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邹燃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宇文献狐疑地转过头：“怎么，你感冒了？你的身体不是这么差吧！”
“去！”邹燃揉了揉还有些发痒的鼻子，喝道：“妈的，指不定就是你小子在背后骂我，害的我直打喷嚏。”
宇文献嗤鼻道：“一想二骂，你才打了一个喷嚏，是有人想你好不好……不是我就是了！”
邹燃转过头，看向南边采石场方向，想起李珊，他突然有一丝暖意涌入心头。
虽然已经是辰时，若在帝都雒阳早就太阳高照，不过这里是西疆，所以天亮时间晚了很多。清晨的空气带着冰凉，还有从里海吹来的潮气，让邹燃一度以为这里是帝国南方的海滨城市。
一个晚上，邹燃和宇文献都在站岗，没有一个人来替换。而他们也没有要求换岗。邹燃也仔细地观察了罗马军营的一举一动。他发现罗马精锐军团和大汉军队在扎营的方式上的确有一些不同，但并不会差太多。毕竟军事是相通的，罗马和大汉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很多东西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罗马军营和大汉军营一样无懈可击，除非是重兵从正面攻伐，或者是在野战中将罗马军团击溃，想要偷营很困难。为此邹燃还很是感叹了一阵子。
天光在一刻钟后终于亮了起来。就在这时，邹燃忽然发现了一个现象。
“欸，你看那里……”邹燃拍拍宇文献，指了过去。
宇文献看去，那是一个小山坡。罗马军营就在朵兰城北面，有一个不高的山坡，山坡之后是平原直道，直道通往朵兰城堡。山坡上满满的都是青草。在阳光下还反射着露珠晶莹的光泽。一大群穿着红斗篷的罗马士兵正在撅屁股忙碌着什么。
宇文献看了半天，他也没看明白什么，不由问道：“看什么？”
“那里啊，那个山坡，那些罗马人在割草！”邹燃道。
宇文献嗤鼻：“割草有什么奇怪的？你没看他们也有一曲的骑兵吗？战马和骡马都是需要草料的！”
“是吗？！呵呵，我可不这么认为。”邹燃突然笑了，“我可不认为罗马人会给他们的马匹吃这种带有露水的草料。”
宇文献忽然也发现了这点，迟疑地道：“那他们可能在割草准备晚上给马吃……啊！”
宇文献突然“啊”了一声，惊疑地看着邹燃，发现邹燃正目光灼灼，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马无夜草不肥，这是古语。也是行军打仗的常识。罗马人一大早就在割马草，一定是打算晾干之后当作夜草给战马吃。而他们为什么要准备夜草？又为什么现在准备夜草？
从这点上，邹燃作出了三个大胆的猜测：一，他们今晚有行动；二，罗马人所带的干粮和草料并不充足；三，罗马人并不信任月氏人！
这三点是最可能也是最贴近事实的。不管哪一个都对邹燃非常有用。
宇文献知道，邹燃又有什么大胆至极的计划了，不由道：“邹燃，我知道你可能又有什么计划，不过，在计划之前能不能先把秋香和冰妹她们接出来？我眼皮跳了一个晚上，实在担心的很！”
邹燃又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转头道：“嗯，好。等下就去跟那华都说你想媳妇了，想去见见她们，不就行了？”
说到华都，邹燃突然想起来，问道：“昨天华都登记名字的时候你怎么取名李成都啊？还把我的名字叫李化及，根本就不搭配嘛！”
月氏军队完全模仿汉军建制，所以士兵也是要登记造册的，虽然他们是强拉的壮丁，而且也不会发军籍铭牌，但还是要登记一下名字。华都问他们名字的时候，邹燃正在费尽脑汁想名字呢，宇文献已经把他们的名字报了出去，就叫“李成都”和“李化及”，幸好这里已经被汉人统治了这么多年，月氏人取汉名也属正常，虽然宣布独立后很多月氏人都改了名字，但那都是月氏高层和一些富户，像他们这些底层人士还用汉名也是不奇怪的。只是邹燃对这两个名字很不感冒，所以现在问了出来。
