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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如何与黑猫相处?(4)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状况,斯碧特仍然不免感到好笑,同时也深深地为那个难以捉摸的刺客少女而感到疑惑。她好像云上的风,变换着各种形状却无法抓握在手中。越是回忆她在艾斯缇西的作为,斯碧特也就越有这样强烈的感觉。她不禁好奇的想,为什么凛然的帅气和可爱的天然呆能够共存在这样一位少女的身上呢?

一旦这么想,斯碧特又很容易的陷入了回忆之中,她回忆起在刺客的酒馆里协助阿辽莎整理资料的时光,却忘记了自己的工作还有不少都没有完成。而与此同时,丝缇卡已经有条不紊的完成了她的工作,阿辽莎也吃完了干粮,将包装纸用一次性点火器烧成灰烬。少女们已经做好了再度出发的准备,就等斯碧特一个人了,可她好像还没注意到这点呢。

直到艾莉卡苦笑着提醒她这点:“嘿,斯碧特,我们该走了——哎呀呀,怎么搞的,怎么突然心不在焉起来了?”

“啊,那,那个——”斯碧特条件反射似的想要辩驳,但是却发现对于艾莉卡的指责,自己根本无从解释。看着垂头丧气,呜呜呻吟着的斯碧特,艾莉卡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斯碧特,我想你应该知道吧,这里可是荒弃大地……好啦好啦,抬起头来,不是责备你的意思啦。快点把东西整理好,然后我们要重新标定前进方向。”

“标定前进方向?”

“嗯。”艾莉卡笑着点了点头,同时也帮斯碧特打起包来:“刚刚的风暴干扰了定位系统,所以我才决定扎营一下。现在我们要重新标定我们的目标集合点的位置,这里毕竟是威斯特伍德的边境地带,如果误闯了边境可就有苦也说不出了。”

没错,这里并不是艾斯缇西的地上势力范围,而是天空之上数一数二的大国“威斯特伍德”在荒弃大地上的“国境”附近——尽管这么说,但那也只是威斯特伍德单方面的宣称而已,她们——以及其他在地上拥有据点的国家——的主要军事存在都分布在用于开采矿藏提供给天上的站点“矿产圆顶”之中,除非这些站点附近的恐兽群落有成为威胁的趋势时才会短暂离开圆顶进行扫荡作战。这也是佣兵们需要重新标定的。将杂物重新装好,艾莉卡招呼少女们重新聚集起来,打开了电子地图:“好了,我们开始重新进行定位。我们的上个宿营地在这里,距离是这么多,方向……应该是东南方向。”

“那么我们的位置……嚯,和扎营的时候相差了不少嘛。”薇拉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这么说道,艾莉卡也点了点头:“的确,看来那场沙尘暴的影响还是很大的。那么我们现在……距离威斯特伍德国境已经不远了啊。”

“距离黑猫女的目标也很近呢。”薇拉补充道。对她总是用外号称呼还不够亲近的亲近者的习惯,现在大伙儿也都习惯了,尤其是阿辽莎本人:“也就是说,我们要加倍小心,小心,再小心咯,像歌女刚刚那样走神的情况可不能再出现了。”

薇拉说到这里,语气之中的戏谑之意已经不剩下一丝一毫,从这个角度来看,她的确很“像是”曾在五年前的大战争之中带领提艾奇奎尔近卫军的将军。你要是平时也能这么靠谱该多好?艾莉卡这么想着,用食指关节敲了敲电子地图上的红叉标记:“我再啰嗦一遍——正如薇拉所说,我们已经接近了阿辽莎的母——目标可能藏匿的地上废墟,越往前走我们的处境也就越危险。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受伤,所以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哦!”除了阿辽莎之外的女孩们都气势十足的回应,艾莉卡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继续说道:“有鉴于我们要进入废墟探索,帕蒂的重武装,斯碧特、丝缇卡你们俩的飞行能力恐怕都不一定能派的上用场,进入废墟之后,你们要负责担任后卫。阿辽莎,你比我们都更熟悉废墟的情况吧?前锋的任务就交给你——大家都明白任务了没有?还有没有问题?”

