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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 不存在的刺客3

空中一号内的战斗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现象。

总统的贴身护卫训练有素,身经百战,无论是枪械的使用还是近战格斗技巧,都远在普通士兵之上。师徒两人一开始的突袭,虽然能出其不意地制服其中的两人。但是在两声枪响之后,他们很快组织起了反击。以房间防弹墙壁为掩体,他们开始使用手中的卡宾枪快速反击。

守卫压制的过程并不像是电影中所呈现的那样,卡宾枪和冲锋枪并没有持枪的人更加歇斯底里。相反,徐魅影从他们的火力压制中听出了理智与冷静。他们将手中的长短枪支调节成了单发模式,有规律地对着尘与徐魅影的方向点射。在火力压制之后,又有另一队人被组织起来,在压制的点射下,缓缓地朝着徐魅影和尘的方向推进。

尘拔出了匕首,从虚掩着的防弹闸门后冲将出去,与黑衣守卫战成一团。

战斗很快变成了刀与刀之间的厮杀。一片不足5平方米大小的圆桌台,化成了尘与守卫厮杀的擂台。

枪声在此时消失了。除了舷窗外被阻隔减弱的引擎声,就只有匕首碰撞的声音。一名突击者,数名守卫者,彼此之间犬牙交错,人影重重。谁也没有把握开枪。

室内格斗CQC的比拼就好比一场斗舞,所有人都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舞动着。你来我往的匕首与关节攻击正遵循着某种音乐般的节奏。有很长时间,房间内闪动着尘与守卫之间的刀光泛动。

孤身一人的尘,为其他做掩护的徒弟魅影,数量少并不代表着弱势。

徐魅影,数量并不代表强大。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和徒弟这样说道,就算你说服了数百个这样的你,凭着过去的记忆找到了我的行踪,只要命运不允许,你的努力终归是徒劳。

那是2020年的夏天,位于赤道上的撒哈拉沙漠的边陲小镇。在沙尘风暴即将来临前的2个小时,一队骑着骆驼的黑纱女人们包围了小镇。不速之客们列好了包围圈,持着散弹枪、喷火器、突击步枪和机枪等轻重武器,一步步地缩小包围圈。

沙尘暴越来越近,当天空的光芒越来越暗淡稀少之时,边陲小镇上却燃起了冲天的火光。不速之客们制造了一场大屠杀。但凡是她们眼中能看到的人,都被当做疑似尘的目标,果断坚决地被处理掉。原本人烟稀少的这座小镇上活着的人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只剩下了一个。

真正的尘藏在了小镇中心的市政府内。当所有人都聚集在那座不起眼的,形似清真寺的穹顶建筑周围时,尘才真正现出了原型。站在穹顶上,朝着下方挥舞着手臂,像是挑衅又像是打招呼一般。

很快,她钻回到穹顶中。包围整座穹顶的黑纱人们发动了总攻。数十枚RPG火箭弹像是雨点般地倾泻到市政府庙堂内。爆炸所掀起的烟尘让这座建筑笼罩在迷雾中,仿佛沙尘暴提前到来。

桌台上的格斗持续了许久,转折点很快出现了。身在守卫包围圈中的尘在一瞬间如有神助,精确地抓住了对手攻击中的破绽。刀起刀落之间,不断有人要害受创,瘫倒在血泊之中。

枪声再次响起,不过却不是来自于掩护的守卫中。在杀死了最后一名拼刀者之后,她顺势一滚,抓起了地上的冲锋枪,对着墙角一顿扫射。这一扫,又杀死重伤了大半蹲在墙角边掩护的人们。

他们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房间,掩护着总统,退守到总统位于飞机尾部的安全屋中。

徐魅影明白,到了这里时,总统的护卫和总统一样,已经处于强弩之末。

尘却没有急着追击,反而坐在了一张会议桌旁的椅子上,凝视着舷窗外,看着那些曼若轻纱般的云层掠去,陷入到沉思中……

没有宛若神迹般的反转,没有令人诧异的奇迹,整个过程甚至显得有些乏味。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不久之后,沙尘暴将掠过这座尸横遍野的边陲小镇,用铺天盖地的狂风与沙暴,将 小镇永远地埋葬在沙漠之边。

她们找到了尘,位于废墟的东侧,被一块数吨重的混凝土块压住了双腿,动弹不得。为了将尘从废墟中拖出来,她们用砍刀硬生生地砍断了她的双腿——就像是尘曾经也用相同的武器,将过去的她们中的某个人拦腰斩断一样。

为了让这场屠杀显地更有意义,她们将虚弱的她抬出了废墟,固定在一座面朝东方沙漠的橡木十字架上。

“就像是犹大出卖了耶稣一样……”尘干裂的双唇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我曾经教出了上百个像你一样的魅影。”

“耶稣与门徒是为了拯救世界。耶稣给世间带来了信仰。”数百名徐魅影中,站在最前面的魅影冷冷地看着她,“可是师父,你又为了什么?这样做根本毫无道理。”

“为了……救你……”

“你教会了我们,又杀死了我们,这根本没有任何道理。”魅影说道,“我还记得那是多少次的轮回,你笑着找到我,尔后毫无先兆地杀死我。你到底又在追求什么?就像是我杀死徐慧梅那样,报复般地向我复仇吗?”

“你不会明白……”

“我已经明白了。这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魅影指了指自己的脑门,“你小时候和我说,谋杀不过是一种手段,只是为了改变历史进程。曾经我也这么以为的,可是当我沉醉在杀戮中时,你就反悔了,让自己变成历史进程的反制措施,来阻止我的自由意志。”

“对了一半……”她被缚在十字架上,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说道,“还有一半……你的命数已尽了……你的角色……没有戏份了。”

“我觉得你在说你自己。”魅影边说着,扣下了点火器上的扳机,点燃了火堆,“师父,原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番神通广大。至少在预知未来这一点上,我们都是一样的。”

“那其实是不存在的未来……”她的话语最终被淹没在火焰的呼啸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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