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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风起浪涌

二逼有点失败,砍人没砍着,反倒挨了一耳光,做人太失败,有种挫败感,消极感,消沉感,各种感觉,都是不太好的感觉,很负面的,不阳光的。本来他是阳光少年,阳光年代,却没有了阳光,大人们的身躯挡住了太阳,遮住了阳光,他不服!老妈你这是干嘛呢?干嘛这样?作贱啊,作死啊,靠偷男人过日子,没有男人就不能活啊?

是,我就是要偷男人怎么着?我没男人当然活不了!你没女人你活得了吗?

你是我老妈,你得为我负责!

那谁为我负责呀?我找男人怎么就不为你负责了?你找女人为我负责吗?你还抱着女朋友撒尿呢?谁管你呀?

这种事当然谁也不能出来管,你管得着吗?谁管老子砍死谁。但是老妈归我管,有老爸在的时候,老爸管,老爸不在了,责任当然落到儿子头上。没有儿子管的老妈那还不得飞天?飞上天万一成不了天鹅,成一野鸡怎么办?

门外走廊围了一大群观众,已经免费观看了很久,越看越好看,越看越精彩,如果收费,将荣登本周票房冠军。不过大家都不认为这是演电影,而是现场直播,记录大片,一次性观看,看完就没,直接上嫖房排行榜,力压电影票房排行榜。

二逼又开始犯二了,从门板拔出刀子,冲现场观众不太友好喊话:你们他妈的看什么!看你妈bi是吧?是不是找死?想死的我一刀一个!

谁也不想死,他们只是想当个无辜的观众,难道做观众就这么惨吗,非得拿命来换?还是散了吧。

阿香相信二逼干得出来,他能屈能伸,能杀能砍:你个小杂种,别动不动就砍人,要出人命的!

你把老子脸都丢光了!二逼是个男人,哪个男人不在乎脸,不在乎名节?

那你是不是也想把老娘砍了?

胡小利当然不能砍老妈,他看到老妈的头顶,居然有一根白发,泛着银光,老妈居然老了,老得胡小利有点不忍心,不放心。刀从他手中滑落,手垂下来,不再僵硬。你他妈别这么拽着我,我老子烦!

你个小屁孩,烦个屁!毛都没长几根,就开始管大人的事了,你给老娘滚远点!

胡小利不知道阿香是不是真要自己滚,自己是不是该滚。好像是真的,阿香一点没客气:走啊!你给老娘滚啊!滚远点,越远越好!老娘一个人过,谁也不要,没一个好东西!

老妈这么狠心,是不是有什么意图?你让我滚,你好一个人偷人是不是?

是!怎么样?不行吗?

不行!重要的事情说一遍,但必须大声说,吼着说。

看来儿子是铁了心不让自己找人,难道这辈子就没有爱的权利吗?难道就非得被胡大利那小子坑死一辈子吗?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自私,只想自己,不为别人考虑,为了自己的所谓虚荣牺牲别人的幸福?胡大利是这样,胡小利也是这样!我找人有什么错?那是我自己的事,是我的幸福,你们不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胡大利为了满足欲望可以伤害家人,抛妻弃子。胡小利没有少搞荒唐事,还不是为了纵欲享受。他们考虑过别人吗?为什么就得是我阿香,必须按照别人的意志来选择,必须让别人同意才能爱?我阿香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阿香出奇的愤怒,弄不好她也私奔,离家出走,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一走了之,一了百了。

可是当然不能走,走至何方?也不能了,了不了,各种纠缠,剪不断理还乱。只有悲伤,说来就来,来如泉涌,悲从中来。阿香跌坐在床上,掩面悲泣,失声痛哭。

阿香一哭,胡小利也就不发飙了。他觉得老妈是自找苦吃,是自作自受。知道自己错了吧?你活该!谁让你不要脸!还哭,哭你妈bi!