“那么现在呢?”丝缇卡发问道。

“现在行军序列不变。因为那个废墟的存在,周围应该不会有特别强力的恐兽。”艾莉卡这么说完,提起了自己的重炮:“所以我们马上准备开始移动吧,别担心威斯特伍德人什么的,她们最近的矿产圆顶距离那个废弃遗迹也有二三十公里,按照条令,她们可不会走那么远。”

所以我们走吧。将重炮背在肩头,艾莉卡握住挂在胸前的机枪向前迈开了步子,而阿辽莎则在艾莉卡说完之前便已经沿着众人面前的一条河谷向前移动。有这么一位侦察兵在队可真是让人放心呢,艾莉卡正这么想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斯碧特犹豫的声音:“那,那个……艾莉姐,刚刚……”

“没事啦,斯碧特,”看着表情忐忑不安的斯碧特,艾莉卡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比起道歉,她反而更关心另一个问题:“相比起来,我倒是更好奇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问题哦?”

“对对!能让平时一直都大大咧咧的歌女犯愁发呆的问题,我也超有兴趣呢!”连薇拉也好像对斯碧特的苦恼很感兴趣的样子,她将重炮横跨在肩头,笑嘻嘻的顶了顶斯碧特的侧腹:“难道是……少女,思春了?有恋人了吧?”

“怎,怎么可能啦!”斯碧特好像被踩中尾巴的猫儿一样跳了起来:“才不是!才不是恋爱了呢!薇拉小姐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哦!”

“那到底你想的是啥?”

吧嗒吧嗒,薇拉使劲眨着眼睛,一脸坏笑的凑近了斯碧特。考虑到如果自己不说实话,薇拉恐怕会故意编造一些让人害羞的话,斯碧特发出了“呜诶~~”的哀叹,说到:“是,是阿辽莎小姐了啦……只是很好奇,阿辽莎小姐这个人……到底应该是个怎样的人,这样的问题啦!”

所以才不是薇拉小姐想的那样呢!真是的!留下这么两句话。斯碧特便鼓着腮帮子,急匆匆气鼓鼓的飞上了天空。用意义不明的含笑眼神瞥了自己的“大小姐”一眼,丝缇卡也紧随其后,只留下薇拉发呆似的看着两名战机少女的背影,忽然冒出一句话来:“这个,不还是恋爱吗?”

“那我们全都喜欢上那只黑猫不成?”艾莉卡白了身边的战车少女一眼,佯怒说到:“毛病。”

“是是,教官~~我做俯卧撑去~~”薇拉笑嘻嘻的这么回答,两人间便稍稍持续了一阵子这般“教官和新兵”的对话,直到突然见到前方停下脚步眺望什么的阿辽莎时才停止。艾莉卡走到阿辽莎的身边问道:“怎么,是发现了什么吗?还是前面有什么问题?”

“并不是。”阿辽莎低声回答,随后便望着眼前的风景陷入了沉默。是勾起了她的什么回忆吗?看着眼前的景色,艾莉卡不由得如此联想。但就连经历过丰富人生的她,也无法真正看透面前这个女孩……

“这边。”阿辽莎突然这么说道,接着便再一次迈开了脚步,继续引领Witch的女孩们向她们的目的地前进。而在不远之外的天幕之下,一道散发着粉紫色光辉的光之帷幕,正透过地上昏沉的大气,闪耀着无法忽视的光辉。

那里就是威斯特伍德的“矿产圆顶”,以利用“零点能力场”技术创造的能量防护壁为基础营建,用于保证在地上搜集矿产的行动安全无虞的巨大设施群,也是天空之上的国家在这片曾经繁荣的大地上的势力象徵。而少女们“身边”的这一座属于大国“威斯特伍德联邦”。它和艾莉卡的祖国“布里扎德帝国”,以及薇拉的祖国“提艾奇奎尔共和国联盟”同样属于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而那不是她们现在的身份——“区区”两名佣兵可以招惹得了的,艾莉卡和薇拉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相同的意见:千万别和圆顶里的威斯特伍德驻军扯上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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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露露~~夏露露~~我进来玩咯~~”

到底要多粗的神经,才能让一个家伙在危急的状态下依然这么悠闲?夏洛特·艾布拉姆斯苦笑着回过头来,看着身后小动物一样蹦蹦跳跳的女孩:“艾璐珐……现在不是玩的时候吧?虽然今天还没轮到你值班的时候,但是啊——喂!你是狗狗吗!不,不要随便凑过来!挡住视线了!”

哎哎,又出现了,蹭蹭攻击。指挥站里的女孩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善意的笑声,而她们的领导者则疲于应付贸然闯入的另一位女孩的纠缠下,同时还不忘向部下大吼:“喂!不要看!继续工作!那些恐兽可不会悠闲的看我们打闹完毕才攻击的!”

