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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因祸得福

“我一听到义父说要将我送出城去,不由得大惊,知道义父必定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否则不会出此下策。所以不等义父把话说完,我便急切问道:“这是为何?”

义父轻叹一声道:“也罢,我就和你明说了吧。”说完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原来那天上午,鼎鼎大名的“铁面判官”王公正和四川唐门的“无影神箭”唐无影带着一辆马车来到忠义伯府,送了一个昏迷少年,并将其亲手交到小爵爷赵岳的手中。

小爵爷赵岳虽是世袭伯爵、年少多金,却是城府极深。

此人并不热衷于功名,倒是对江湖上的豪强很感兴趣,跟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物都很熟悉,人送外号“小孟尝”。

因为老爵爷赵智常年患病在床,多年不曾露面,莫说外人,就算府中上下人等也是好多年都不曾见到过爵爷。

所以忠义伯府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是小爵爷赵岳在打理,这赵府基本也是小爵爷说了算的。”

“义父一开始并没有把这昏迷少年的事情放在心上,以为又和往常一样,不过是一个江湖豪客来找小爵爷救济而已。

但是中午时分,府中竟陆陆续续来了一批又一批的江湖豪客,其中大半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

义父本来还在惊诧,既非节日,府中也没什么事情操办,这些人到伯府做什么?莫不是小爵爷赵岳又在请客?可他事前怎么也没跟府中人提起呢?

就在义父疑虑重重的时候,小爵爷却差人叫义父到他书房去见他,说有要事相商。

义父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恐怕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果然,义父一到小爵爷房中,小爵爷竟一改往日姿态,笑脸相迎不说,还亲自为义父奉上茶水。

义父一边推辞致谢,一边暗暗思量着对策,心中一时忐忑不安。

小爵爷也没有兜圈子,他开口就向说要向义父借一样东西用一用。

义父笑道:“老奴的一切都是小爵爷给的,老奴的东西就是小爵爷的东西,怎么说的上一个借字?”

小爵爷笑道:“这样东西却非同一般,恐怕你老人家舍不得!”

义父一时也猜不出小爵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有种直觉,隐隐觉得事情恐怕跟妙儿有关系,是以心中十分紧张,颤声道:“还请小爵爷明示。”

果不其然,小爵爷微微一笑道:“我想借你的宝贝女儿赵妙用一下。”

义父一下子就怔住了,最坏的结果竟被他自己猜到了。但义父当时想,要是妙儿能跟了小爵爷,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想到这里,义父便答谢道:“小爵爷能看上那个小丫头,这真是她的福气,老奴在此谢过了。只是……”

谁知小爵爷一听,鼻子轻哼一声,冷笑道:“赵大管家误会了,本公子对她可没什么兴趣!”

义父闻言,心中一惊,知道这次麻烦大了,轻声问道:“爵爷……?”

小爵爷继续道:“我想叫你女儿今天晚上去伺候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并不是我,而是今天中午王老爷子送来的那个黑衣小厮。”

……”

赵妙儿说到此处,抬头望了辛羽一眼,脸色微微一红,辛羽用力搂住她,笑而不语。

赵妙儿继续道:“义父在忠义伯府侍奉多年,对两代爵爷都是忠心耿耿,小爵爷平日里对义父倒也不错,不知道那天怎么会……

义父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但又不好发作,于是便打岔道:“原来如此,老奴这就去外面找个绝色歌妓来,保证不叫小爵爷失望……”

小爵爷一听,便知道义父不愿意让妙儿去侍奉公子,于是便怒道:“你知道什么?本爵爷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何须你多此一举?”

义父一时怒不可遏,却又发作不出来,直气的满脸通红。

义父深知小爵爷的脾气,他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从他口中说出的话,绝难更改。

义父沉默片刻后轻声问道:“不知小爵爷到底有何安排?”

