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政变（上）
（内容提要：因为迟书记不在，中心组领导们针对他的，工作方面的意见，学习发言时说出来了。有领导要秘书写成简报，上报下发表达领导们集体的意思。）
0世纪90年代开始的时候，我爱人家里面她父亲、妹妹、妹夫几个人凑钱1万元。要拆掉几十年稻草、麦草盖顶的草房，修幢10多平方米的两层小楼。其经济来源是这几年间，父亲在乡镇街上卖卤菜，妹夫在大邑县山间挖煤，妹妹在家耕种承包地、开供应点。乡间邻居们也大都修建，或是钢筋水泥小楼、或是木头小青瓦的平房。后来听邻居们说，这家人的房子修贵了，达到80元钱1平方米。实际上这时候修房子，只要自己有地基，65元钱1平方米就够了。她们家的屋基地还有多余，还能再修一幢10平方米的小楼。她父亲建议我们修？但是我经济上还办不到。
由于湔县县委的时候，我曾经在机关干过几年基建，有些建筑方面的常识。她家建房的时候我监督施工，一定要包工头把基础挖足。后来“5.1”特大地震，这幢小楼成为全村民组，没有受损的4家房屋之一。灾后重建家园这里发展成为社区，各家各户的住房都比过去更好。
湔江堰市包括川西一带，农民们都很勤奋！解放前如果种庄稼，一个长年即帮地主干活的；要耕种0~0亩的面积，即一头水牛耕作的水田亩数。如果种菜也要种好几亩，同时收割、担挑、上街卖菜等，全部都要揽下来。许多农民还会织麻布、制作烟花、做生意、搞贩运等手艺。只是解放前受地主剥削，受社会上官僚、恶霸、土匪的欺压，日子过得相当艰难。首先土地是地主的，农民劳动所得一半以上，要交给土地的主人——地主。再例如过解放前过年农家做点腊肉、香肠等，也要藏在竹林中，否则容易被土匪抢了去。等到取出来煮食的时候，已经被红嘴巴等小鸟，啄食相当部分。所谓土匪也是恶霸地主，用枪支武装起来一群、一伙的穷人们。土匪抢劫所得大部分归头领，自己用生命换得的东西也不多！
解放前川西实行保甲制，县有保安、乡有警队、村有团练。这些武装组织都能够，以剿匪的名义杀人！仅湔县城乡解放前（村、街道）保长以上的官，几乎都有血债，而且有的还血债累累。据统计自197~1949年间，湔县非正常死亡农民、居民700多人，平均每年00人以上。故解放后保长以上的这类人，只有极个别能够活！全国其他省区市，大致也是类似情形。从书籍上看好象山西好一些！徐向前元帅是山西人，青年时候就参加革命。徐恰巧和山西统治者阎锡山同乡，两人都是五台县人。国共合作抗战的时候，徐在太原见到阎锡山。阎叫徐回家看一看，阎还说自己和老蒋不一样！果然徐回家在路上，见到自己衣衫烂褛的父亲，正背着一捆柴禾蹒跚步行。湖南自曾国藩开头，官僚、地主、恶霸、土匪，杀人好象比全国都厉害！但是解放战争中，四川、湖南的国民党地方部队，都是起义加入人民阵营。成都、长沙两座省会城市，也是和平解放的。而山西太原则顽抗到最后，整个太原战役共歼灭国军十三万五千余人，除去国军被俘的，国共双方死伤人员合计10万以上！仅太原外围四大要塞攻防作战，双方即各死伤约万人！
解放后刚分到土地时农民日子好过，随之而来的合作化运动，把农民的集体化了。殊不知国家、集体等公有制的企业，其簿记、储运、保管等，管理成本太大。如那时候大家都熟悉的生产队，田间谷物、小麦、油菜等，要先在公房保管室集中。待堆积、凉晒、风干等等完成后，还要先交国家的、留足集体的，然后再分给社员个人（家庭）。中间的无效劳动有多少？任谁都想象得到。再说为自己干活，与为他人或大家干活，有本质的区别。后来即是大家都看到的，改革成果中最大的是允许人们自己干，中国经济总量由1978年占世界的不到%，上升到010年占世界的8%。
