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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57 未能无意下香尘

风雨过后,万里晴空,瞧着碧空如洗的天海之间,真是难以想象昨晚的那场暴风雨是从哪里来的。经过了一夜的风雨洗礼,船上四处都是湿漉漉乱七八糟的,被风刮得四处的物件逐渐有人在清理,郭儿将湿透的毛巾的床单一并翻出来晒晒太阳,昨晚的雨水渗到房间里,她只好把能找到的都来堵住缝隙了。

一甩床单,顺便一拧干,晾挂在房间拉起的绳索上,打开窗户就着海风,雪白色的毛巾和床单飘摇,听着外头海鸥鸣叫的声音,还真不敢相信昨晚是那样的冷风过境。“嘭嘭”的敲门声响起,郭儿忙将手上的活放下,开门一看果然是贝慕非。经过昨晚的表白,两人见面不免有些尴尬,郭儿红了脸倒没说什么。贝慕非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对郭儿解释道:“看来昨晚的大风倒是帮了我们的忙,看样子如何快的话,明天的这个时间也许就可以靠岸了。”

“真的?”郭儿兴奋得眼睛一亮,差点就抓住贝慕非要确定这个消息了,她一抬起头,眼里的兴奋和欢喜难以掩饰。贝慕非不禁有了半刻的恍惚,他急忙将目光四处转移,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我方才跟船长确认过了,应该不会有错。”瞧见郭儿如此欢喜,他心下蓦然一痛,郭儿就怎么想回去,就怎么不愿待在他身边,昨晚她虽没有正面回答他,但他已然可以感觉得到郭儿语气里的拒绝。一想经此,贝慕非就感到一阵心痛,垂在身旁的两只手紧紧地握紧成拳头,根根手指骨发白。

贝慕非傻愣愣地站着,心事重重,郭儿倒是没发现,她一扫阴霾似的欢喜地转过身,对着飘舞的床单毛巾,喃喃自语道:“等上了岸,我得赶紧联系家里,如果可以的话,顺便打听一下国内的消息。真想回家啊!”

郭儿的一声叹息,犹如响雷般在贝慕非耳边轰炸开来,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郭儿望着远方的背影,娉婷袅娜,那样的扣紧他的心弦。可是为什么明明近在咫尺,却永远摸不着走不进她的心,他们之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那般的远。

“郭儿。”贝慕非失声唤道。郭儿下意识地扭过头,小脸娇俏红润,似乎是听到了好消息后精神大好了不少,她歪着脑袋问道:“怎么了?”

“你是不是……”贝慕非支支吾吾,似乎是不愿意问出口,握紧的拳头握得更紧无力地松开,他望向郭儿的表情是那般的隐忍和哀伤,如同下定了决心一下子脱口而出:“是不是想回去?”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真想扇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可以问,怎么可以说出口,这一坦白后郭儿指不定会真的回去。但是他也清楚,自己不能不问,郭儿认定的事情就算他不捅破,也不代表她会放弃。郭儿,他欣赏的那个倔强的郭儿,总有着异于常人的毅力,就算天塌地陷,如果她要走,哪怕走也会走回去。贝慕非嘲笑自个儿似的摇摇头,也许正因为这样,郭儿才是他一直以来的心上人吧。

“慕非。”郭儿的声音满带歉意,但她一刻都不想欺骗别人,坦然回答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不能丢下家人不管,照你所说的我母亲的病已经到了那种地步,而她此时让我离开也是为了我好。实在是不希望我看着她受苦。我也很想按这样美好的前程安排下生活下去,不去想太多。”

“那你是不是?”贝慕非一听见郭儿的回答,心下点亮小小的希望火苗,即使微弱也足以让他感谢上苍。

“不是。”郭儿的语气斩钉截铁,将贝慕非最后一丝希望给掐灭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声音里的执着不容怀疑:“正因为这条路顺畅无阻,而且是让家人来牺牲来成全的,所以我才不能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过。我要走的路我自己来选择,不管是艰难还是平坦,都是我的选择,无怨无悔。如今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得上家人的幸福来得重要,所以我必须回去,否则,我将会看轻自己。”

“郭儿。”贝慕非眼里满满的惊叹和佩服,他止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下子抓住郭儿的肩膀,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郭儿,你总是让我充满惊叹,请恕我不能陪你一起走了这次,或许你并不需要我的陪同。但我祝福你,祝福你找到自己的路,你也记住,就算你走得再远,我都会一直在原地等着你,等到你回头的那一天。”

“慕非。”郭儿摹地有点心酸,眼里盈满了泪水。贝慕非拍拍她肩膀,笑着劝说道:“别哭鼻子了,这几天我都见你哭了好几回了,别人见了指不定还以为是我惹你掉眼泪呢?”他温柔地看着郭儿,真想这一眼将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脑海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在他心里环绕,郭儿怕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郭儿笑中带泪地点点头,想赶紧将眼泪收回去,可终究笑得惨兮兮地,她忽然不知说些什么好,是感激还是坚定地告诉她自己没事,张了张嘴,到听见贝慕非温柔的声音响起:“郭儿,再叫我一声慕非哥哥吧。”

“嗯?”郭儿起初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她甜甜地笑了,轻声说道:“嗯,慕非哥哥,郭儿永远都记得我的慕非哥哥的。”

贝慕非莫名感伤地点点头,没答话,心里头已经如钝刀割过一般,一寸寸地暗自生疼,伤口处得鲜血汩汩地流淌,却只有他一个人听到。

贝慕非说的没错,没过多久时间,船很快就靠岸了,还没到英国,只是在中途补给燃料及食物,中途也可以下船。贝慕非替郭儿提着行李,一路下船径直到售票处买票回去。买了回程的船票后,见时间尚早,贝慕非提议就到附近的咖啡厅休息一会儿。郭儿见回程的时间定下了,心里头也吃了安心药,想着怕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再见面,心里头对贝慕非多少有些愧疚。

“慕非哥哥,这次麻烦了你许多,不如我来请客,一杯咖啡,希望以后还能见面。”郭儿郭儿笑着对贝慕非说道。

贝慕非没有推辞郭儿的请客,见时间还算宽裕,他点点头好声好,两人随即往咖啡厅走去。贝慕非拎着行李边走边看周围的环境,港口周围人比较多而杂,而且是在国外,他有点担心郭儿一个女儿家待在这里的安全。随即低头叮嘱道: “郭儿,今晚你就要自己一个人住旅馆了,你一个女孩家出门在外万事要小心,等明天上了船就好了。”

郭儿没有笑话他的担心,对于贝慕非的细心她颇为感动,坚定地说道:“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是,好好注意身体。”

贝慕非还想说些什么,但一见郭儿坚定且决然的神色,知道自己多说反而显得婆妈了,笑笑点点头,走到咖啡馆门前说道:“咱们进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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