宇文献却若无其事地道：“哦，我哥宇文慕，字化及，我的字是成都。昨天看你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生怕那华都生疑，所以临时凑了个名字出来。”说完也就径自走开，只留下一脸发傻的邹燃。
“宇文化及？宇文成都？靠！”邹燃已经肚子里骂了一嗓子。
看过《隋唐演义》和《大唐双龙传》的他自然知道这两个名字。话说这宇文成都可是隋唐第二条好汉，除了那个像挂了外挂一样变态，哭着喊着也找不到对手的李元霸外，在隋唐时期宇文成都可也是一个变态至极的存在，“身长一丈，腰大数围，金面长须，虎目浓眉”，掌中凤翅镏金镗，*赤炭火龙驹，在镇压隋末农民起义中可是立下了赫赫武勋，什么秦琼、程咬金，在他面前都是纸糊的，看见他就要撒腿就跑，虽然他最后被李元霸给活撕了，但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对象。
可再看看眼前这个混不吝的宇文成都，邹燃始终无法将他和自己印象中的无敌猛将挂上钩---老天，这一切都是巧合吧？
两人遛达回军营，突然一阵密集的鼓声从大营的后军军营传来。原本有些冷清的军营突然像被沸水浇灌了的蚂蚁窝一样喧闹起来。
无数士兵从军营的帐篷里钻出来，还有一些从征用的民房里蹦跳着跑出来，大部分人手里都提溜着衣服或者裤子，绝大部分连盔甲都来不及穿在身上。唯一还能做到铠甲森严的是基层军官。这些军官都是原来羽林守军出身，如今被委派到这个壮丁队伍里当军官，基本的军人*守还能做好。
华都从帐篷里跳出来，红着眼睛挥舞着还在刀鞘里的战刀吼道：“快点快点，你们这帮泼皮，是紧急集合！妈的，再磨磨蹭蹭，小心老子一刀砍了你！”
邹燃和宇文献挤开乱哄哄的人群往自己伙里凑，华都看见他们，这才一拍脑袋，“呀”了一声道：“我都忘了你们两个站了一晚上岗，赶紧赶紧，排到队伍后面去！”
华都似乎也感觉有些对不住邹燃和宇文献，所以对他们说话的嗓门也降了一些。
看来多吃点亏还是有好处的。看华都那神色，如果不是紧急集合，邹燃他们想要求回去睡觉估计都会得到批准。
紧急集合鼓声响了不到一刻钟就停下了，但是这个新兵壮丁营却在半个时辰后才算整理出稍具规模的样子。但也紧紧是队伍罢了，大部分壮丁还在战战兢兢地问东问西。
“欸，老哥，咱们这是干嘛啊？”
“不知道啊，不过俺听说紧急集合是要上战场呢！”
“啊？战场？打谁啊？”
“瞧你说的，咱们现在是月氏军，除了打汉军还能打谁？”
“啊？汉军……不要啊，汉军都是三头六臂，我，我婆娘还等着我回家呢……”
……
乱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这支新兵队伍凑起来不超过七天，很多像邹燃这样的还是这两天才抓进来，队伍训练又跟不上，所以根本不像样子，只能说是一群拿着武器的农民。
邹燃听着身边这些人焦急而惊慌的讨论，心中冷笑：“这支月氏军根本不足为惧。汉军骑一曲就能将他们全部击溃。倒是不知其他月氏军怎样，特别是那个叫弗尔查的人手下的骑兵……”
这时，从军营边驰过一队队骑兵，还有甲叶作响的步兵从边上跑过，方向是朵兰城。罗马人的军营里也打响了集合的钟声。
骑兵的队形很严整，步兵奔跑起来也丝毫不乱，那秩序井然的模样看的邹燃一阵头疼。
宇文献稍稍偏过头低声道：“是月氏近卫军旗！”
邹燃点头。他看见了，跑过去的骑兵有一曲，步兵大概是一部，都擎着月氏军旗，上面大大的近卫两个字很显眼。
好笑的是，月氏人号称独立，却再也没有人会写月氏文字，只好继续沿用汉字！那“近卫”两个字写的是端正平稳的隶书，煞是好看！
陆陆续续，又有好几部人马经过向朵兰城集中过去。华都这个伙才接到命令合并到一个曲里，然后一个叫岑都尉的曲长带着他们也一起朝朵兰城赶去。一路上那叫一个七零八落啊！很多人跑着跑着就想丢掉手里的刀逃跑，结果被后从面跟上来的月氏骑兵一下抓住，逃的近的就赶回队伍里，跑的远的就直接被射死！那些骑兵都骑在马上，盖着面罩，每射死一个逃兵就会有一阵哄笑从他们的头盔里发出。