实事求是讲198年中央1号文件，实行农业生产责任制之前，农民日子过得不怎么样。是小平同志倡导的改革开放，让农民过上勤劳致富的好日子。湔县早于1980年，即在农村试行农业生产责任制。这样搞的生产队都效果显著，农民们粮食一下子多了。我计算过搞责任制的队，人均粮食由过过去的400多斤，当年即变成1000多斤。
看到别人修房建屋，我自己心中百感交集的是：自1985年办学开始，几年来为机关上购买汽车两部，购买电脑一部。总共花费14万多元，其中辅导站约出资10万元以上。虽然上述三大件并非辅导站全部出资，但是毕竟是经过我的手完成的。现在有机会修房子了，但是自己却拿不出钱来！省干部函院政策，办学所得具体工作人员，可有三分之一作福利，但是这政策却无法执行。后来我被审查，纪委、检察院的人都说：省干函院的政策他们不承认。
198年川师大（当时叫川师院）政教系上学时，系上组织参观附近农民新修的小楼。当时就有老师说，建自己的小楼这对公务人员来说，可能好多年都办不到？现在10来年过去，我办学挣了钱但是自己不能修房子，不知另外的公务人员办得到么？……。
宣传部的安部长是靠自己努力，写新闻报道上位的。听他说迟书记和自己父亲，是山西人同县、同乡、同村，又一同南下的人。迟在湔江堰市担任书记，安的父亲在四川省某厅的下属单位，担任同样职务的县团级干部。安任宣传部副部长后，宣传部的工作也有些起色，主要是四面八方关系更溶恰。只是性格上安部长很是直率，有点转不过弯来。
夏老师的中山公司经过几年经营，雅安的缸小车，已经换成天津的羚羊4缸小车。出租车相应的装备、如车载电台、隔离栏也都完备。这其中也有血的代价！开出租的男女都有，他们单身一人作业特别是妇女，很容易遭受不法分子的侵害。有的人想抢劫他（她）们的钱财，甚至有的想抢劫他（她）们的汽车！在湔江堰市先后死去好几个男女驾驶员，才将出租车的防备体系完善。听开出租车的人说，主要还是自己自我保护！出租车驾驶员和人交道，好人坏人从长相上看得出来。见到心术不正的，要去的地方如果边远，或不在正规道路上就别去。市公安局也加强对出租车行业的保护，交巡警大队在城边要道口，设立固定或流动的检查站。时不时对出租车进行检查，及时打击抢劫或拐骗犯罪分子。
时间上也是几年后，对出租车行业的侵害行为才绝迹。人们的思维能力是，好象必须经过才懂得起。这也是古人曾经说过的：“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但是这天傍晚，安部长驾驶拉达轿车，却和出租车驾驶员发生激烈的冲突。
湔江堰市城东边有处李冰父子塑像，这里是进城的要道口。傍晚时分安部长外出公干，驾拉达0车回来经过这里，不料和一辆出租车发生擦挂。如果双方清静一点，心平气和地协商，可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双方都不让人，这就弄出点大动静来。两人先是吵架，互相指责对方不守交通规则，继而动起手来推攘。出租车驾驶员人小但气势汹汹，安部长个子大但不敢还手吃了点亏。因为这里是交通要道，来往的车辆多。两人两车前后在路边吵闹，连围观的人也少有。
出租车驾驶员气还没有出够，他钻进车内打开电台，呼叫自己的同伴们来帮忙。安部长气愤不过他也出手，将出租车的顶子抱下来放在自己车内，叫对方来市委评理领回顶子。说着开车朝城里离去。拿走出租车顶子这还了得！小个子出租车驾驶员，打开车的应急灯。一边对着电台的话筒喊话，一边驾天津羚羊车，追赶安部长的拉达0型车。不一会儿好几辆出租车现身，都参加到追赶的行列中来。安部长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驾车经绕城公路，朝山上二王庙驶去。庙旁边东苑的一道山门能够进去车，这庙上的人和安部长关系好。如果能够进去再关上大门，他就能免去或许的皮肉之苦。
