并紧张地和我说,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表白女生……

我们是两个眼里都没有别人的人。世界都是我们的,我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我们执着于浪漫,我们让青春热烈而拼命地燃烧着,想要成为对方的唯一。”

“哈哈哈哈哈哈……”,耳朵里满是我和叶白欢声笑语的打闹、嬉戏声、笑声。

我知道,我又掉进了梦里,或者说回忆里。但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的我,意外清醒。

忽然,又一阵天昏地暗,仿佛把我代入了另一个空间:

“和他的开始记得有多清楚,结束时分的故事也是如此历历在目的清晰:

“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我只感受到身后被人狠狠地用力一推,差点没被摔倒在斑马线上,只差一点,也许我就被呼啸而过的汽车撞上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又被狠狠的推了一把,我转过身,倔强的强忍着泪水回头看了看他,只看到了那个完全失去理智把眼睛瞪大的吓人的他。周围都是围观者,窃窃私语,而我只想逃,他选择了这种最让我难堪的方式把我推开,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丢尽,这件事的导火线也就是生活中一些琐碎的小事,真正的原因是我们都再也受不了对方了,连呼吸都困难,彼此都不愿意再存在在对方今后的每一个呼吸里,也就是俗话说的:连呼吸都是错的。只是这一次,我没想到他会动手。

我强忍着泪水,再一次经历这种痛彻心扉的转身,他那狠心,毫不留情的转身。好熟悉的被抛弃,被伤害的感觉……失魂落魄的我不知道怎么样回到家,只记得,一路上我都没有哭,只是把鞋子脱了,光着脚丫子走回了家。

我有写日记的习惯。我记得那天晚上,当我打开电脑,写下当天日记的时候,就开始泣不成声了,一发不可收拾。我忘了我是怎么敲完最后一个字的,印象最深刻的,是被我用尽丢弃一地的纸巾。只记得我哭了好久好久,哭累了休息一下,又接着哭,直到再也哭不出眼泪。可是那一夜,我入睡的特别快,也许是哭得太累了;用了洪荒之力把这几年的委屈和伤心都一倾而尽,可我在睡梦中还是很不争气很清晰地梦到了他。梦到他说,夏天是他最爱的季节,他爱夏天的雨。想到第一次和他接吻的地方是在图书馆外面那个游乐场的摩天轮。他说他心中有一片枫叶林,他想带我去。他说下个冬天一定会带我去亲眼见见那片枫叶林,而我却这么傻傻地相信了。”

这到底是在干嘛?!!!!

我措手不及地被这些回忆给侵占,很不适应,很不舒服,我只想逃离,可是我压根找不到出口在哪!!!

我越是抗拒,梦中,回忆中的我,就变成了又哭又吐的状态……这……这真的是我吗?

我无能为力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不知道如何阻止。让这些都停下来……

呜呜呜呜……我抱头痛哭……

突然间,我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再叫我,“石玥,石玥,你还好吗?……”

我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所以我继续在哭……

“你怎么可以洗个澡把自己给洗晕了呢?……”

听到对方如是说,我知道,那就是白医师了。

我连忙大声呼喊道:“白医师,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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