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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乐极生悲独耳救性命

山坡的林稍上边,浮着一层淡蓝色的晨雾。

“醒了?”李翠华问。“顺耕,咱不去常家庄了,回家吧,又没有人不叫咱回去。”

“答应了人常家,咱就去住两天,权当是串亲戚。去住几天再说。”

“也行,我也去谢谢你的恩人。”

“别改口,还叫我老王。”

“为啥?”

“一下子跟人家也解释不清楚,省的有误解,心里说我是骗子。我叫你改口再改口。”

“顺耕,”李翠华早上,揭开笼锅,挑一筷子白米饭放到嘴里,“饭熟了。”

“把昨晚上老常他们吃剩下的鸡肉倒进去。要搅匀啊。”

“留下一点,咱早饭吃?要走一天的山路呢。”

“都倒进去吧,这是咱最后喂它们。”

“嫂子,我帮你抬吧。”常小五说。

“不用,你身上的杀气太重,独耳害怕你。”

“老常,你们坐下来吃早饭。我和翠华把饭食给它们送过去就回来。”

“你们快点。咱今晚上一定要赶到家。走夜路不清净。”

俩人来到茅草房后边的山坡上。

“顺耕,放在这里行吗?”李翠华看着周围的山地说。

“行啊,它们知道。”

“是它们吧?闻到香味了??????”李翠华看到不远的密林里,几只毛茸茸的头颅张望。一只灰色的大狼钻出来,仰头凄然地嚎叫。

“独耳,独耳,过来吃吧。翠华,咱到一边避避。”

“顺耕,昨天早上,我看到的就是它们吧。”看着少了一只耳朵的灰狼,带着一群小狼,将食盆围住,李翠华说。。

“是你救了的那窝灰狼吗?”

“是!来到泥屋的第一个早晨,就看到密林前的高坡上,一个由十几只大小狼狼组成的三角队阵,领头的是一只身材臃肿的老狼,身后跟着一群狼崽子。看到老狼头顶只有一只尖尖的耳朵,我激动地喊:

‘独耳!你是不是独耳?’

血红太阳下,通红的老狼立起身,仰头抱爪向我晃动,然后张开大嘴发出了仿佛要把声带撕裂的嚎叫。接着,它落下前蹄,像弹簧般灵活的左右扭动,兴奋地哼哼叽叽。它身后大乱,群狼学着独耳首舞足蹈。师傅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说:

‘老弟,这群狼就住在附近,它们从来不理我??????这是怎么回事?它们认识你?’

其后孤独日子里,独耳经常独自卧在不远的草地上,看着在院子里劳作的我们。吃肉的时候,我就扔过去一块,独耳摇晃着衰老的身体站起来叼在嘴里。”

“王哥,你们可回来了!”老常站起来,焦急地说,“咱起身把。晚了,天黑前赶不到家了。”

“咱再等等吧,穷家难舍啊。我还的给师傅上个坟。这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

坟上回来,太阳已经在天际烧得通红。

“哥,该走了!”

“好,咱启程。”

“把响鞭点着吧。”

“你把它们拆散了。”

“拆散了?”

“你走在最后边。看见独耳露头,就是那只一只耳朵的灰狼,就点燃一个炮仗扔过去,它们就不跟着我了!”

大火来的突然,有人说,事先出现了很多凶兆。

明晃晃的太阳下,一只火红的黄鼠狼,怡然地钻进常家小院,掏空了芦花大公鸡的内脏。背上挤着蚂蚁的花蛇,身子没入溪水里,曲折地游动,像穿了一件揭不掉的黑胶皮衣裳。前半夜,天黑锅似得,不漏一丝亮光。午夜,却像大幕突然拉开,星辰浩荡灿烂然。几棵流星倏然滑落。有人说是两颗,也有人说是三颗。接着天黑的像把小村装进了密封的箱子。就在这时,随着一声霹雳。有人喊:

“常家诊所着火了??????”

那晚,李翠华恰巧在红莲家帮她看孩子。赶回常家,正碰上乡亲们从烧塌的房子里往外抬烧焦了的遗体。她扑到在地:

“顺??????我家老王??????在哪里??????”

“她是莲花,不是你家老王!”,一旁流泪的女人说。

“老王??????”李翠华疯了般冲进青烟缭绕的断壁残垣里。在角落里,她拉起一个缩巻成一团的肉体拼命往外拉。拖到屋外,才看清是一条浑身焦黑野兽。李翠华跪在身旁喊:

“独耳?独耳!老王在哪里?”不知谁说了一句:

“常先生和王先生都已经送乡医院了。”

被浓烈消毒药水气味包围的李翠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两个一样一样人。医生护士将这两个像缠满白布的人围在中间。

“老王??????老常??????”李翠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看到的都是焦黑得像敷着起泡的油毛毡的脸。

倚在白色的门框上,哭了一会,李翠华忍着心里的剧痛,像陀螺般旋转起来。她一会帮这边床的护士医生倒血水,一会又去把那张床旁沾满血污的纱布捡到垃圾桶里。帮忙期间,仍然不时观察着两个病人的哪怕是微微的动静。企图分辨出哪个是自己的丈夫。

“你是哪位病人的家属?”一个只露出两只乌黑眼睛的女护士问。

李翠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说话。女护士:

“两位都是?可真够可怜了!”李翠华摇摇头。

女护士明白了。叹口气:

“病人叫什么名字?”