不料二王庙这里已经下班，山门紧闭安部长只得回车再进城里。那一长串追赶他的出租车，也跟着掉转车头继续追。这回安部长将车驶进柳河宾馆即市招待所，他慌忙把车停放在院落时，自己请相熟的招待员开房间躲起来。出租车们追来时只见到拉达车，和放置在里面的顶子，于是他们报警招来交巡警！交巡警们先察看拉达车，再询问这里的人就已经知道，是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安某人所为。经请示局领导后，他们先将车顶子还给出租车。再调来号称“东北虎”的拖车，将拉达车拖走扣留在交巡警大队。但是第二天即打电话，叫安部长将自己的车开走。
出租车驾驶员们在宾馆院落时，说了许多这样那样的话。听那里的人讲，其中最醒眼的话语是：何方妖孽、那路鬼怪？敢冒充市委的，抱老子们的出租车顶子！这件事后迟书记批评安部长几句，也没有见到其它还有什么。
……。
1990年1月下旬，本年度市委中心组最后一次学习。但是这4天迟书记都不在，他休年度假半个月，连中心组的学习也推卸掉。迟书记想看书他要我在宣传部图书室，找齐了明代的三言两拍。迟说是找处清静的地方，一是休息、二是看书、三清理自己的思想。明年1991年自己就60岁，按目前的政策县级领导这时候该退休。迟书记的任期199年到，即时市委换届自己肯定要下来。迟自觉身体还好，退下来后再干点什么？现在就得考虑清楚。
三言二拍共5本，是明代著名传奇短篇小说集，及拟话本集的合称。“三言”即《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的合称。作者为明代冯梦龙。“二拍”则是中国拟话本小说集《初刻拍案惊奇》和《二刻拍案惊奇》的合称，作者凌蒙初。
网络载：三言中每章都讲了一个道理，但有的章节秽语甚多，而有的则故事情节引人入胜。比如《醒世恒言》中有一章《卖油郎独占花魁》。讲了卖油郎秦重寻父，花魁娘子寻夫从良。其过程中两人从相识到相爱，最终结成美好的良缘。
“二拍”的有些作品，反映了市民生活和他们的思想意识。如《转运汉遇巧洞庭红》写商人泛海经商事。可以看出明末商人们，追求钱财的强烈欲望。《乌将军一饭必酬》、《叠居奇程客得助》等重视商业描写，在以往的短篇小说中非常罕见。有些作品提出在爱情婚姻生活中，要求男女平等的观点。如《李将军错认舅》，描写了刘翠翠和金定忠贞不渝的爱情。值得一提的是，“奉劝世人行好事，到头原是自周全”的劝谕思想，是贯穿“二拍”始终的精髓。湔江堰灵岩山上有古代大幅的石刻：“愿天常生好人，愿人常做好事”，应该是这一思想的继承和发挥。
马克思在创立自己学说的时候，侧重于劳动价值理论。因为商业不创造价值，他对商业有所忽略。有传记作品说，恩格斯相当厌恶经商！现在看商业虽然不创造劳动价值，，但是商业有巨大的积累财富功能！中国封建社会一直重农抑商，将农视为本、商看成末，要强本抑末。实际上有封建帝王，害怕聚集起大量财富的商人，超过自己、影响自己、妨碍自己专权。明史载：朱元璋当皇帝时，曾发过唠挠说：众人未起我先起，众人皆睡我未睡。不如江南一富翁，日上三竿尤拥被。这道皇帝的圣旨，把当时所有的有钱人都吓坏了！纷给散财免灾。江南首富沈万三，主动为南京修筑三分之二的城墙，最后仍然被朱皇帝找借口充军云南。
可以说中国的资本主义萌芽，深受封建专制的压迫。虽然明代就已经出现并且成长，但是一直长不大、成不了大势。解放后由于认识跟不上，资本市场也难于发展前进。只有小平同志倡导的改革开放，中国的商业才达到长足发展，时下的中国已经是世界进出口的第一大国。中国民营企业如淘宝网，也出现经商致富的全国第一大富豪。建筑、制造、加工等行业是社会的基础，但这些行业都不能出全国第一富翁,即人们津津乐道的首富。
