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集团的汪开河来宝伊达公司频繁起来。他来的时候，总是有说辞，前天是顺路，昨天是到这边来看一个员工，今天是到这边来拜访一个客户。总之，他现在所做的，都可以同来到凌然的办公室关联起来。
以为凌然是傻瓜，没脑子，好糊弄。
凌然已经看出来了，汪开河和秦广闻要做大动作。
汪开河倒也坦诚，再来时，就直接告诉，他打算做H酒的总代理。汪开河已经知道，凌然与H酒的前市场经理有过节。他现在来说，什么意思，投石问路？
“这个酒，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来这，想听听你的意见。”汪开河进到凌然的办公室后，绕儿绕的，终于绕到了正题上。
凌然笑。他真搞不明白，汪开河这是真傻，还是在装。你做H酒，明显的，存在着竞争。你却拿这个来问。你是来挑战我的底线吗？
“凌总。你可不要保守啊。”汪开河的手里，盘着自己带来的茶杯，很漂亮。也是，他就是做这个的，销售玻璃制品，包括玻璃茶杯。这时，他就站在那张客户布点图前，像是无意，却是有意的看着。
凌然说：“这个，你不应该来问我。你应该问H酒的秦广闻。他是这个酒的市场经理，应该有考虑吧。”
“我就觉得吧，你把S酒做到这个程度。你看呵，所有酒店里，都有你的酒，还全卖的不错。我就觉得吧，你有窍门的。”
凌然就哈哈了。他看着汪开河的脸。这张脸皮，不是很薄。有人传话说了的，汪开河说，凌然能把一个酒，做起来，我汪开河也可以的。大话可是说了，怎么到做的时候，没辙了。
汪开河看凌然不说话，又说：“我是诚心诚意来请教的。”
凌然拿起香烟，抽出一支，有鼻腔那嗅了嗅。汪开河可是看着凌然手里的香烟。他以为，凌然会丢给他一支烟。没有。凌然把手里的香烟点着了。抽了一口，却是笑了。
汪开河问：“凌总。你想到什么了，好笑吗？”
凌然问自己，是不是可以告诉面前的这个人。来请教，可不是这样请教的。还说是做生意的呢。你也是抽烟的人，来的时候，香烟也不带，还眼巴巴的盯着别人手里的香烟，你也是出息了去。有请教人，这样请教的吗？
难怪人说，一样的大米，吃出百样的人。凌然只能是哈哈了。
汪开河越发的不明白，凌然在笑什么。他是一脸的懵懂。
凌然起身，说：“我们一道走吧？”
汪开河没搞明白，问：“去哪？”
凌然说：“我要去税务大厅报税。你回去。这不就是一道嘛。”
哦。汪开河再不明白，就是白痴了。
到了巷子口，汪开河说：“我得和你分手了。我去秦广闻那。”
凌然点头，就往北去了。税务申报的地方，是要往北边去的。汪开河去的地方，是在西南边。秦广闻住在一家私人小旅社里，是他同学的亲戚开的。
凌然往前走了百十米，就又折回、回到办公室。他把经理室的门关上，点着香烟，站到了窗口。眼前能看见的，全是房子。这里的城中村，四边全都建起了楼宇。
S酒在酒店的直销，刚刚有些起色，H酒，会不会跟进，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据观察，秦广闻不会用H酒的高档酒进酒店。这应该不是他的路数。那他会怎么办？
反正，H酒，既然新派了市场经理来，K市及这个地区的市场，肯定要攻占。至于怎么进入，这就是问题了。H酒把最优秀的一个销售经理调到K市，就说明，他们对这块市场的重视。
还有，各处反馈回来的信息，说陶洋已经放风，说他单干了。他还放出一句话，凌总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准赚钱。还真不能小看陶洋这个人。他已经具备了一定的销售能力。如果他跟进S酒，宝伊达公司的销售网络上会有麻烦。
凌然有些后悔当初选择白酒这个切入点。做酒水，现在看来，市场准入的门槛儿不高，筹集万啊八千的，就可以起步。折腾一番，即使损失也就是时间成本和这点钱。所以呢，你弄出一个模式，别人很容易就跟上来。
这样想来，凌然就强化了一个决心，等这批S酒销售完，业务方向转向销售咨询和策划。这一行，可不是谁个想跟风就可以跟的。哈哈，这一行，可是曲高和寡。没点能耐，你还就真的别想碰。
这时，有人敲门。
凌然开门后，看是颜暮雪的侄子颜晓三。他没有问有什么事，只是回转身子，径直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颜晓三进来，只是站在门里，说了一个情况。陶洋找了他，说是从乡下搞到一批低档的S品牌酒，想拉他一块做。陶洋说了颜晓三，继续在宝伊达做，根本就做不到经理。还不如自己给自己打工，好在，可以对外说成是合伙人。
凌然有了一笑。陶洋可是进步了，嘴里出来的，全是时尚的词，什么经理人，什么合伙人。动不动，就来大的。还真的应了那句话，瞎子一旦看见东西，看得特别远。
凌然至所以把陶洋往这些方面想，甚至带着一些成见，也是人之本性使然。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个员工，手把手教着怎么做业务，稍许有些能力了，离心离德不说，还要专门来挖墙角。
凌然貌似表情毫无的，问颜晓三，“你怎么想呢？”
其实，这是不用问的。既然来告诉这个情况，就是没有与陶洋合作的打算。
颜晓三说：“他就弄那点货，还不够塞牙缝呢。”
“搞到多少钱的货？”
“三千块钱。”
凌然听到这个数目，就笑了。陶洋也实在是小儿科，你就是弄，怎么的，也得进个万儿八千的货。三千块钱的货，不可能现金操作，你铺货，能铺几家。难怪就连颜晓三都说，不够塞牙缝。
“不过。陶洋可是说了，先试销。他说你当初，就是这么做的。要是能够销售好，他就回家，把家里的房子做抵押，从信用社贷个三五万元。”
凌然不能再笑了。要是陶洋真的这样做，对宝伊达来说，就是一件糟糕的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