小爵爷也不解释,只是冷冷道:“你回去明确的告诉赵妙儿,让她好生伺候那个黑衣小厮,并想办法留在他身边,至于其他的事情嘛,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义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就怕小女愚钝,误了小爵爷的大事,那老奴可真是担待不起……”

“够了!”小爵爷还不等义父把话说完,便一挥衣袖,大声喝止。

义父见小爵爷满面怒容,知道此事已再无回旋的余地,便不再多言,静等小爵爷把话说完,回去再想办法。”

“小爵爷双手负在背后,低着头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一抬头竟又笑容满面。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到。小爵爷的城府实在是叫人既佩服又害怕。

小爵爷笑道:“赵大管家何必这么为难,那小妮子说到底不过是你捡来的一个丫头,又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此事只有她才能做成,除她之外,再不合适人选。不然的话我又怎么会为难你呢?”

义父心中有气发不出来,俯首道:“是。”

小爵爷也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她受我忠义伯府的大恩,如今正是她报恩的时候。”

义父又俯首道:“是。”

小爵爷见义父除了一个是字,再无其他话说,知道义父心中还是不愿意。

小爵爷脸色一沉,低下头来附在义父耳边轻声说道:“这是老爷子的意思。他老人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马上就去安排,其他的莫再多问,否则……”

小爵爷说到这里,便即闭口不言,只是阵阵冷笑,听得义父是毛骨悚然。

义父那时早已汗流浃背,心中也十分的绝望,知道再劝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义父跌跌撞撞的回到房中,一个人关起房门来回踱步,思量许久,还是想不出任何办法来。

一开始义父还抱有一线希望,这件事情只要不是老爵爷的意思,义父就算违逆了小爵爷,到时候老爷子那边义父去说说情诉诉苦,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

可现如今,连老爵爷都同意了,那任谁都不能反抗了。

义父比谁都清楚违逆老爵爷的意思,结果就是个死,谁都不例外。这样的例子这些年他见的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小爵爷也不可能撒慌,因为老爵爷的手段别人不知道,义父却是最清楚的。

小爵爷虽然聪明机智、胆大妄为,但是如果说小爵爷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畏惧之人的话,那这个人就只有老爵爷了。

捏造老爵爷的话,再给赵岳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其实我也从未见过老爵爷,当时听义父说小爵爷唯一害怕的人就是老爵爷,我心里还再想一个重病在床的人竟还有如此威信,这个老爵爷还真不简单……

义父左思右想,虽然无计可施,但最终还是舍不得让妙儿去……,所以才急匆匆的冲进妙儿的房中,催促妙儿快些离开,想自己一个人把全部罪责承担下来……”

赵妙儿说完这些,已经开始轻声哭泣,辛羽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拂去她脸上的泪痕。

赵妙儿接着道:“妙儿逼着义父说出实情以后,心中好生难受……

想我一人孤苦伶仃,若无义父照料,哪有今日……

如今义父有难,妙儿岂能袖手旁观?所以不等义父说完,妙儿便暗下决心,无论是刀山火海,妙儿都会义无反顾的……

我随即打断义父的话,轻声问道:“爹爹可猜到小爵爷要我留在……那人身边做什么吗?”

义父一愣,大惑不解的道:“你不走?难道你真要去伺候那个黑衣小厮?”

我……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个黑衣小厮”就是公子……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妙儿的命本就是爹爹救下,现在正是妙儿报恩的机会,妙儿又怎么能不顾爹爹死活,舍爹爹而去呢?”

义父面色十分焦急,急切的说道:“可是……”

我不等义父把话说完,便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什么可是,纵然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义父见到妙儿如此坚定,顿时老泪纵横,一把将妙儿抱在怀中。

妙儿轻轻的扶住义父,继续追问道:“爹爹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义父一愣,这才想起妙儿刚刚问的问题:小爵爷到底想要妙儿留在公子身边做什么?

