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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人间能得几回闲

这日,木达娜发现被放在玻璃柜中的“三八丸”已经成型,还向外散发着白色的雾气,吃惊之余难免不好奇这其中缘由。“这三八丸,真的在那位公主的身上?不对,自从她来到雪山,三八丸才开始成形,而成形需要上一个三八丸发挥药效……还是,试一试吧?”

她站在祭堂顶楼的石室里,掏出了那颗传音石:木塔莎,跟君上说一声,说祭司请公主殿下到石室一看,如若公主不愿意,就说她找不到的东西在我这。

“喜儿,你可曾在整理床铺的时候看见枕下的一卷信?”尖塔顶楼房间里,洛长安一会到床榻下用鸡毛掸子伸进去捣一捣,一会把床榻上的被褥玉枕掀起来抖一抖,愣是没找到被她遗忘了几天的信。

喜儿皱着眉,噘着嘴说道:“不该啊,今晨并未看见有此物存在,就连相像的东西也未有。”

洛长安直起腰来,比划着:“就这么大,上边还有一红丝带,还有不是今天,是差不多三四天之前,还有印象吗?”

三四天之前?喜儿摇了摇头。

洛长安很了解喜儿,她说没有定是没有看见,而且……

她也相信这个跟自己一起长大像姐姐一样的人。

“咚咚咚……”

洛长安与喜儿对视了一眼,轻声说道:“我去开门。”还好她刚才抖完了东西还是大差不差的放了回去,不然被看见了,又有好一堆事情可烦。喜儿则将地上丢弃的鸡毛掸子放回了原处。

“见过殿下。”

“不知可是祭司有何事告知?”

“是,祭司请殿下到祭堂一叙。君上已经知晓,殿下大可放心。”

回答的这么滴水不漏?洛长安心中将此记了下来,问道:“祭司可说是何时?”

“此时便是极好的时辰。”

“我知道了,你且回你家祭司大人,待我梳洗一番便会过去,但……还劳烦姑娘带路。”

见木塔莎点了点头候于门侧,洛长安方将木门掩上,示意喜儿与自己一同去屏风后。屏风后的小矮桌上恰巧又一杯冷掉的隔夜茶水,洛长安伸出一指,在小矮桌上迅速写下几行字。

这是常用的方式,不用担心喜儿会看不懂。“伺候我更衣吧,总不能这般随便的去见祭司。”就算可以,她也答应了陈鹤轩给祭司面子的,更何况这个祭司曾经还想着法子说自己长的比她难看!

“要用这些!”洛长安调皮的看向为她拿来衣服的喜儿,说道。

毕竟这么多年的主仆,喜儿明白洛长安的意思。笑着点头示意她起身,贴心的给洛长安穿上那件看上去很高贵的长裙。

“喜儿,这衣服,我怎么没见过?”

洛长安等到喜儿给自己扣好了最后一粒扣子,才开口问道。

喜儿回答的声音有些轻,有点淡,有一丝飘。“这是娘娘给殿下提前准备的衣服。娘娘说,等到殿下需要吓唬人的时候再拿出来。”

“吓唬人吗?”洛长安先是楞了一下,片刻后露出一抹笑容,喃喃道:“你说母后怎么会想到的呢?……”

喜儿想起林姑姑告诉自己的事情,对于远在南国的朵朵以及青衣丫鬟有了一丝顾虑。

“那个,殿下你出去就知道了为何娘娘说可以吓人了。”喜儿怕洛长安情绪会不好,忙让她坐下,熟练地绾了一个与衣服相配的发髻,又拿起梳子将剩下的头发梳好,斜斜的插了一支做工精致的银簪。

“喜儿,记得我跟你说的。”

“嗯,放心。”

临出门前,喜儿取下杏黄色的大麾给洛长安系上蝴蝶结,示意她一切小心,这才打开门。

“劳姑娘久等了。”

等到走完那螺旋状的楼梯,洛长安见到了一袭黑衣黑袍站在门口的陈鹤轩。“长安一向都是红衣,此次突然换了种颜色,终于有点小孩子的样子了。”

“我去啦?!”

洛长安走过时冲他挤了挤眼睛,便走进了茫茫白雪中,只见得一个闪着金光的杏色身影。

“主子,要不要我去盯一下?”

陈鹤轩摆摆手,函畅也只好作罢。“祭司既然让我知道,那长安断不会出什么大事,最多也就使些小绊子,小事,长安都可以解决。”

函畅心想主子你就那么相信殿下,一会出了什么事不还得要死要活的?

