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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余孽(1)

温立新上班的第一天,曲歌就把他带到了龙腾公司,作为城建局驻龙腾公司的代表,协助龙腾公司进行公司整合重组升级等改制工作。从这时候起,有两个人同时盯上了他,并伺机向他靠近。这两个人,一个是沈思磊,曾经是杜龙海的秘书,也是当时最贴近杜龙海的人,现在是龙腾公司的副总;另一个是阿香,曾经是杜龙海的情人,也是当时最贴近杜龙海的女人,后来杜龙海把她送给了古彪,随古彪一起逃离了西凤村,现在是龙腾公司董事长助理。

温立新在龙腾公司的办公室和阿香的办公室相邻,正对面是沈思磊的办公室。曲歌一离开龙腾公司,阿香便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哟,你就是新来的温科长吧?”阿香进门就问。

温立新抬起头,打量了她几眼:“请问,你是?”

“噢,龙腾公司董事长助理。”

“怎么称呼?”

“阿香。”

“哦,阿、阿香助理。”

“嗳,别叫助理,就叫阿香吧!”

“阿香,你姓阿?”

“就算是吧,其实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温立新觉得奇怪,愣愣地看着她。

“你办公室布置不错,就是太严肃,缺少浪漫。”阿香不停地转着圈,高跟皮鞋压着水泥地面发出嘎吱嘎吱刺耳的声响,“怎么,初次光临你的办公室也不赐个座赏杯茶?”

“请便!”温立新放下手头的活计,捣弄起茶水来。

“我又不是客人,你还真给我沏茶?开个玩笑,你千万别当真。”阿香抢下他手里的茶壶,又把茶杯给收了起来,很友好的伸出手:“握个手,交个朋友,如何?”

温立新也伸出手。

俩人握手时,阿香突然抓紧他的手往上一提,啪的一声在他手背上重重地蛰了一口。温立新本能地把手抽回,定定地瞅着她。

阿香妩媚一笑,又勾魂地瞭他一眼:“晚上我请客,就算是给你的见面礼,赏不赏脸?”

温立新似信非信,迟疑了一会,点了点头。

“晚上七点,乡土水饺店,不见不散。”阿香做了个很滑稽的再见动作,转身,屁股一扥一扥走了出去。

当夕阳的余晖落尽,夜色悄然降临时,温立新打了一辆摩的来到了乡土水饺店。阿香站在门口迎接,旁边站着一位三十来岁、身材威猛的男士。

“谢谢温科长的光临!”阿香微转身,指着旁边的沈思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龙腾公司的副总经理沈思磊。”

“欢迎你,温科长。”沈思磊迎了上去。

“您好,沈副总。”温立新伸出手,俩人握手。

三人穿过一段窄窄的长廊,来到了一间老旧的木板房。此房雕龙画羽,古色古香,少说也有二、三百年的历史。房内正中置有一顶带有现代元素的转盘圆桌,四角摆放着塑制的花篮,桌上摆放着两瓶北京二锅头和十几瓶灌装青岛啤酒。阿香强拉硬拽把温立新安排在上席,自己和沈思磊坐在了他的左右。刚坐好席,古情人便大呼小叫地送上菜来。

酒过三巡,阿香开始发话了。

“温科长好久没沾酒了吧,酒是男子汉的象征,男人没了酒,也就没了男人味。”阿香一边说一边瞟着温立新,其表情极富挑逗性,“来,妹子今天舍命陪君子,给新哥补偿男人味。”

她举起酒杯,碰了碰温立新的酒杯。温立新低头,一声不吭,一闪眼就把酒喝了。

“行啊,酒量不错,挺有男人味的嘛!”阿香倒酒,“敢不敢再来一杯?”

温立新依然低头,依然不吭声,依然一闪眼把酒喝了。

“诶,酒量大,肚量也大,能容一切不容之事。我看你,简直就是一闷葫芦。”阿香开始话里有话。

沈思磊举起了酒杯:“肚里能容事,那是酒量没到火候,肚里空间大着呢。来,新哥,小弟陪你喝几盅。”

温立新毫不拒绝,跟沈思磊你来我往喝了五六个回合,渐渐地有了醉意,头慢慢下沉,最后趴在了桌上,窸窸窣窣抽泣起来,一边抽泣一边吟诗:“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声音凄切,闻之断肠。

阿香长叹一声,故作同情道:“新哥何愁之有?有什么愁就说出来,我和沈哥为你分担。”

沈思磊故作惊讶:“新哥是自作多情了吧,你能有什么愁。工作解决了,还是美女局长助理,人事科科长,驻龙腾公司全权代表,喜事连连,何愁之有?”

温立新强撑起身子,仰头靠在椅背上,双眼已被泪水模糊,声音如哽似泣:“老婆没了,家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阿香说:“我听人说你老婆死的好蹊跷,说是被炸弹炸死的,真是这样吗?”

“我咋知道?当时我已经劳改去了。直到我出狱前两个月,我妹夫到监狱探望我,才把事情跟我说了。”

“那我问你,你认为你老婆是真的被炸弹炸死的还是先被人弄死了然后嫁祸给炸弹?”

“我说不准。”

“你说不准就说明两种可能都存在。”

温立新突然坐直身子,目光逼视阿香:“你的意思是先被人弄死,然后炸弹灭尸?”

沈思磊阴阴一笑:“你觉得没有这种可能?”

温立新马上蔫了下去:“即使有这种可能,也不过是一种猜测,没任何证据来证明,法律是靠证据说话的。”

“证据可以慢慢找。”

“上哪找?”

“该找的地方都找。”

“时间过去好几个年头了,即使留有证据,也早销声匿迹了。”

沈思磊拍了拍温立新的肩膀:“只要没遭到毒手,证据是不会自我消失的。我还听说,你老婆是先设计陷害他人,人家不得已才下了毒手。如此有心计的女人,不可能不会留下点什么,比如说录音、录像什么的。”

阿香接言:“新哥,你就慢慢找吧,找到了证据,让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你的杀妻之仇才真正可以报呀,不然你屈死的妻子怎能瞑目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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