我本以为义父对小爵爷十分了解,纵然小爵爷不说,义父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哪知义父却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为父也猜不透小爵爷到底想做什么……”

我听义父那样说,也就没再逼问了……”

说到这里,赵妙便没再往下说了。

辛羽似乎听得呆了,一双漆黑的眼睛深深的望着远处一动不动。赵妙都停下来半天了,他竟毫无反应。

赵妙轻轻的推了推辛羽道:“公子在想什么。”

辛羽一惊,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你讲完了?”

赵妙道:“完啦,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辛羽轻声道:“哦?”

赵妙接着道:“第二天晚上,小爵爷突然找到我,说你在院中和众人打起来了,要带我去看看。

我被小爵爷带到大厅之中,看到好多人正在围攻公子,妙儿心中好生焦急,却也没有办法……”

辛羽笑笑没有出声。

赵妙儿接着道:“就在这时,一个冷面老头匆匆来到大厅,附在小爵爷耳边一阵嘀咕。小爵爷听后连连点头,口称妙极,并叫我按照那个老头所说的去做……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老头就是“铁面判官”王公正,他要我假装中箭,引公子前来搭救,然后趁机暗算公子。”

辛羽道:“哦?他们为什么要暗算我?”

赵妙儿道:“这个他们都没有说……”

辛羽听到这里,真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付自己。

赵妙儿见辛羽无言,便替他猜测道:“我想可能是因为他们见公子性情刚烈,无法驯服,所以才痛下杀手。可是公子武功高强,他们明里斗不过你,只好使用那样的卑鄙手段来加害于你……”

辛羽一听,觉得赵妙儿说的很有道理。

赵妙儿继续说道:“那王老爷子自己的计划跟我详细的说了一遍,告诉我该如何如何。我听完以后,心想我与公子无冤无仇,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行如此毒计无端加害公子,可是……”

赵妙说到此处,早已泣不成声。辛羽见状,心想这赵妙儿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不禁对她更是怜爱。

赵妙儿哽咽道:“可是一想到爹爹的性命在这些人的手中攥着,我这心里……,我就……我就……呜呜呜……”

辛羽笑道:“这都是他们逼你做的,怎么能够怪你呢……更何况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辛羽话说了一半,便没往下说了,二人相视一笑,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彼此心意再也明白不过了。

赵妙儿轻声道:“哥哥……”

赵妙儿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一时满面绯红,一副羞愧难当、欲言又止的样子,辛羽一看,心中欢喜万分,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甜蜜无限。

赵妙正暗自娇羞,不想竟被辛羽一把揽入怀中,死死抱住。

辛羽一边用手轻轻抚摸赵妙的后背,一边用脸贴近她的发梢,耳边似乎又响起一阵阵销魂的呻吟之声……

赵妙面上一热,轻轻的挣扎了一下。

辛羽右手情不自禁的向前移动,朝赵妙儿的酥胸上摸去……

赵妙一阵娇笑,挣扎着想从辛羽怀中逃脱,无奈辛羽越抱越紧,嘴巴慢慢的靠近赵妙的香唇……

赵妙半推半就的又轻轻的挣扎了几下,便一下把香唇迎了上去……

赵妙呼吸越来越急促,不一会就开始哼哼唧唧的轻声喘息起来……

二人激吻一阵,赵妙儿轻轻推开辛羽,整了整衣衫,凝神端坐。

辛羽也轻轻抿了抿嘴唇,静静的看着赵妙那娇美的脸庞,听她继续说了下去。

赵妙继续说道:“王老爷子见我犹豫不决,不肯加害公子,便又对我说公子是黑衣社的杀手,穷凶极恶,罪不容诛……还说……”

辛羽道:“还说什么?”

赵妙儿道:“还说公子若逃出伯府,日后定会带领黑衣社的恶人回来报复,到时候谁都不能活命……”

辛羽冷笑一声道:“王老爷子栽赃陷害的本事还真是不一般呐!”

