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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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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岸边的柳树在风的浮动里轻盈自在,光映射在透明的水波里。大小不一的渔船,散乱的排在了河边的靠壁上。

岩泊渡河街空地上早早就挤满了前来报名的民众,多是青壮年。年幼者和妇孺者自是不会来凑这些热闹。村长没有来。四位村中的长老正襟危坐成一排,拉着长长的脸袋子,手里的水烟袋吧嗒吧嗒的吸着,表情庄重而严肃的瞅着从岩泊渡河街东排到和河街中心的人群,沉默无语。旁边竖了一块崭新的木头制成的写着“招募报名”的牌子。

招募持续了一整个下午。经过老祭司们层层考察,十个人顺利通过测试,成立了洞穴探险队。十个人准备就绪的缝隙里,老祭司们开始整天整天的拨弄着破旧的风水司仪盘子,并不时的翻看起泛黄的占卜星象书,走起路来也开始打颤。

风和日丽的午后,四位老祭司走出房门,站在岩泊渡东边的高楼架上开始面朝齐聚而来的岩泊渡人喊话,宣布选拔出来的人,并将最后进洞的时日定于农历四月初四巳时,卦象上显示:宜远行,可破土,主吉。

农历四月初四辰时。岩泊渡面朝青岩山的空地上站满了人。

天灰沉灰沉的,透着一股可怕的死寂。河面上没有多少的风吹过,泛不起波澜,平日里躲在草和水里面的兽类昆虫如同割了喉咙似地噤了声。整个岩泊渡藏在一片静态的画面里,色调是暗底的,抽发树叶的林木也是暗色的,几只沉不住气儿的飞禽倏地掠过苍茫的大地。

人们立在河岸边,似水中的白鹭或者秃鹫伸直了脑袋望向远处青岩山洞开的血口。表情一样,肢体动作也一样,没有多少差异,每一个人内心都充满了渴望和不知所以的惆怅。

按规矩进洞前先需祭祀,这是传下来的习俗。大概过了半炷香,从东边的河道旁走来约莫四五个人,一色儿的年轻后生。正值疯长发育的年纪,像岩泊渡岸边的草。五个年轻后生汗涔涔的抬来了一头倔强的牛然后狠狠的将其摔在地上,观其兀自的挣扎哀嚎也不解开捆绑在四肢上的绳索。白胡子老祭司穿起道袍,拿起法器,开始一边叨念咒语一边围着老青牛转,绕了青牛几圈过后便开始朝远方的山崖高声念叨着没有人能够听得懂的话。念完咒后,另一位长满白头发但只有短胡须的老祭司朝身边手捧快刀的壮后生使了使眼色,壮后生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棒子将牛敲晕,开始用刀从头抹到尾。血液不停的喷涌出来,流了一地。那老祭司拿起染血的刀,开始手舞足跳的舞蹈,围着死去的老青牛转。

一切停顿后,来时的五个年轻后生提着死去的老青牛的四支蹄子硬生生的抬回去了,山下留下几道背影。

祭祀完后,已接近巳时。

山崖上的十个人在老村长的指挥下准备下崖进洞。亲眼实地的看齐碗粗的绳子绑在自己身上再瞅瞅脚下望不到底的崖底时,十个人中有八个人随即打了退堂鼓,只剩下两个人选择继续下崖进洞:一个是以前做过几年土匪后来下山先前讲过的覃义,人浑身是胆又讲义气,天不怕地不怕;另一个便是全有德,岩泊渡众所周知的鳏夫,早些年从柳州逃难逃到岩泊渡,人长得矮且黑瘦,又死了婆娘,没人愿意跟他,一直独自过活。

看着眼前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的两个人,村长江定忠破例让他们在族谱上留下了名字,在全岩泊渡人的观望里,开始一寸一寸的下吊进洞的绳子。

等在岩泊渡边儿上的人都心焦地瞅着远处崖壁上的山洞,因为他们下去后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一直从巳时一刻等到夜晚掌灯,月亮也从山后偷偷露了出来。高山上的月亮分外的明,林木河流都被笼罩在一片氤氲的薄雾里,像是铺了一层白霜。老村长想不出比天亮再找寻更好的法子,只得怏怏的带着大家摸着黑下了山。

岩泊渡在一片不安的夜色里睡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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