邹燃和宇文献暗暗看着那些月氏骑兵的动作，简直像是汉军的翻版，但比起军规肃整的汉军来说，这些月氏骑兵还有些散漫。比如在射杀敌人之后，汉军骑会立即以三人或者五人为组快速聚成一个能够相互攻防的宽松圆阵，同时集体向两翼迂回，给后面的同袍让开进攻道路。但是眼前这月氏骑兵在射杀完后都是立即驻马，当场掉头回来，没有阵型。但从射术来说，月氏骑兵和汉军骑不相上下，但就在作战纪律上有很大差距。而且很多月氏骑兵骑在马上弯弓搭箭的时候经常会有抽刀的动作，似乎非常喜欢马上劈砍。这让邹燃意识到，这支月氏骑兵虽然佩戴着弓箭，但很可能并不是专职游骑，可能是从轻骑或者重骑改编而来的。
在朵兰城西北角的一片草场中，朵兰城附近所有月氏军都聚了过来，邹燃举目望去，竟有不下万人！其中骑兵一部，步兵九千，有长矛手两部，长弓手一部，刀盾兵五部，还有一部人马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服装很杂，武器更是五花八门，不知道是什么部队，但看气质不像是杂兵。而这一万人中，老兵和新兵很明显能够区分出来。除了骑兵、长矛兵、长弓手外，刀盾兵竟然都是由新兵组成的。
也就是说这一旗部队里，新兵达到了五成！对于一支随时要准备作战的军队来说，这样的新兵比率实在是太高了。不过这一旗的统帅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新兵都是站在草场的西侧，老兵在东边靠近朵兰城的位置，新旧兵之间由骑兵隔开，显得泾渭分明。隐隐的，还有老兵将新兵包围的趋势。
直到有一面硕大的近卫军旗出现在草场一个高坡上，邹燃才知道这支月氏近卫军竟然就是李纵所说要特别注意的弗尔查所部。可是，李纵不是说弗尔查的部队都是骑兵吗？
一个人站在高坡上高声对着下面的士兵大声说着什么。可是距离实在隔得太远，邹燃和宇文献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更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隐隐觉得他的身躯很强壮，像一座小山似的。阳光照射下还能看见一头金发---是色目人种！
不多时，整个队伍都纷纷高呼起来，大喊“万岁”之类的。邹燃蹙着眉头跟着喊起来。然后就在一面面较小的军旗带领下开拔。
宇文献吃惊地低声对邹燃道：“我们这是要去朵兰城堡！”
邹燃也发现了，他们的方向正是朝着朵兰城堡方向开进。这让他心中有了一丝忐忑，禁不住又向南边望了一眼。
这时，他又发现远处有一片红潮也在慢慢朝朵兰城堡方向开去---是罗马人！
罗马人和月氏人合起来准备解决朵兰城堡中的汉军！
这是邹燃划过脑海的第一个念头。
一个时辰后，邹燃已经能够眺望朵兰城堡了！
和阴河城堡相仿，圆白巨石垒积起来的朵兰城堡就座落在里海蜿蜒入北的冲积平原上。巨大的城堡墙体上已经有了斑斑裂缝，阳光照射下甚至还有殷虹血色刺目显眼！几只苍鹰盘旋在城堡上空，城堡下的平原草地上还有无数攻城器械，只是都被损坏了的模样！邹燃猜想，这里肯定曾经还有无数尸骨，只是如今已全部被收拾掉了而已。而那些尸骨里，或许就有我大汉军人的吧？！
巍峨的城堡上空，已经有些破损的大汉皇旗依旧猎猎飘扬，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在这里，大汉帝国依旧有着最后一份尊严！
不可亵渎的尊严！
城堡像一座山一样，外层墙体高达九米，之后还有六层，每层都比外面一层有高出四米，像是一个旋转的陀螺直往最后升去。所以整个城堡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通往天堂的旋转楼梯，而飘扬在最顶上的大汉皇旗更显威武不凡了！
预想之中的攻城并没有发生。邹燃看见那些长弓手在骑兵和长矛手的簇拥下在朵兰城堡东侧的一个矮丘后面驻扎下来，他们这些刀盾兵就被安排在离城堡还有一里地的平地上环形排开。从这里，邹燃隐约能够看见城中有一些穿着铠甲的汉军将士来回奔走，不时还有几声若有若无的呼喝随着风飘荡过来。
“坚守孤城的将士们，我们来了！我一定会接你们回家！”邹燃看着那些忙碌的身影，突然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感涌上心头，差点就要落下泪来。
重兵压境，他们依旧没有放弃希望，他们还在坚守！看见敌人，他们依然坚决的反抗！这样的军人，大汉帝国舍得抛弃吗？能够抛弃吗？