按照惯例迟书记不在，中心组学习由刘副书记（简称刘书记）主持。程主任还是报着他保管的常委工作笔记，坐在刘书记身边，将一些工作上的事记载下来。我也是带着中心组学习记录本，坐在角落里作记录。我面前即那本旧的，***、800页、红色塑料封面，上面核然印着“绝密”，两个金色字体的大本子。
领导们还是先学习相应的文件，然后表态式的谈各人的体会。渐渐地大家谈话的主要，变成议论工作中的不足。言必称电力公司的唐政委带头，所有与会者都对电力公司进行指责！认为地方上搞小电网不行。从我记录的本子上看，领导们谈论的主要有这么一些：
一是地方电网投资太大。已经超过1个亿元！公司还不断报告，要增加投资、更换设备、扩大场地。如果将电直接卖给国家电网，这笔钱完全可以节省。这1个亿是什么概念？时候湔江堰市的财政收入，全年才7000万元。
二是供养人员太多。电力公司1千多人，各乡镇电站加起来，可能有5~6千，合计7~8千人。全市吃财政饭的干部、教师，事业人员，合计供养人口5000多人。如果加上退休的，全县总供养人口也就7~8千人。开办地方小电网，等于又供养一大群同样多的人！但这群人的素质，远远不如干部和教师。市上也没有必要养这么多人，这样长期下去要出大问题。
三是银行贷款无法偿还。全部小水电欠银行贷款，总共有好多个亿！按目前的还贷速度，这笔钱100年也还不完！
四是加大企事业负担。因为小电网的原因，电站卖电少5分，企事业用电多5分。细账不可堆算，这一颠一倒1角钱；全年按1亿度电计算，增加负担1千万元以上！加上限制发电、供电质量不够，电站和用电单位的损失，远远不止1千万元！
也有领导提出现在全国都缺电，我们的电多可以吸引国内外投资？每年春季全国各地都在限制用电，我们市年年都在春季搞灯会。这吸引力有多大！申市长坚决反对这种说法。他讲也有外资或内资前来，意向性地交谈过。但是人家一听说是地方小电网，立刻就打退堂鼓认为靠不住。唐政委还强调因为小电网电能过剩，市上电力公司，对各乡镇电站限制发电！这才把厂长们搞得哭天抹泪。五黄六月丰水期，正是发电的好时候。但是电力公司的限电通知书来了，最多的时候全市基本上有一半的电能闲置！
唐政委还讲金堂县在沱江三峡出口，修了个九龙滩电站；装机容量15000千瓦，和我们的谭家堰电站关不多。因为上国家电网，一是电价卖得高；二是发电量充足，基本上都是满负荷。几年下来贷款还完了，县财政有收益，出让土地、出力劳务的乡镇村组有回报。哪象我们湔江堰市！10万多千瓦装机容量、0多个水电站，市上、乡镇、村组和群众，1分钱挣不到不说。还都欠一屁股的债，背供养几千人的包袱，增加1亿元以上的投资。更严重的是这些债、包袱、投资，今后还会越滚越大！
领导们也担心电力系统的几千人，都是乡镇和市上熟人同事的，子女或兄弟姐妹们。如果取消地方电网，这部分的人饭碗问题怎么办？但是倾向性的意见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用养的办法解决问题，这样养下去后患无穷。地方经济不能发展，个人也不可能有前途。现在这些人都还年青，再过几年结婚、生儿育女，要住房、要待遇那才不得了！
4天学习结束之后，按常规我得将领导发表的意见，写成一期简报上报下发。学习结束的时候刘书记还特别吩咐说，要把大家讲的意思写准确。我们刘部长大大咧咧，也跟着刘书记说对的！要写下来。但是我为这件事感到困惑，认为这不符合迟书记的思想。经过几年中心组的学习记录工作，我已经知道迟书记的意思。他不愿意在自己任职之内，触动电力公司这个难题。这是个涉及全市城乡，数量众多干部群众，切身利益的大难题。不能这样直接了当写成文字！因为这样的简报，如果上报下发可能要引起轰动。（文庙山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