“殿下来了。”

“说吧,找我何事。”

木达娜笑着看了一眼比之前更明亮的三八丸,转身道:“清殿下随我来,我们坐在天台上好好说话。”

天台估计是这么多些天待在北国,洛长安见到的光线最充足的地方。

绿色的扶拦,红色的朱墙,内外还坠挂着明黄色的流苏,简单却又有气势,果真不负那句“北国天台锋芒隐露”的古语。

洛长安抬头望向那灼灼的清辉,却没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明灭间仿若群星闪烁,衬得她更加光艳动人。

木达娜看见了。也认出那刺绣在云纱上的丝线乃是南国数万只金蚕吐丝所凝练而成,不论是光泽还是触感,都是极品的存在。而产量,更是稀少。

但如今面前这个她既不喜欢的人的身上却处处布满了金蚕丝,怎能让她不气!要知道,当初她求都求不来的东西,此刻见到居然还是得不到!

“本殿的衣服,有如此好看?”红唇皓齿,吐气如兰,祭司对面的女子似是不知情一般看向自己的胸前,只知此衣定是不凡,对杏色绸缎上所绣的金色刺绣却并不知情。

洛长安懵懂不知的神情看在木达娜眼里,更像故意为之。好一个绿茶婊大贱人!“不知殿下,是否丢失了什么东西?”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洛长安抬头对上木达娜的眼睛,微微一笑。

很倾城。

“那,我所丢的东西,是否恰巧又被祭司捡到了呢?”

木达娜从袖中掏出一卷信纸,上面的红丝带早已杳然无踪。“可是这个?”

“祭司看别人的东西,是不是有所不妥?”

“咯咯咯咯咯……”木达娜痴痴地笑道:“看来此物定是对殿下极为重要,不然怎的会问出如此蠢萌的问题。”

“我若不看,又怎知这是殿下的东西?”

“虽然,这是殿下的私密事。”

“但是,谁没个相思的人呢?”

“……不管是相思还是被相思。”

木达娜自言自语的说了很长一段话,说到最后一句,都快听不清楚了。

洛长安有些郁闷,你说,你拿了我的东西不还给我,你还理直气壮就算了。干什么还感慨起来呢?先前看见自己为何又是那么一副恨不得掐死自己的样子。

“还你。”

最后那卷信纸是被丢过来的。很随意。

随意的就像北国雪山上随时都可以感触到的风,随时都可以欣赏的雪。

真的这么随意。

洛长安拿起信纸,心中却有些惶惶不安。这么短的时间,不够她窥伺祭司的内心。而且祭堂是她木达娜的地方,处处充满她的气息,自己的读心术几乎没有可能性成功。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木达娜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天台的吊桥处,挑眉问道:“送你个东西,反正你过几日也便要走了,也就没人扰我清净跟我比美。”

“这是……”

“哎,你等等!”

……

木达娜随手丢给她的东西,好像是琥珀族一个挺重要的东西。洛长安手里握着那颗珠子,站在陈鹤轩暂时处理政务的房间门口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迈出那步。她对这些什么特别重要甚至神秘的东西真的不怎么好奇,索性直接决定走的那天将珠子留下来,到时候自会物归原主,跟她的关系可就一点都没有了。

父皇以前说过,这人啊,身上的好东西越多,人们就越想要他的命。尤其是一个人有了太多的好东西,他就不想告诉别人,于是就积攒了一个又一个的秘密,而有秘密的人特别危险。

但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对于前一句话,杀人明明是不对的。而后一句话,这种杀人灭口得到好处的手段却又是对的。

也不知道父皇到底是怎么想出这等弯弯绕绕的东西。说对立也不对立,且都不能用对错来评判。

等到洛长安轻松下来躺在房间的床榻上时,突然知道了她的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说皇帝能用对错来评判吗,不能啊……她的父皇对百姓是个明君,对太子哥哥是个好父亲,只是对自己的时候,突然就不那么好了而已。

各有原因吧……

喜儿看着洛长安面色的情绪变化,想问,但床上的人从进来就没说过一句话,显然是不想被打扰,只好等。

等她什么时候想说话了,自然就好了。

“喜儿,屏风后有矮榻,你去躺着歇会吧,别老盯着我看啊!就算我闭着眼睛,你那眼神跟刀子一样,宝宝皮肤嫩着呢!”

“噗——”喜儿确定她没事后,也就决定退下,将空间留给洛长安一个人。

这不,刚推到门外,门都未掩好,就听得一道慵懒至极的声音:“莫要再有人来叨扰我,容我睡一会……”

“真的是,人间难得……几回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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