阿香不想理睬他,这是个混账儿子,是个混不吝,跟他爹一样,是个极端自私、极端纵欲、寡情薄义的东西,只满足自己的需要,不在乎别人的牺牲和付出。年轻的时候为了胡大利,她全心全意,后来又为了胡小利,她付出全部的青春年华。她这辈子摊上这么两个男人,与他们为伍,为这两个男人耗尽生命,实在是老天没眼,故意折磨自己。她厌恶胡大利,现在也厌恶胡小利,她不想见到他们,一个都不想见,巴不得他们滚得远远的。

胡小利一个人还在那里絮絮叨叨,为自己找理由,责怪老妈行为不当,坚决表示不容许任何男人玷污老妈的态度一百年不动摇,口里不干不净、不三不四。实在是把阿香惹烦了,火气冲顶,冲二逼大吼一声:你他妈给我滚!给我死得远远的,连尸体都不要让我看到,永远也不要!

胡小利倒是吓住了,从没见阿香这么疯狂过,这么狂怒过,简直如暴怒的母狮,仿佛能看到她张开血盆大口,亮出尖尖的犬牙。胡小利抖擞精神,也回了一句:走就走!有什么逼了不起。老子再也不回来了,老子再回来是狗!谁他妈稀罕看到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胡小利走了,走的时候重新捡起刀,不忘踢门板两脚,吓得那些不甘心不自觉躲在房门探出头看热闹的观众赶紧往里缩,生怕他一刀劈过来,人头落地。胡小利昂首走了几步,忽然机灵一动,小跑起来,下楼梯的时候脚步咚咚响。刀握在手里非常紧,横在腰间,出了大门四处观察。院子里灯光昏暗,角落处黑影绰绰。胡小利到每个角落去查看一遍,踏进每一个黑影,屋前屋后,确信没有老花,这才将手中的菜刀扔到角落,放开脚步,离寻香楼而去。

儿子滚了,阿香真的希望他滚得远远的,跟自己再不搭边,自个过自个的,谁也别管谁,谁也不介入对方的生活。阿香想过自己的生活,她不愿回到过去,为别人活着,自己的生活被别人操纵,得看别人的脸色。他妈的小杂种,去死吧,死了我好图个清静。

她把门关上,灯全关了,仰面躺着床上,只想这么躺着,像具尸体,赤身裸体,暴尸三日,不必怀抱惊惧,不再感觉羞耻,对苍天对世人,袒露无遗,和躺着路边的一块赤裸裸的大石头没有区别。你无视还是打量,踢踩还是骑坐,跨过还是绕行,都跟这块石头没有任何关系,而只跟路人自己有关。阿香就想做块石头,不知不觉。人如果不知不觉,那么所有与他相关的事情其实都与他无关,只和旁观者有关,只对旁观者有意义。

黑暗中阿香忽然看见老花的脸,在空中闪现,那张掀唇微笑露出金牙被香烟熏黑的脸。在老花面前,她就不是块石头,重新又做回了女人。她要做个女人,在老花那里得到女人应该得到的一切。她忽然一惊醒,不知老花现在在哪。阿香摸起手机,给老花打了个电话。

老花在那头半天没出声,出声就像在喘气,喘得像zuo爱,像停不下来。我没事。你呢?你还好吧?二逼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能把我怎样?我又在乎怎样?

二逼是阿香的儿子,当然不能把阿香怎样。可是今晚老花如果跑得不够及时,不够迅捷,命就丢在那里了。

命是捡来的,可不白捡,吃一堑长一智,吃一智也能长一岁。老花在喘气中悟出很多道理,证明运动不光有益于健康,还有益于智商。二逼今晚带刀直扑寻香楼,事件时间地点都了如指掌,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有内鬼?

谁是内鬼?阿枝不可能,戚大姐也不可能,当内鬼得有好处,她们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何苦人不人鬼不鬼?除此之外,还能有谁?

只有阿香能想到一人,唯一一个人,他能在这件事中得到好处,那就是胡大利!胡大利一直在跟踪阿香?暗中监视阿香?!阿香立马拿起手机拨打了胡大利的电话,手机嘟嘟响,然后忽然挂掉。没别人,就是他!