赵妙儿也未接话,顺着自己先前的话继续说道:“我听王老爷子说了这些话,才勉强答应他们的要求。可是我的心里……我的心里还是很不情愿……”

辛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却没有打断赵妙的话,只是把她抱的更紧了。

赵妙继续说道:“后来我依王老爷子的计策,假意中箭,唐无影在一旁做戏,骗的公子信任。

他们利用公子对我的情意,最终使我顺利的接近了公子,后来我乘公子不备,用刀刺伤了公子,陷公子于死地……”

赵妙说到此处,已是神情肃然,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辛羽微微一笑,用手捋了捋赵妙的青丝,静静的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柔情蜜意。

赵妙当然明白辛羽的心意,继续说道:“我刺伤公子之后便站起身来走到一边,无论如何是再也不敢看公子一眼了。公子对我情真意切,我却恩将仇报……。”

赵妙说到这里又是泣不成声。

辛羽又轻轻的捏了捏赵妙的鼻子,陪她一起沉默。

赵妙沉默一阵之后便破涕为笑,继续说道:“后来公子制住王老爷子,说出要和他同归于尽的话来,那时我已经十分后悔,知道自己必定是错伤了好人。

眼见公子已经奄奄一息,王老爷子却跟唐无影连使眼色,我便知道他们想发暗器来害公子性命,但公子却全然不知。

当时情况已经万分危急,我见那唐无影衣袖一扬,急忙喊出声来,却是已经晚了。

我一时着急不及细想,一纵身就朝公子扑去,本想推开公子,却不料歪打正着的为公子挡了一箭,当时心想,这样也好,算是替自己赎罪了……”

赵妙一口气将当天在忠义伯府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长叹一口气,浑身上下似乎轻松不少。

辛羽听到此处,心中再无半点疑虑。赵岳等人原本想把赵妙儿作为一个棋子安插在自己身边,可惜机缘巧合,二人一番患难与共过后,竟然产生了感情。

这样一来,赵妙儿不仅顺利摆脱了赵岳等人的支配,辛羽也得到一个红颜知己,真是因祸得福。

辛羽在心中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这个女子,让她平安快乐。

二人相拥而卧,又说了不少贴心的情话,直说得赵妙儿满脸绯红、辛羽心潮澎湃。

这二人不知不觉竟说了一整天,也不觉腹中饥饿,后来说的累了慢慢就昏昏睡去。

且说这辛羽刚刚睡下,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枯草落地之声,随即一跃而起,顺手拉起赵妙,藏到粮跺之后。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淡淡的说道:“看来你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耳力很是了得呀。”

辛羽听得这个声音有些陌生,本不欲搭话,想静观其变,看看来者何人。

谁知赵妙却是惊呼道:“恩公!”

原来辛羽早就将白袍老人搭救二人的细节一一告知赵妙儿,所以虽然赵妙儿此前昏迷中没有见过白袍老人,这次却是一猜便中。

说话间赵妙儿已经拉着辛羽,转身从粮跺之后走了出来。

辛羽稍一迟疑,便跟在赵妙身后缓缓走出,打开火折仔细一看,果然是救自己性命的白袍恩公。

辛羽一抱拳道:“恩公,好久不见了。”

原来自从这白袍老人前次将辛羽二人救到此间,留些药品食物便即离去,此后再也不曾露面。

白袍老人笑道:“不久不久,只怕是你们在此间算不清时日,所以觉得很久罢了。”

辛羽微微一怔,这恩公的声音似乎有些改变。

但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自己之前在重伤昏迷之中,耳力不清,听得不甚明了吧。

此地甚是隐蔽,除了辛羽、赵妙两人,就只有白袍老人知道自己二人藏身此处,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辛羽想到自己此刻不念白袍老人的救命之恩,反倒疑神疑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很觉惭愧。

辛羽低首轻声问道:“不知恩公今日到此有何指教?”

