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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时钟

“如果这一次,只有你和这些可笑的贱民们……那我可真是失望透顶了。”白雪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虽然我听不太懂您的意思,但是如果您是指我的工作成果的话,我自己也很失望。”兰彻斯特又叹了口气,“我原本是想替吾主分忧的,没想到却如此的没用,我不仅低估了您的实力,还高估了我的实力。真是不幸啊,如果就这样死去的话,即便吾主选择原谅我,我也不可能原谅我自己呢。”

他突然扬起头,对着面前的人间骑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呐,你能帮我个忙吗?”兰彻斯特将自己胸前看起来十分低调,但是用料奢华的燕尾服扯开,露出了一个时钟……不,不对,不是露出一个时钟,而是露出了他的胸膛……而他的胸膛之中……镶嵌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时钟,那个时钟…….代替了他原本心脏的位置,在他的胸腔之中蓬勃地,有规律地抖动着,伴随着缭绕的蒸汽,将他胸腔之中,镶嵌着血肉和骨骼的无数齿轮链接,转动,没有停歇——直到,时钟上的数字,重合。

褚一突然看见白雪的脸色一僵,紧接着就是如同一道强光透进马车直射进入他的瞳孔,瞬间让他失明,然后马上就感觉到一阵巨大的气浪将他掀起,伴随着震动的,则是一个巨大、能够瞬间震碎普通人耳膜的爆炸声在褚一颅腔之中炸裂开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些被巨大的沙包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跌落在地上。

“吱——”不知道过了多久,褚一终于逐渐从失明之中回复过来,但是强烈的耳鸣却经久不散——话说tm一面镜子有耳膜吗?褚一头晕目眩几乎要呕吐出来,但是好歹自己现在是一面镜子——话说这句话是不是有些熟悉?褚一有种自己又挨了夏尔一发大解离术的错觉。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褚一,发现自己躺在一堆废墟之中,那些废墟依稀是之前那华丽的马车——自己还完好无损,真是万幸万幸——不过刚才那是怎么回事?褚一眯着眼朝前方看去,发现白雪站在自己前方不远,似乎是感觉到褚一的苏醒,白雪头也不回冷漠地回了一句:“没事?”

“嗯……刚才是怎么……”褚一刚开口想询问刚才的事情,但是眼睛随意地一瞟,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在白雪的前面,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十几米宽数米深的大坑,那坑周围的裂纹还不断地朝着四周蔓延,将周围半径几十米的地面都震裂,把泥土翻出,使得整个广场地面都出现不同程度地下陷,周围的普通卫兵的尸体都随着裂纹摆出了奇怪的姿势,人间骑士在坑的周围默默地站着没有动,而在他们的脚下,散落着一些不明的黑色物质,带着些许火星,散发着热气和难闻的味道。

“…….这tm是啥?”褚一惊声叫到。炸药吗?

“刚才的兰彻斯特城主,爆炸了。”白雪简洁地回答道,依旧没有回头,“如果不是我拉了你一下,你就得跟着我的马车和侍女一起变成一堆垃圾了。”

“……哈?”褚一似乎没有听懂白雪的话。

“看来我猜错了,他并不是矮人森林或者是玄心帝国的人,因为让他爆炸的介质,并不是硝酸甘油。”白雪自顾自地分析道,“而是……呵,怪不得……”

“哈……啊?”褚一傻了,这是他来这个世界又一次的震惊。他从白雪的口中听到了某些奇怪而又违和的东西,让他感觉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怎么?觉得我不应该知道这么‘科学’的东西?”白雪露出淡淡的讽刺的笑容,“如果你对矮人森林了解地多的话,那么你就不会惊讶了。”

就在白雪与褚一的简短对话之后,街道的尽头,因为爆炸产生的烟雾尽头,出现了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他们慢慢地靠近,离白雪和她的人间骑士越来越近,就在几乎要穿过烟雾与白雪面对面的时候,他们停下了脚步,那个略小的身影弯下腰,似乎捡起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顶帽子,一顶已经破破烂烂的礼帽,一顶之前戴在兰彻斯特头顶上的礼帽。纤细的小手将帽子翻了一个面,一张残破的纸片落在那一只小小的手掌之中,上面用三叶草的语言写了一句话:“吾将一切献于吾主。兰彻斯特六十三世。”