“是!夏莉上尉!”少女们齐声回答,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她们性格认真的指挥官大概真的会生气。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偷懒,是个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全力以赴的人。当然,日常生活中的夏莉倒是非常随和,很照顾后进和部下的好人,因此也赢得了驻扎在这个矿产圆顶里的警备部队的人心。这从众人对她的称呼——平时“夏莉姐”,正式场合也依然用昵称“夏莉上尉”称呼之——便可以看出来。

只不过在这之上,夏莉还有一个只有特定的个人才会使用的昵称。而通常来说,追随这个昵称而来的便是自己最不擅长应付的麻烦。这便是这位扒在夏莉的背后,不知算像小猫还是小狗的女孩,艾璐珐。被这家伙骚扰到无法专心工作的夏莉不得不生气起来:“我说,艾·璐·珐!你打扰我的工作要到什么时候啊!从我身上下去,下去啊!”

“好~~艾露露下去喽~~”就算被斥责了依然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艾璐珐总算离开了夏莉的身体——不过随即却又坐到了夏莉的腿上。看着这样的女孩,夏莉越来越觉得这家伙不是人类,而是猫狗一类的宠物——因为她和艾璐珐之间永远都有着语言无法突破的微妙隔阂,这大概就叫做……

“无法相互理解,呢。”

第三名少女的声音接着夏莉的思绪这么说道,让她不由惊异地回过头去。身后的少女风尘仆仆,就连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上都蒙上了一层灰尘,更别说她那沾满了尘泥而显得脏乱不堪的武装护甲了。尽管艾璐珐仍然坐在自己的腿上,但夏莉仍然在无法起身的状况下向这位少女敬礼道:“辛苦了,莉斯特少尉,那些怪物应该已经安定下来了?”

“在没有更多的证据之前,我不能这么说。”用刻板的语气这么说着,莉斯特·塞克斯顿将自己的武装逐一模块化,而那些灰尘则自动被构成模块的纳米微机械挤出,掉落在指挥所水泥铺就的地板上。她舒展开栗黄色的卷发,掏出眼镜布擦去了镜片上的灰尘:“但是圣光啊,在走之前,它们吓着我了。”

“哈?”

“别在意,捏他而已。”板着一张脸的莉斯特向夏莉敬礼道。对此,她只有耸肩的份——这个少尉军官一直都给人一种奇特的冷漠感,而且经常说些语意不明的话之后让别人不要在意。最初的几次,夏莉都猜测那是女孩的某种演技,用于展示自己特立独行的个性。不过现在她只把莉斯特如此的举动当做个人的怪癖,谁让这名少尉是布里扎德的混血儿呢?

于是夏莉今天也将莉斯特莫名其妙的话一笑置之,继续询问到:“那么,除了‘你被吓到了’,更加详细的报告是?”

“它们一直都在冲击防线,但是除了凌晨有一次比较有威胁的情况之外,都只是零零散散的冲过来。”莉斯特戴好自己的眼镜,继续说道:“一个可能的猜测是它们队伍后面的人形个体消失了的缘故,它们……”

“她们,继续,少尉。”夏莉纠正了莉斯特的某个措辞,接着仿佛强调似的说道:“你应该知道的,莉斯特,恐兽绝对没有人形个体,我是说,‘绝对’,所以肯定是有什么家伙正在好像放羊一样驱使着它们。也许是拾荒者,也许……会是更加麻烦的家伙。”

“我不赞同你的第二个想法……你总是习惯性的钻牛角尖。”莉斯特不动声色的回答上官的话,没有人注意到她眼角一闪而过的惊慌:“但拾荒者是个技术上可能的选项……要参阅民事条例进行适当处置吗?虽然由于恐兽的存在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

“那当然就别做了——还有,莉斯特,‘不笑的莉斯特’,”夏莉的嘴角浮现起开朗的微笑,和眼前那完全公事公办表情的少女形成了微妙的对比感:“我说啊,偶尔你也要稍微笑一笑啊,不然的话……”

“的话?”莉斯特偏了偏头。

“——就会被袭胸的。”

哎呀哎呀,又来了又来了,每天的定式桥段呢。在莉斯特被溜到她身后的艾璐珐偷袭,从而发出一声惊愕的娇喘时,指挥站里的女孩们又一次议论起来。至于她们的指挥官,此刻正在自己的座位上,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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