白袍老人笑道:“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恢复的怎么样了。”

辛羽笑道:“晚辈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白袍老人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辛羽转头看了看赵妙,叹息道:“天下之大,除了这个仓库,恐怕再也没有我二人的容身之处了。”

哪知白袍老人听后竟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甚是洪亮,犹如地震海啸一般,直震得那粮跺上的干草嗖嗖的往下掉。

辛羽大惊,唯恐老人的笑声将外人引来,那可就麻烦了。

白袍老人早已看出辛羽的心思,冷冷道:“没想到柏天罡的儿子竟然是一个胆小懦弱的缩头乌龟。”

辛羽一怔,微怒道:“前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袍老人道:“想你柏羽当初为报父仇,仅凭一己之力前去挑战威震江湖的无量山庄,最终将庄主赵无极毙于剑下,这是何等的胆色。

而后更是凭手中一柄游龙剑,在忠义伯府杀的江湖群雄闻风丧胆,这又是何等的威风。

如今你柏羽的名头在江湖上可是响的很呐。不想现如今守得个貌美小妮子,便打算在这见不得人的地窖里苟活一世么?”

赵妙听到此处,不怒却喜,咧着嘴巴望着辛羽傻笑,一副幸福甜蜜的表情。

辛羽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对着白袍老人微微一抱拳道:“是晚辈一时愚昧,叫前辈见笑了。”

白袍老人道:“那你今后到底有何打算?”

辛羽道:“忠义伯府遭歹人暗算,幸得前辈搭救,如今倒也安然无恙。晚辈也算幸运,因祸得福,得一红颜知己。”

说到此处,辛羽与那赵妙相视一笑。

辛羽继续说道:“我与那些江湖豪客原本无冤无仇,也不愿再与他们计较。”

白袍老人笑道:“你倒是大度的很呐,得了美人忘了疼。只是恐怕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些江湖豪客未必会放过你们。”

辛羽笑道:“不放过我又能怎样?难道我还怕了他们不成?”

白袍老人哈哈一笑道:“够豪气!这才像柏天罡的儿子。”

辛羽一听,也是心中一喜,笑道:“前辈过奖了,不知道前辈可否认识家父?”

白袍老人一愣,哈哈笑道:“岂止是认识?”

辛羽道:“那敢问前辈,家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辛羽言辞恳切,心想这白袍恩公与柏天罡定无仇恨,否则也会出手搭救自己。所以他说出的话会客观很多。

只因辛羽此前听得一些人说了不少柏天罡的坏话,所以很想知道柏天罡到底为人如何。

谁知道白袍老人又是哈哈一笑道:“不可说,不可说呀!”说完这些便闭口不言,任凭辛羽如何发问,都是笑而不语。

辛羽也不好逼问的太紧,随即转移话题,笑道:“前辈今日还是不肯叫我们一睹真容吗?”

白袍老人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完便转过身去,顿了一会又再次问道:“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辛羽沉思片刻,静静的说道:“晚辈报完杀父之仇之后,本想回到家中隐姓埋名,再也不涉足江湖。

不料,刚到家中便发现母亲等人遭歹人暗害身亡。

晚辈悲痛欲绝,发誓要为母亲报仇。怎奈那些歹人手段高明,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晚辈在江湖上奔波两年,却是一无所获,至今都没查清楚仇人究竟是谁。”

白袍老人轻声道:“哦?这么说你是打算为母亲报仇了?”

辛羽道:“不错,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晚辈也必报此仇不可!”

白袍老人问道:“可你却不知道你母亲是谁杀死的?”

辛羽凄然道:“是啊,晚辈的确不知……”

白袍老人一愣,眼神微微一转,沉思片刻笑道:“你回家之时,你母亲已经遭人暗害了。显然这些人并不是冲你母亲,而是冲着你而去的!”

