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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1 大羿英魂仁勇血

……

如此一来,事情已是显而易见,刘荡仁如今所处的时代,并非他所熟知、所生长的大汉朝,而是前距大汉不知多少年的上古时代,这是一段在正统史书中只余下一鳞半爪记载,绝大多数真相早已湮灭于滚滚历史长河之中的那个神秘而瑰丽的动荡年代。

他不知究竟是哪个大能使通天手段,扭转乾坤将自己送回到这上古之时,回想起初跌入九州鼎时遇见的那团人样光团,他怀疑自己此刻所面临着的境地,正是与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光团使的阴谋诡计脱不了干系。

“你就是当今人皇?”

面对着上古人皇,刘荡仁越想便越觉坐立不安,这神州皇者的正统传承,自有其不为常人所知的体统,即使不说是一脉相承,至少还有玺鼎等镇国之物的交相传递,得之则得天下。

他身为后世皇家中人,对于这先辈皇者,理当表现出足够的敬意。

首领再次微笑点头,便是默认。

“不知人皇帝号可是唐尧圣王?”

刘荡仁大胆地猜测道,他从典籍当中得知,在唐尧之时,天空曾乍现十日,如今天现二日,不过考虑到记载的偏差,或许正是那时。

“不敢不敢,唐尧圣王乃是老朽先祖,其功可比肩日月,老朽自忖只有萤火之微,哪敢与先祖相提并论。”

首领连连摆手,一脸神往地说道,这先祖的伟大功业,时时刻刻存在他的心上,看他话语之中虽多谦逊,其实恐怕亦暗藏有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

“那么,不知你可是虞舜圣王?”

刘荡仁追问道。

“虞舜?老朽空活数十年,从未听说过如此帝号,不知山神从何处得知?”

首领反问道。

“那……”

刘荡仁听得一头雾水,首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是谁?

“老朽是唐尧圣王后裔,名烛,与他同属陶唐氏一脉,若说帝号。”

“哦,原来是帝烛,失敬失敬。”

刘荡仁心中大致也有计较,看来这记载上古帝脉传承的史书果然是删繁就简,只言唐尧传虞舜,却将二圣之间的所有过渡尽皆忽略,好比面前的这位帝烛,其生平事迹就亡佚于故纸堆中。

……

由于刘荡仁经过这好一番波折之后,他初至时身上所穿的那身华美衣衫,早已被荆棘扯成了道道细条,耷拉在他的身上。

这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令他颇感不适,不时地便要伸手整理一遭,帝烛闻弦歌而知雅意,见他如此,慌忙命人从宝库中取来一袭丝葛混织的白长袍,递给他换上。

“山神当真是风姿卓绝,不同凡俗。”

一名长老叹服道。

待刘荡仁换好衣衫,那一身轻薄飘逸的丝葛长袍,与屋中旁人的兽皮与粗麻缝制的短衣相并一处,自是衬得他鹤立鸡群,很有几分飘飘欲仙的味道。

“哈哈,好说好说。”

刘荡仁轻笑几声,不置可否。

只是如今并非顾影自怜之机,他急于寻找回转大汉朝的方法,又不知如何发问,只好先坐回草席,聆听这些上古之人的说辞,才好见机行事。

“山神出山,这是天赐的福祉,上天仁慈……自七日前恶鸟凌空,天现二日,炙烤原野,如今天下土地干裂,河流枯竭,万民困于缺水缺食,已有不小的伤亡出现,若再拖延几日,我等的储备耗尽,恐怕将万劫不复。我们翘首以盼,只等着山神早日替我族解此困厄灾劫,令这方天地重归清明,令我族绵延长存。”

帝烛拜伏在地,诚心请求道。

“能够助尔等一臂之力,自是我之所愿,只可惜我并不知该如何去做,也不知有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来做成此事。”

刘荡仁极为难地说道,不过他可能还有求于人,并不就将话给说死,留着一线,也好随机应变。

“山神下山,便是非凡的契机,谶语应验,困厄可解。”

众人正说着,门外又进来一人,身后跟着两名童子,此人的须发甚至比帝烛要雪白许多,他的白色长袍曳地而行,手持一根一人多高的木杖拄地。

“大祭司!”

自帝烛以下,包括守山村在内的熊娃及赤阳在内的所有土著,一见此人到来,慌忙起身微躬行礼。

大祭司微微点头,朝着众人回礼致意。

刘荡仁暗自诧异,不知这位被唤作“大祭司”的老者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居然连人皇也要朝他主动行礼……

“请问大祭司,你所说的预言又是什么?”

众人皆起身,刘荡仁一人不好独坐,也站起身来,与大祭司相互一礼,算是见过了。

“中央落日峰上有一面天然雕琢而成的石壁,石壁经日光暴晒与风雨侵蚀之后,有时会发生开裂,浮现出一些独特的纹理,查看这些纹理,便能从中解读出谶语来……”

大祭司童颜鹤发,说话不疾不徐,看其面相沉着,倒不像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

“竟有此事?”

刘荡仁眼珠一转,暗自琢磨开来。

“在二日凌空当天,石壁上果然又现纹理,经过我的占卜,得出了一句谶语,山神过目便知。”

大祭司命身后捧着一只木盘的童子上前,他低声唱诵了一句音节奇特的咒文,同时举起木杖,以粗端往盘上一点,才收回木杖,亲手捧起在木盘上整齐叠放的一片帛书,小心展开递到了刘荡仁的手中……

“大羿魂,仁勇血,两相合。引彤弓,搭素矰,辄射之。落金乌,乾道清,坤道宁。”

这便是以鲜红朱砂涂绘于帛书之上的那句谶语,共分九行,每行只三字,刘荡仁也不知为何自己会通晓这见所未见的上古文字,仿佛一切只是自然而然,得自于胎中。

谶语言简意赅,并没有过多深藏奥义,至少刘荡仁略一思索,便已琢磨出了十之八九……

料来想要射落天空多余的那只金乌,必须要使用彤弓素矰,彤弓即红弓,素矰即白箭,相传当年帝尧赐彤弓素矰予大羿,射落九日。

难道想要落日,还需寻找这套神弓宝箭?

而那“大羿魂,仁勇血,两相和”一句,或许便是意指引弓之人,必须具备英雄大羿的仁与勇,否则亦难以功成……

“据大祭司烧龟甲所得卦象知,这大羿魂、仁勇血,还需落在山神的身上……”

帝烛开口,打断了刘荡仁的沉思。

他默默地看着帝烛充满殷切的目光,神情变幻不定,心中挣扎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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