“蒸汽之神会保佑你。”那个瘦小的身影轻轻说道。

他们继续走着,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显露在白雪面前。那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牵着一个女仆的奇怪组合,更奇怪的是,小女孩的脑袋上还顶着一个与她穿着完全不搭,甚至尺寸还大了好几号,正缓缓冒烟的破礼帽。

而最最奇怪的是,白雪在见到那个小女孩之后,她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边的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如同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相互打了个招呼。

“白雪。”小女孩说道。

“玛利亚。”白雪说道。

“……”褚一。玛利亚,很烂大街的名字,他当然不陌生,如果是一个能够让白雪露出那样的表情,并且与白雪是熟识的玛利亚的话,褚一只知道一个人。

那就是白雪国前女王,《白雪公主》故事之中的大反派,用毒苹果试图杀死白雪公主的,白雪后妈。

而在他与白雪面前的,是一个,看上去年龄只够做白雪三表妹,而身高还不到白雪胸,胸部弧线比白雪的大长腿还笔直的……小萝莉?!

握草,白雪他爸,你的品位真的是……褚一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在灭世之前主动出来吧?”不顾褚一混乱的思绪,白雪率先开口对玛利亚说道。

“是啊。千百年来,我第一个发展的教徒。”玛利亚的语气似乎有些伤感,“原本他应该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因为心脏病死去,我用蒸汽装置替换了他的心脏和身体的大部分脏器,让他活到了现在。”

“怪不得我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个什么兰彻斯特的城主的名字呢。”白雪点了点头,“在听到这个镇子这一世改名叫齿轮镇,我就应该想到了……或者说,多年来的惯性,反而使得我想不到。”

“他是个好孩子。”玛利亚叹了口气,“但是太过爱表现了。作为我的第一个信徒,我本不想让他踏入这个纷争的……他太过激进了……但是他还是一个好孩子。”

“我以为这么久以来,你早已经像我们一样抛弃了这些幼稚的感情。”白雪嗤笑道。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反而觉得,过了这么久,我和你们更加明白这些东西的珍贵了。”玛利亚反驳道。

“……”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原本应该一见面就打起来的两个人,好像普通的朋友一样唠了几句家常,便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和语言。但是褚一却感觉,这个广场的空气越来越冷。即便它刚刚被一个大当量的蒸汽炸弹炸过。

“怎么说呢。”不知道过了多久,玛利亚率先打破了尴尬,“这一次,我是来负责阻挡你的。”

“你也与矮人森林联合了?”白雪突然好奇地问道。

“联合,其实也说不上。”玛利亚迟疑道,“各取所需罢了。”

“居然还有什么能够让你亲自动手。”白雪更加好奇,随即嘲讽道:“你那异想天开的实验彻底失败了?”

“我的计划,不会失败!”玛利亚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蹦起来,语气也瞬间暴躁。

“事实上,您的计划也没有成功的可能性。”原本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女仆插嘴道,将玛利亚的怒火彻底点燃。

玛利亚一边跳,一边抬脚踹着身边女仆的膝盖,嘴里喊着:“该死的魔镜!我就不应该给你这个身体装语音系统!该死该死该死!你到底是谁一边的!”

“擅自把我的身体弄成女性,作为魔镜的我,比您更加困扰呢。”女仆笑眯眯地回应道。

“你自己说你没有性别的啊,没有性别的啊,要不要我给你安一个大XX,让你自己爽……唔唔唔……”玛利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女仆抓着脑袋整个人夹在胳膊下捂住了嘴。

女仆满带歉意地对白雪微笑:“抱歉,白雪殿下。”

“呵。”白雪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魔镜,你这幅身体,倒是挺有趣的。”

“说实话,有趣程度只有18%”魔镜女仆认真地回答道。

“哦?”白雪微一抬头看了眼天空,“时间不早了,咱们,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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