辛羽叹息一声道:“哎……我也曾经这样想过,只可惜我至今都没有想到这伙歹人到底是谁?”

白袍老人沉思不语,辛羽继续道:“如今该何去何从,晚辈心中着实没有计较……”

白袍老人来回踱着步子,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许久不曾说话。

沉默一阵之后,白袍老人忽然看着辛羽问道:“你何时入的黑衣社?”

辛羽一惊道:“晚辈从来不曾加入过黑衣社!”

白袍老人微微一笑道:“那你为何一直都做黑衣使的装扮?莫非你不想叫世人知晓你是柏天罡的儿子,故意把击杀赵无极的事情嫁祸给黑衣社?”

辛羽道:“没有啊!晚辈自家中出来之时,母亲亲手为我缝制了两套衣衫,均是黑袍。如今二老惨遭歹人所害,晚辈心中难过,一时不曾换掉这身衣衫……”

白袍老人道:“哦。原来如此……”

辛羽继续说道:“晚辈也没有想到,黑衣社的黑衣使竟然跟晚辈的装扮一模一样!不成想母亲这个无意之举竟叫江湖中人误把我当成黑衣社的人了。”

白袍老人喃喃道:“这倒真是巧的很……”

两人说到此处,好像是各有心事一般,竟自又停了下来。

这时赵妙儿忽然插话道:“公子的母亲定是黑衣社的人杀死的!”

辛羽和白袍老人齐声惊呼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赵妙儿道:“明白人一猜便知。”

辛羽道:“此话怎讲?”

赵妙儿道:“首先,不可能是无量山庄的人,因为他们当时正被公子追杀,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去寻公子的母亲?

其次,也不可能是其他门派的人,因为他们与公子无冤无仇,何必要费力去杀死公子的母亲,与公子结仇?”

辛羽道:“哦?”

赵妙儿笑道:“与公子结仇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无量山庄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摆着呢?试问江湖上又有几个门派比得上无量山庄?”

辛羽和白袍老人一边沉思,一边点头道:“不错。”

赵妙儿继续说道:“那就只有黑衣社了。”

辛羽和白袍老人还是一头雾水,齐声问道:“为何?”

赵妙儿道:“首先,黑衣社有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能力,找到公子的母亲并将其杀害。”

白袍老人喃喃道:“不错,黑衣社的确具备这两个条件。”

赵妙儿继续说道:“其次,黑衣社有足够的理由杀死公子的母亲。”

辛羽一愣,急忙问道:“什么理由?”

赵妙道:“假戏真唱,让江湖上的人都以为公子就是黑衣社的人。”

辛羽是越听越糊涂,急道:“这是什么意思?”

白袍老人初听得赵妙的话也是一愣,但转念一想便抚掌大笑,对着赵妙说道:“妙极!妙极!你可真是一个心思敏捷的丫头。”

辛羽还是一脸茫然,任他绞尽脑汁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白袍老人解释道:“依我看至少有两个理由。首先,公子有一身的好武艺,如果江湖中人都把公子当做黑衣社的人,那么真正那些黑衣社的人只要躲在暗处,处处拿公子当枪使就行了。

这样的话黑衣社的人去干一些伤天害理的恶事,既不需要他们亲自出手、损兵折将,又能马到成功,尽收渔翁之利,岂不是一举两得?”

辛羽喃喃道:“不错,不错。就如同此次劫夺天行镖局的镖车一般,黑衣社在背后下手劫去天行镖局的镖车,却将我抛出来给他们做挡箭牌,吸引江湖众豪客的注意力。

我背了黑锅、险些丧命,说出来还无人相信!真是冤到家了……”

白袍老人笑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如此。”

辛羽道:“那第二个理由呢?”

白袍老人笑道:“第二理由就是黑衣社只要杀死你的母亲和你身边所有认识你的人,就没有人谁能证明你不是黑衣社的人了。比如现在你就没有办法证明,你杀赵无极是为柏天罡报仇,而不是代表黑衣社去向无量山庄蓄意挑衅!”

