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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走一个留

成嬪因為过敏不能出门,其她的妃子倒是频频露面,趁着好天气在御花园坐坐,摆摆扇子,嗑嗑瓜子,一碟又一碟精致的点心像摆花儿一样搁着。玉花糕、翡翠果、千层酥、红茶水晶露、柳叶果子,都是宫外人士做梦也尝不到的精品。

"这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哪怕不吃,摆着都是好看的。"宜妃话中带有讥讽之意,外人都听得出来。

惠妃难得主动配合她的话题:"那是,宫外的东西不干净,万一得了个什麼毛病,这也能怨自己。贪新鲜,贪小便宜,最后惹得自己满身臊。"

定贵人听着她们说话,心知说得正是成嬪,现在宫里的人都爱她说事,说什麼她偏要得罪一些她得罪不起的人。

"你们啊,也别拐弯抹角的,人家成嬪在宫里这许多年了,先前儿子封了贝勒,那光景也是很远的事情了。难得这下儿子眼看又要立功,做额娘的想要得兴一下,也无可厚非。"宜妃干脆点明了成嬪的名字,省得左避右挡的,她才不避讳成嬪呢。

"宜妃,你这直接把名字挑明了,多没趣呢。"良妃尝了一口柳叶果子,味道清新,為这热天解了不少暑气。

"良妃,你嫌这事儿还不够趣呢?成嬪為了证明自己母凭子贵,吵吵嚷嚷地要她要不起的东西,虽说她是嬪,在贵人之上,可人家有玉如意呢。她啊,就指望着那麼一个儿子能给她争回来吗?"

"说得也是,你说成嬪在这宫里这麼多年了,七阿哥嘛也不是无作為,她倒也没有再得到晋升,脸上确是不好过。"良妃双眼转到定贵人身上:"定贵人,你说是不?"定贵的情况和成嬪相差不大,而且她的孩儿自小还是跟着苏麻喇一起长大的,可以说康煕很重视这个儿子。但另一方面,也可以说康煕对这老婆倒不见得有多喜欢。

"良妃见笑了,妾身怎敢与成嬪娘娘相提并论呢。"

德妃因為与惠妃有所谋略,即将要拿定贵人的儿子开刀,所以此时也不必给她面子,开腔道:"那也是,若论级别吧,成贵人倒是可以和齐贵人相比,大家都是贵人嘛。"

荣妃一直摆着老资格的样坐着,此时不屑地笑了,说:"定贵人,别说本宫说你,你进宫比她早,还生了个儿子,怪得宠的。怎麼就偏偏斗不过那个外来的,让她都占尽了上风。"

定贵人平时虽与她们来往,却也是逼不得已,她势单力薄,不想得罪这宫中任何一个人。庆幸儿子跟在苏麻喇身边,别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会多多為难她。不过闲时听些带刺的话,也少不免了。

定贵人和儿子也并非亲情淡薄,因為苏麻喇是一个极善之人,对十二阿哥胤祹循循善诱,将他教导成一忠臣之才。定贵人為此也觉得很安慰,虽然康煕对她没有什麼太多的情意,但她并不怨恨。因為她天性怯懦,说话又声小如蚊,康煕总不喜她这般自卑的态度。当年抱了胤祹给苏麻喇,也是因為不喜欢儿子像她,这箇中的道理她是明白的。

如今,见她们拿自己开涮,与齐贵人同论,她也只能苦笑了事,并不多言,保持她一贯的作风。

"定贵人,你老这麼一声不吭的,难道被人骑在头上。"

惠妃听见宜妃这麼一说,捉了个机会:"宜妃,那你可得好好关照关照,就像当年对你妹妹一样,只可惜她命薄,只生了一个女儿就撒手不管世事了。"

宜妃有一亲妹,也同為康煕妃嬪,名份是贵人的号。妹妹的辞世,当年宜妃也好不悲痛,如今被有心人挑起这伤痛说事,自是恼火:"惠妃!你胡说什麼呢?我妹妹都走了,你还怎麼着?有事就冲着我来,别把我妹妹扯进来!"

"哟哟哟,宜妃,你可真恼了?"惠妃就是想要激她的气愤,看她生气,她就觉得乐乎:"万岁爷可不喜欢我们吵着闹着,你可要收收火,学学人家。都被成嬪骂到这份上了,还是不慌不气的。"

"成嬪骂她什麼了?"荣妃还真是不知道,她在宫中一向消息收得迟。

"荣妃你真不知道啊?成嬪骂她心肠歹毒,还咒她生儿子没*。"

"哎呀!"荣妃摇头皱眉:"这种话多不堪,你也说得出来?"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成嬪说的,她对着大门喊得嗓门老高呢。人家齐贵人愣当是没听见,也不怕别人说她因為一只狗就生了七阿哥的气,可七阿哥上战场,找不到他,就找他的额娘出气。"

"这话我也听说了,哎,你们说,她真的是因為这个吗?那万岁爷还真由着她胡来?"