“王老猴!”李翠华,期待地看着女护士。

“王老猴?这两个病人一个叫常小五,一个叫王老猴。”

“哪个是我王老猴?”李翠华问。护士说:

“我们只知道一号二号。左边的是一号,另一边的是二号。”

李翠华呆呆地站在写着号码的床前,痴痴地看着两张焦黑稀烂的脸。女护士:

“大姐,你先出去吧。你在这里,会增加病人的感染机会。”

两个抱着铺盖的人探进头,说他们是常小五的家属。

常小五的嫂子,看了一眼缠绕在白布里、只露出一张淤积着烂泥般的脸,哇哇哭着逃出病房。垂着头的常童心沙着嗓子说:

“妈,你刚才看的是我王大伯。:我看一号是小五叔。二号是王大伯。”常童心轻声地说。”

“左面床上的是你叔?”常嫂隔着玻璃向里看了一眼,”快、快给你爹拍电报叫他快回来!你莲花婶子烧死了,你叔又烧成这样。再出个三长两短,这一家不就完了吗!”

“老王啊,”李翠华瘫软在床前,“你们都是给别人看病的,咋就不会治好自己的病啊!”

“王医生昨天还给我号脉,”常嫂抹着泪说,“说要亲自上山给我采草药。怎么就起了大火!”常童心拧着眉头,说:

“可能是雷火也可能是硫磺火。我妈说,老辈人说过,咱西厢房后头的岩缝里,有一年往外喷过蓝蓝硫磺火。我爸回来会查清楚的。”

“快叫常县长回来吧??????常县长官大,一定能救他们的命!”李翠华拉住常嫂的裤腿哭着说。

??????

“顺耕啊,”躺在走廊冰凉水泥地上、难以入睡的李翠华,魔怔般地自言自语,“你快点好吧,我受不了了。我怕听到你们的疼痛的叫声、哼唧声。我听不得给你们换药时叮叮当当的刀子剪子的碰撞声。你们换药时飘出来的气味,那个臭啊腥啊??????你们受大罪了??????疼了你们就叫几声。这样能疼得轻一点,别怕别人笑话!有两个人听不得你俩撕皮扯肉的叫声提前出了院??????叫他们走吧,那不是你们的错。要是烧伤是他们,叫声说不定会把医院的房顶掀个大窟窿??????”

“嘶-----嘶-------”病房里响起细微的声响。

李翠华轻轻把门推开,蹑手蹑脚进了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

水灵灵的月光,洒在两个危重病人的身上。静夜,是灵魂交流的最好时光。野草蓬蓬,清风,将野外清新的味道向窗里吹灌。一只乌黑发亮的蟋蟀跳上了窗台。先是用它长长的触须,探到窗纱一角的孔洞,然后长须后倒钻进来,啪地一下跳到地上。嗅到浓烈的药水味,它机警地转身跳起,被薄如蝉翼的窗纱拦住。草丛中飞过来另一只青森森的蟋蟀,准确落到它的身边,隔着窗纱凄切缠绵地鸣叫,放佛知道这是诀别的最后时光。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李翠华又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糊,糊??????”常小五裹着纱布的身体动了一下,紫色肿胀嘴唇间蹦出了两个字。

另一张床上的同样缠着白纱布的皇甫顺耕身子也扭动了一下:

“睡-------觉!:睡-------觉!”

常小五坚持交流,声音更加清晰:

“:独!独!大火??????”

皇甫顺耕,明白了常小五的意思。

??????

他裹着被子冲进火海,一进门就被燃着火苗塌下来檩条砸倒。他甩掉燃烧的被子爬起来,不顾一切去救被压住的常小五。

借着红彤彤的火光,皇甫顺耕看到老狼独耳,从高高的墙头跃进来,一口咬住自己的裤腿。他一脚把独耳踢翻,搬起压在常小五身上燃烧的长木喊:

“老常,老常,快走!常小五无奈地挥舞着双手:

“我砸坏了。王哥,你走!”接着凄厉地嚎叫起来。

:独耳的利齿,咬进常小五的脚背,像拖着一扇猪肉。火苗在它身上燃烧,它松开口嚎叫着逃了出去。

皇甫顺耕扑打着两个人身上的余火。常小五对着大火大喊:

“莲花!莲花!”拖着焦黑冒烟的身体站起来。皇甫顺耕厉声喊:

“独耳,独耳??????”

浑身冒着焦糊气味的独耳,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顺着没有火的墙根,拖着烧剩的半截残尾,屈腿凹腰钻进燃烧的屋子。

轰隆一声,屋顶塌落。大火冲起几丈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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