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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曲Part One.Departure2

可惜好景不长,一边唠叨一边写板书的政治老师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某个睡得肆无忌惮……不,旁若无人的黑发刚及肩的女孩。在一片蓝白相间的校服中,她的一身黑衣分外醒目。

中年斑秃大叔用食指推了下眼镜,这是他发怒的征兆。友善的同学们强忍着笑意,假装一本正经看书的同时偷瞄着即将遭受灭顶之灾的某人。

政治老师百清正走下讲台,一步一步走向熟睡中的黎闲,所过之处黑气缭绕。他看过这个转学生的资料,入学测试时觉醒的“神权者”,因此进了龙门道的“翅”班。不过区区暴发户的女儿敢在他的课上睡觉?可笑!“翅”班里尽是天才怪胎,也不乏“神权者”,他们个个都桀骜不驯,还不是一年内都被驯化成了三好学生四好少年?!百清正周身爆发出强大的气场。黎闲似有所觉,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睡眼。

“你,为什么上课睡觉?”百清正声如洪钟。

黎闲眨了眨眼,她的瞳孔是接近黑色的殷红色。“春困秋乏夏打盹,蛙蛇冬眠海参夏眠,天经地义。”她起立,真诚地回答道。

“你你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百清正气得浑身颤抖,周围同学幸灾乐祸地窃笑。

“我不瞎。”黎闲一脸没睡醒的神情,脸上还有清晰的红印,大概是趴下时压着根本就没翻开的政治书了。

脸疼……

百清正气得满脸通红,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好……我刚刚讲过的内容和板书抄十遍,下午交上来。”

“意义何在?”黎闲表情变冷了。

百清正又一次暴怒了:“我是老师!我要教你们,让你们学到东西!你上课睡觉,能学什么?!晚上又干什么去?!考试成绩怎么出!!你未来打算啃老吗?!”他加特林机关枪似的咆哮道。

黎闲忍耐着听他吼完,然后略带嫌弃地说:“如果我能把那背出来,可以不抄吗?”

“背出来?”百清正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无厘头笑话一样。

真是的,非要逼我装。黎闲转向教室后黑板,口齿清晰、语言流畅地复述了一遍她睡着时的讲课内容,一字不差,连口头语都没漏。教室里鸦雀无声。她呼了口气,转回来看着驼着背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百清正。

“……你坐下吧。不用罚抄了。”百清正又回到讲台上,继续念经。黎闲听见其他同学失望的低嘘声。

“完全记忆能力?”有人小声说。

当然不是。

黎闲目视前方,但不是在看多媒体而是在看“它”,眨眨眼睛表示感谢。

而它只是冷漠地甩甩嶙峋的尾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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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6岁生日那晚开始的。

梦见“它”。

那个寂静的梦里,幼小的黎闲站在漆黑的废墟中,仰望伏在一间残破宫殿之上的它。百米,修长的尾,头角峥嵘,巨大的双翼覆在背上,朗夜色的鳞。那双充满威严的殷色瞳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竖瞳中戾气幽寒。

一条黑色巨龙。

在那介乎君王与神明之间伟大存在的注视下,她——张开了双臂。

一个……拥抱。

也是故事真正的前奏。

黑龙在梦境中陪伴了她八年,教她龙文、龙的艺术和知识。她无数次地仰望黑龙在废墟上猩红的天空中旋舞,想着白昼时它是不是也这样,孤独地盘旋在某处血色寂静里。

黑龙是怎么看她的呢?她不敢问。她连黑龙的名字也不知道,但她觉得它不只是梦里的一个幻影。

因为黎闲能想到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真的只是梦的话,是不可能想到的。

这个从未厌烦过她、长者一样注视着她长大的存在已与她的过去无法分离,比起那个浑身烟臭味的股民,它也许更像父亲。

……虽然黎闲根本不知道黑龙的性别,不过她就是这么想的。因此半年前黑龙忽然要求她进入那个令人神往而又遥不可及的浮空城时,她跪着向父亲请求了几天几夜,母亲根本拉不起来她。直到父亲利用她的域术{先知}赚得盆满钵满,这才勉强同意。但频繁使用那个高阶术的代价就是,黎闲裹着绷带和纱布躺了几月。而当她踏上这块浮空的陆地,忽然间有种“回家”的感觉。

她看得见黑龙了。虽然是半透明的,叠加在背景上像个幽灵。她终于在昼间也能看见它了。

其实应该是“Dragon”,形象偏恶魔化,而“龙”的英文是“Loong”。

另外,本文角色在现实中无原型。

龙息尘湮》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幻想小说,哔嘀阁转载收集龙息尘湮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