"万岁爷疼着她呢,你们没有发现这些天,万岁爷又不翻牌子了?她之前不舒服,现在好了,万岁爷又把她召进乾清宫去了。"

"哼,她这女人就会坏规矩,乾清宫也只有皇后能留寝,太后没少提这事儿。"

"可皇上喜欢啊,这宫里宫外的,谁敢在皇上面前说个不字?活得不耐烦了?"

女人就是这样,遇上了公敌,就一杆子对着打,不需要留什麼情面。所以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矣,齐人之福,也要看自己受得住否。

"就是啊。"德妃叹气:"我们在这里说她这不是那不是,也不会影响皇上喜欢她的心情。没听说万岁爷要出巡塞外,恐怕顺带还带着她回去省亲的事啊?"

康煕的确准备出巡塞外,但不会带齐宣回去省亲。

"朕这次不带你去,是免得有王公认出你来。毕竟真正的草原月光在蒙古长大,有很多人都见过,这次会同蒙古王公,你不便露面。"

"我知道。"她细心地為康煕准备细软,他的贴身之物总由她打点,李德全等人不会插手。"你就说我不想再一次尝离别之痛,宁原不回去了。"

"你连借口都替朕想好了?"康煕笑言,随即对她作出安排:"朕不在宫中,干脆你搬去畅春园住吧?"那里没有妃嬪居住,她住在那里会很清静。

"不用,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就好。"她把一件玄狐斗篷拿来:"这是我新给你做的,塞外的天气冷,你带着好用。"

"好,你做的,朕一定带着。明天啊......"

"皇上。"她叠着衣物说:"我明天就不送你了。"

"為何?"

"我不想看着你走,心里怪不好受的。"她真的不喜欢分别的感觉,她这辈子,总要与这两字扯上关系。而且每一次,都是痛苦万分。

他也不舍得把她一个人拋下,只是若带她去,恐会出事:"好,明天你不来也没什麼。朕处理完那边的事就马上赶回来。这宫里的事情,你看着办。"他稍加思虑,走到案台前亲批了一纸朱砂字,齐宣在旁边看着--朕离宫,齐贵人代执掌后宫,钦此!

"我真希望不需要用到它。"

"朕觉得,你最有需要用到它了。"

成嬪的事情他略有听闻,但是那些吓人的骂话康煕并不知道,因為没有人会告诉他。

竖日一早,康煕从紫禁城啟程,妃子皇子臣子,天还没亮,就都起来了,打扮的打扮,进宫的进宫。唯独啟祥宫,却是纹声不动,好像这件大事与他们没有关系。

宫中的人都匆匆向乾清宫的方向去,唯独齐宣坐着御輦回到自家宫门。

"哎呀,主子,你怎麼回来了?我们方才还说主子一定没那麼早回来。"红梅雪竹从不偷懒,尤其是在这样的日子,虽然昨晚齐宣在乾清宫过夜,但她们每天该什麼时候睡觉起床,从不耽误,该做什麼也从不推辞。

"皇上用完早膳,我就回来了。"她揉揉太阳穴的位置,昨晚她一夜未敢睡,看着康煕睡顏到天亮。早早服侍他更衣用膳,现在一切静下来,倒觉累得很。

"主子是回来更衣的吧?"

"不了,我不送皇上。你们给我烧些热水,我想想泡泡澡,好好歇歇,总觉得乏。"

"喳。"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仿似有一种无形的恐惧压着她的心胸,让她透不过气,又说不出当中的苦闷。这是不祥的预感,隐隐觉得这宫中将有大事发生,一场波及不少的风波即将卷来。

"你们这两天,帮我打听一下宫里的事。"她坐在原木制的桶,被暖流烘托着身体,玫瑰花露缀的热水随蒸气洋溢在房内四周。这本是醉心怡人的瞬间,但齐宣闭目的脸上却有挥之不去的哀愁。

"主子想知道些什麼?"自从上次齐宣首度出手,令成嬪之事无故化解的事情,让有心搞事之人最终没能如原。红梅雪竹就觉得自己的主子殊不简单,而且再也不会像以往那般忍气吞声。為齐宣奔走办事,她们都非常乐意。

"什麼都好,无论你们看到还是听到任何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回来报给我听。"

"无论什麼?"

"是,无论什麼。"她张开眼睛,和煕恬静,却又蕴含着无限的忧鬱:"你们要小心一点,这宫里真是没一刻的安宁。"

"主子,到底发生什麼事了?"

"它还没有发生,我也不想它发生。"长长一声叹气,像那热气,久久不能散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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