辛羽一听,犹如醍醐灌顶,顿时恍然大悟。仔细一想,的确如此,现在就算辛羽有一百张嘴,恐怕也说不清这个事实了。

辛羽喃喃道:“如今看来,黑衣社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除了黑衣社自己出来澄清我辛羽不是他黑衣社的人!否则再无其他办法可以证明这个事实了。”

赵妙听辛羽说到此处,随即连连点头称是,咬牙切齿的说:“这黑衣社好歹毒的手段,把公子拉下水背黑锅,却是不留丝毫破绽。”

辛羽喃喃道:“不错,不错,好高明的手段!”

白袍老人笑道:“我倒是小看了你身边这个小丫头,没想到她三言两语便把这没头没脑的事情分析的透透彻彻。真是一位女诸葛呐!”

此言一出,那赵妙儿吱咛一声便藏到辛羽背后,双手捧面,直叫:“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白袍老人顿时哈哈大笑,辛羽也不禁笑出声来。

压在辛羽心口的一块巨石,竟被赵妙儿三言两语给点碎了。如今真是拨开乌云、重见天日呀。

白袍老人止住笑声,看着辛羽道:“其实现如今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你不是黑衣社的人。”

辛羽问道:“什么办法?”

白袍老人笑道:“正所谓非友即敌、非敌即友,你可明白?”

辛羽恍然大悟道:“不错,只要我从现在开始处处与那黑衣社作对,那江湖中人自然就知道我不是黑衣社的人了。”

白袍老人笑道:“正是如此。”

辛羽道:“多谢恩公指点,我这就出去寻那黑衣社的老巢,定叫这群狗贼个个不得好死。”

白袍老人道:“你这是在说笑。”

辛羽不解道:“恩公何出此言?”

白袍老人道:“那黑衣社现身江湖二十余载,神秘异常,江湖之上能人异士何止万千,可是至今都没有人能查出黑衣社的老巢。你想仅凭自己一己之力就把黑衣社铲除,那可真是痴人说梦。”

辛羽一想,道:“的确如此,晚辈一时气愤,口出狂言,叫恩公见笑了。”

白袍老人肃然道:“你复仇心切,这个可以理解。但是黑衣社非同一般,不可轻敌。你须循序渐进,稳扎稳打,千万不能操之过急,正所谓欲速则不达……”

辛羽道:“恩公所言极是。只是……”

白袍老人道:“只是什么?”

赵妙此时从辛羽背后一下闪出,扮个鬼脸笑道:“只是目前公子没有丝毫线索,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辛羽一听,笑道:“正是。”心中不禁惊叹:“妙儿果然非一般女子可比,心思敏捷,处处都能料人于先。”

白袍老人笑道:“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目前就有一个绝好的线索。”

辛羽抱拳一礼,问道:“还请恩公明示。”

白袍老人道:“你刚才说的不错,天行镖局的那趟镖的确是黑衣社的人给劫去了。”

辛羽和赵妙微微一怔,齐声道:“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袍老人淡淡说道:“这件事情还要从你被送到忠义伯府的前两天说起……”

白袍老人就地盘膝一坐,辛羽和赵妙也轻轻蹲下身来。

白袍老人缓缓道:“话说那日黑衣社派出一干精兵强将在临江府边城的悦来客栈伏击天行镖局的镖队。

也不知道那伙黑衣人的头目是何用意,没有直接袭击镖队,反而一反常态在店中喋喋不休,好似在向向世人展示他们黑衣社的神通广大一般……

他们哪里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当那个罗兰使要说出那暗中发射暗器保护镖队之人的姓名时,自己却被窗外突如其来的暗器所杀。

大厅之中众人一通混战,这时却有几个人趁乱跃出窗外,其中就有司马真和辛羽……”