寻香楼风平浪静了几天,老花也好几天没敢来露面,把面子藏起来,一张黑面皮似乎成了珍藏版,不轻易示人。阿香也想静一下,偷闲几天。

然而,风欲静树不止,树自个摇晃,自讨苦恼。阿枝忽然凄凄惨惨悲悲戚戚,来跟阿香说她不想干了,不是她主观不想,是客观不想,不是她不喜欢干这份工作,是形势所迫不让她喜欢。这里其实挺好,工作不算很累,工资不算很低,阿香待自己不算很薄,但是在一切都不算不如人意的情况下,她被迫无奈要辞职,因为她闯祸了。

祸从何来?来自她那位老相好,老局长。老头虽然年届七旬,但自从有了阿枝,情绪特别亢奋,精神焕发,精力旺盛,好像总有使不完的劲,见了阿枝都要使把劲出来,苍松劲伯,疾风使劲草。每周两三次,当年年轻时兴致都没有这么好过。老头对阿枝有种特别的渴望,每次阿枝为他打开身体,老头总是兴致盎然充满童趣,永远像是第一次,永远都充满了新鲜和好奇。他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慢慢消费这种新鲜和好奇,充分激发全部的激情。虽然进入的时候只是蜻蜓点水,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肉体和肉体带来的情趣,蜻蜓点水之前在水面翩翩起舞戏水弄情的欢乐。阿枝为了让老头高兴,总是尽力配合,竭力满足老头的嗜好,让老头开心而起,兴尽而终。

阿香也感到好奇,每次老头来电话要阿枝过去,阿香脸上挂着嘲讽,闪烁一丝不明其意的微笑,对阿枝说:你那个老头,以前不愧是当官的,吃得好保养得好,身体能保持得跟个年轻人一样,特别有状况。老头来电话,阿枝就得跟阿香请假,很不好意思,感觉没法张口。不过阿香还好,并不为难阿枝,一般都会答应她,虽然脸上看起来有点怪异。阿香一答应,阿枝就感觉心中有愧,耽误了工作。看到阿香脸上的怪异,阿枝又胆寒,以为阿香看破了真相。她不能不实话实说,对阿香坦诚相待:哪里呀,他是吃药。每次吃药,不吃药根本不行。

阿香拧拧嘴巴,说:你可得小心了,那么大年纪,老吃那种药,心血管受不了,会出事的。那种药不是随便吃的,偶尔吃吃可以,不能老吃,何况老年人。

阿枝听是听着,但她也无能为力,她不能劝老头,不能让老头不高兴。她最大的使命不就是让老头开心快乐吗?何况老头身体硬朗着呐,还不至于吧。

不管阿枝在不在意,阿香还是给出忠告:你别老让老头做那个事,出了事你出丑不说,还要惹麻烦的。

阿枝没把阿香的话放在心上,不以为意,没想到就真出事了。那天老头吃了药,亢奋得不得了,坚持要阿枝在自己上面,阿枝不习惯,也不好意思,她从未做过人上人,忽然老头让自己当上人上人了,老头气粗如牛,忽然一口粗气涌入喉管,堵住胸口。火车停下来,急刹车,忽然发现情况不对。老头面色铁青,额上青筋暴突,目光凶恶,阿枝问:你没事吧?老头直张嘴,不喘气,更不出声,喉管里有一种很黯哑的嘶叫,但十分微弱。阿枝吓住了,赶忙下来,帮老头捶胸揉背掐人中。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老头一会就目光呆滞,嘴巴歪斜,全身瘫软。阿枝赶忙给老头套上衣服,自己也穿好衣衫。她没了主意,手足无措,慌了好一阵,才想起给阿香打电话,告诉她老头发生了状况。

阿香不肯来,只告诉阿枝,你赶紧打10急救电话吧,就说老头急性病发了,别的话不要多说。阿枝打了电话,然后帮老头收拾东西,在他的枕头底下找到一千块多块钱和一张卡,也带上,住院的时候需要。卡是老头的,这个毫无疑问,阿枝从不否认。但是现金就很难说清楚,上面又没有签名,只有毛主席像。总不能说因为有毛主席像,所以所有的一百元大钞都是毛主席的吧?那说不过去,毛主席他老人家也不肯要啊。所以关于现金的归属问题,阿枝不打算进行考究,先装进荷包,以备应急之需。

除此之外,老头得干净点,别让医生检查出下面的污迹,就倒了点热水,用毛巾把老头的iati揩洗干净,换了条内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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