不，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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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似乎就在这里驻扎下来了。没有攻城，也没有退兵。似乎就是想在这里围死汉军一般。
邹燃发现，这里安营扎寨的东西工具都是齐全的。也就是说月氏人不止一次在这里围城。也许在他们之前，这样的围城举动早就是家常便饭，他发现那些老兵甚至很多都开始准备帐篷了。
中军大帐按在老兵那个矮坡的后面，新兵离老兵有一里地，通过旗号可以指挥。不时还有月氏骑兵驰骋过来监督，一里地的距离，月氏骑兵对战场有着绝对的主导权。
就在邹燃不住揣测月氏人究竟要干什么的时候，那个姓岑的曲长匆匆跑过来叫上华都，低声说了几句。之后华都就跑回队伍里大喊：“第三伙都有了，跟我走！”
说完带着一伙人跟着岑曲长一路向中军大帐行去。
到了中军大帐外围，邹燃还在不住观察，一边观察一边摇头，月氏老兵的扎营方式也一样无懈可击，简直和汉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许是打过仗的关系，这里的老兵每个人的眉宇间都没有太多的紧张，跟新兵那里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简直是天上地上。营地的地桩打的又深又稳，壕沟、绊马索也是一道接一道，哨岗更是严密，部曲之间的排列规整有序，互相支援又相互依靠。在中军大帐后面大概一里的位置，罗马军人的红潮也纷纷涌过来，隐隐的将这个中军帐给护在中间。
面对这样的营地，别说他只有四千残兵，就算再多一倍，他也攻不下来，四万还差不多……邹燃叹息一声摇头不语。
可是渐渐的，邹燃觉得不对劲了。
宇文献已经攥紧手里的刀，低声急促地问：“邹燃，我们好像要去中军大帐！”
邹燃也发现了，他们这伙人正直直地往中军大帐走。越往前走，人越多。而且都是气势森然的军士，一看就是精锐的那种！
等到了那顶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大帐前时，邹燃甚至看见了一队两百人左右的罗马军人正在帐外伫立，看见他们这十几个人靠近，都神色不善地扫眼过来，那股凛然的杀气震的邹燃和宇文献头皮发麻。
不得不承认，这些欧洲人的确有一些身体上的本钱。个个体格雄伟，罗马无护臂的铠甲让他们手臂上鼓鼓的肌肉显露出来，来回滚动，煞是吓人。汉人的身高普遍不低，都有一米八左右，像邹燃这样的也只能算是中等罢了，而这些罗马人似乎都超过了一米八，光是那气势就不同一般。
邹燃和宇文献也算是从尸堆里滚过来的，在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很快就恢复过来，目光冷冷地回应般地朝那些罗马士兵扫了回去。那些罗马士兵仿佛受到了挑衅一般，其中一个肌肉纠结，足有两米高的罗马士兵突然大步踏了出来，呜哩哇啦说了一通。
他们的语音很奇怪，有点像现代的英语，但又明显不同。邹燃使劲听也才听懂几个词语，但连贯不起来。不过这罗马军士的最后一个动作却让邹燃看懂了---他冲邹燃竖起了中指！
这个在现代世界通用的肢体语言在这个时代却还不是为世人所熟知，甚至在罗马也不是有很多人使用，不过在罗马某些行省比较通用罢了，比如不列颠和西班牙等地。
至少月氏人就很多人不明白，那个华都只是奇怪地看了那个罗马军人一眼，但马上转过头去，眼神是畏惧和胆怯。
月氏军人在罗马人面前就是这个态度的。事实上，那个罗马军人冲邹燃喊得是：“你们这些像绵羊一样弱小的汉人竟然敢瞪我？还不赶紧跟我道歉，否则我拧断你们细嫩的脖子！靠！”
但他们胆怯可不代表邹燃也同样胆怯。事实上在第一时间看见这个猥亵动作的时候，邹燃已经同样用一个经典手势回了过去---伸出拇指然后缓缓往下一指，然后用这根拇指在脖子里划了一下！