白袍老人说到这里,辛羽早已瞪大了眼睛,好似遇见了鬼一样。

这老人当时也不在大厅,他怎么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辛羽虽然惊诧,但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听那白袍老人继续说下去。

“司马真一直盯着窗外,当他看到有个黑衣人抢走内院之中停靠的那辆马车之时,便丢下大厅众人,从身边窗户一跃而出,纵身往那马车方向追去。

你柏羽感兴趣的却是那个发射飞镖的人,你本以为那个手握单刀、马夫模样的灰衣人就是发射飞镖的人,所以一跃出窗便去追那个灰衣人。

那个灰衣人就是七大鹰王的灰眼神鹰郑七,飞镖其实并不是他发的,实在是另有其人。

而这郑七原本就站在窗外,所以他一见到那个发射飞镖之人的身影,随即转身离去追赶。

可是你柏羽在屋内,根本不知道这一情节。

你们这些人相互追出一阵子之后,便已如夜。

也是天公不做美,那天夜晚竟然没有半丝月光,天地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可你们愣是凭借着敏锐的耳力,循声追了一夜。

要说当今江湖之中的少年高手,可谓是凤毛麟角。

西南南宫世家的长公子南宫恪、无量山庄的少庄主赵玄、华山派的大弟子杨帆、忠义伯府的小爵爷赵岳,这四位名门之后可谓是近年来江湖中的后起之秀。

然而近两年江湖上又出现一个剑法十分邪门的黑衣小厮,其武功似乎并不在这些名门子弟之下。

这个人就是你柏羽。

但很多人却不知道,天行镖局的少镖头司马真其实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少年高手,而且他的武功并不在你柏羽之下。

那司马真循着时有时无的马蹄声追了整整一夜,终于在天明时分见到了马车。

这马车就停在一片密林之中的一条官道上。一个黑衣人站在马车之后,挡住了司马真的去路。

那个黑衣人也是紧身衣,黑斗篷,手臂环抱,一条漆黑如蛇的腰带,连腰带的扣子也是漆黑。

司马真本就是个十分细心的人,他在悦来客栈的大厅见到过� �,所以一看到那个黑衣人,便立刻想了起来。

司马真哪里知道,他见到的那个“柏羽”,是黑衣社的人假扮的,真正的柏羽还在追郑七呢。

司马真不想耽搁时间,二话没说,上去便和假扮你的那个黑衣人交上了手。

没有人知道司马真和那个黑衣人的武功谁高谁低,只知道他们打了很久。

这些事情都是天行镖局顺天分局的商镇南后来说出来的。

商镇南当时被那个黑衣人点了穴道,扔在马车前面,虽然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却听的一清二楚。

之后又来了很多黑衣人,司马真直到难以力敌,情急之下故意使了个诈,翻身来到商镇南身边,解开他的穴道之后转身就跑了。

商镇南这才算捡了一条命,连滚带爬的跑回悦来客栈。

一众黑衣人倒也没有去追司马真,而是打开了马车上那两口漆黑的大箱子,他们发现箱子里竟然装着两个人。

一个干瘪的老头和一个美艳的女子。那个老头神情木然,那个女子神情恍惚。他们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黑衣人带着那老头和女子转眼便消失在密林之中,唯独那个假扮柏羽的黑衣人却抱拳立在马车之后一动不动,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时候郑七爷出现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黑衣人没等郑七爷靠近便立刻跑掉了。郑七爷也没有去追他,而是先去看了看马车,然后又查看了一下马车里的那两口大箱子。

遗憾的是,郑七爷的面前只剩下两口空箱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郑七爷相信,还有很多人在找这辆马车,于是郑七就坐在马车的车辕上面等。他相信,他一定会等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结果真的令郑七爷意想不到。

你柏羽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郑七仔细一看,便认出你就是那个坐在悦来客栈角落里喝了半天酒的白净少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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