这个动作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没什么，但对于正处于趾高气昂状态的罗马军人显然是更深的侮辱，更特别的是，那个罗马军人的手势没几个人看得懂，但邹燃这个却再明显不过！
那个罗马军人顿时大怒，咚咚咚朝邹燃冲了过来，那庞大的体格冲撞过来就像是一辆巨型坦克，华都和那个岑曲长吓了一跳，赶紧闪开。而邹燃却义无反顾地迎了上去……
那罗马巨汉伸手就扇向邹燃，如蒲扇般大小的手掌带着一股浓厚的劲风刮来，跳开的华都都不忍地转过头去，他认为这一下邹燃肯定被扇飞了。
但华都却只听一声闷哼，好像还是那个罗马巨汉发出的，赶紧睁眼，却错愕在当场。
邹燃不但没被扇飞，反而伸出一只手将那罗马巨汉扇来的巨掌挡下，同时一拳重重击打在空门大开的罗马巨汉腹部，那巨汉腹部受到重击，全身顿时发软。与此同时，邹燃立即踏步向前，用李小龙电影里的动作，一下将那罗马巨汉绊倒。华都听见的那声闷哼就是那罗马巨汉被击中腹部发出的。
如果正面对决，邹燃很可能并不能如此快取胜，怪只怪那罗马巨汉轻敌了，认为邹燃这个小个子根本伤不了他，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个子可是能够跟月氏第一猛士古尔塔拼力气的变态怪物！
这罗马巨汉一倒地，可是捅了马蜂窝了。那些罗马军人纷纷抽出兵刃，叮当作响的兵器交鸣声中就朝他们这伙人冲了过来，邹燃也毫不示弱，“噌”一声从腰间抽出月氏战刀抵在那罗马巨汉脖颈上，宇文献也已经一把抢过边上一个士兵的长枪，枪尖闪着寒光直对那些要冲过来的罗马军人！
不用怀疑，现在罗马人如果真冲过来，邹燃一定会先隔断这个罗马巨汉的脖子，宇文献也肯定会先扎穿一个罗马军人，至于接下来怎么办，他们谁都没想过。
“住手！”一声爆喝突然传来。所有人顿时停下动作。
邹燃却长长出了一口气。他虽然可以毫不犹豫地隔断这个罗马巨汉的脖子，但无疑会惹上大麻烦。他现在反而有些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忍住冲动，但接下来他却会为自己这个举动感到庆幸。
喝止罗马军人的是一个有着好看眼睛的外国人，合体的罗马式战甲，斜披的白色披风和披风上的风纪扣都说明了这个人身份与众不同。
这是个非常年轻的罗马人。邹燃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正在打量着他。四目相对，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触。就好像双方同时找到了想要找的人那种感觉！很奇妙感应，言语无法描述！
那些停下脚步的罗马军人立即围向那个年轻人，同时行礼，呜哩哇啦地说了一大堆。华都这时才反应过来，冲上来抢掉邹燃的战刀和宇文献的长枪，然后把他拉回到队伍里，嘴里却轻轻对邹燃碎碎念：“好样的，好样的，李化及。你是好样的。妈的，这帮洋鬼就会耍威风……打得好，回去重赏你！”
这时，又有一个金发的壮汉撩开账门走了出来，身上的丘山铠和鹤形剑章显示出他月之高级将领的身份。他只是扫了一眼帐外纷乱的局势，便大喝一声：“来人！”
原本在这周围有很多月氏精锐，邹燃和那罗马巨汉争执他们都看在眼里，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无疑都挺佩服邹燃的。听见那人呼喝，便一窝蜂涌了过来。
那人冷冷地扫了一眼邹燃和宇文献，冷峻地用汉语道：“把这两个汉军细作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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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话说邹燃还是很能打的，下一章你就知道了！
多嘴一句，「双雄会」的双雄都出现了，除了邹燃，不知道你们猜的另一个人是谁呢？罗马皇储安敦尼还是月氏近卫统帅弗尔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