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两个钟的故事吗？一个人的床头如果有两个闹钟的话，那么他就不会知道准确的时间。
所以这才是最好玩的地方。我身边的所有间谍，分别隶属于不同的势力。不过在他们的眼中，我的身份是不一样。这就好玩了，一方面他们为了掩饰自己，从行为上无比配合的我的指令。另一方面，他们往往呈现给他们的上级有关与我的信息都是无法统一口径的。这场游戏就能无穷无尽地玩下去。
不信？我们可以试试他们作为间谍的忠诚度。”
娄榕榕转过头去，面对远处的李冰月和姚瑶，忽然大声地说道：“你们两个，互相杀死对方！没错，一对一单挑，你死我活。”
李冰月和姚瑶面面相觑，原地对视了许久。
陡然间，她们忽然掏出了各自的手枪，朝着对方射击。两种能力也在此时突然迸发出诡异的现象。一颗子弹，来自姚瑶的，穿过了李冰月的脑袋，反向飞回姚瑶。另一颗子弹，来自李冰月的，加上另一颗反射回姚瑶的，直接击中了一道站立着的人形水银中。
“停停停！”美丽叔大声喝止道，继而他回身对娄榕榕说道：“这样不好玩，两个人表演，谁都杀不死谁。
“古代罗马人座于斗兽场看台上，欣赏两名角斗士为了生存而死斗，这种乐趣你应该体会一下。”娄榕榕邪恶地笑道，“我们可以一边看异能的战斗，一边继续谈我们的事情。比如当时，304的乌鸦和艾塔的结局是什么？”
“这个有的谈了，不过这场异能对练的话……”美丽叔话锋一转，忽然也朗声说道：“凹凸你对姚瑶，鹿力对李冰月。一对一单练，凹凸你先来！”
“你这家伙也是恶趣味的。”
“不能杀死对方，只是友谊切磋！”他大声地补充一句，“下面开始！”
继而他坐回到椅子上，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接下来，我就来跟你说说我们秘结社是怎么让304灰头土脸地败退的。”
地下大厅就像一个巨大的棋盘。包容着未苏醒之人的容器宛若棋盘上的一个个节点，散发着橙黄色光芒的它们互相辉映，就在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中，节点之间的光似乎将棋盘上的纵横经纬都勾勒了出来。来自婳羽和秘结社的4人划地而治，宛若棋盘上最后的4个棋子。即将进入厮杀的区域，作为棋子的他们每一下呼吸都仿佛夹带着血的气息。
直到来自对弈双方的两枚棋子分别先行一步。凹凸站了出来，姚瑶依然。两人如同国际象棋上的两个兵卒，几乎以一种相同的速率向着对方区域坚定不移饿移动。
他和她对视了片刻，听不见的发令枪骤然鸣响，一刹那间，双方心照不宣的攻击便如铺天盖地的箭雨般互相倾泻起来。
凹凸的右手发生了变化，手腕两侧忽然弹出了两只机械蜻蜓，一左一右地悬浮在空中。姚瑶举起了手枪，不加犹豫的瞄准，不假思索地射击。
子弹在他们之间的克隆人容器中飞行，须臾间，凹凸的胸前迸射出了灿烂的火花。叮当的脆响犹如风铃摇曳。
实为悬浮式攻击无人机的机械蜻蜓快速靠近姚瑶。凹凸嘴角勾起了胜券在握的笑容，相比较姚瑶的手枪射击，他引以为傲的无人机打击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机械蜻蜓像是投弹的鱼雷机一般，迅速地俯冲下来。它们之间并排而行，一道笔直的激光链接着它们彼此。继而，两只机械蜻蜓相互之间盘旋起来，有如在空中画出一道绝美的螺旋曲线。那条笔直的几何线段也因此，在空中梦幻般地旋转。
这条致命的切割光纤直接穿过了姚瑶，犹如一把利剑劈过了她，将她对称地一分为二。
“304的乌鸦，那个自命不凡的女人，就像是她所在结社的大部分成员一样，自诩为人类进化中的先锋。”美丽叔的语气中满是讥讽，“他们号称拥有一流的身体素质，强大的愈合能力以及无限的寿命。他们称自己是人类文明中的精英，所向披靡的超级战士。”
“自夸归自夸，但是事实的确如此。304结社成员众多，是军方最为顶尖的特战力量。”娄榕榕接过美丽叔的话茬，却唱起了反调。
“一群被军方圈养起来的永生者。”美丽叔嘲弄道。
两股反射着灰白逆光的水银流，在地面上如长蛇般流动。姚瑶被一分为二，殊不知那是她引以为傲的异能变化。两条水银的毒蛇机忽地腾空而起，比真正的毒蛇速度还要迅疾。机械蜻蜓根本来不及规避，顿时被水银留包裹住，成为了水银腐蚀下的废铁。
“哇哦，真帅气啊。”凹凸发出阴阳怪气的赞叹。
解决掉机械蜻蜓之后，两条水银化成的毒蛇摇曳着细长的，泛着金属光泽的身躯，向着他飞快地蜿蜒爬来。几乎是瞬间，两条蛇便来到了凹凸身前，汇合成了一条更为庞大的蟒蛇。
就看到一股金属的洪流喷涌而起，高高地盖过了凹凸的头顶。洪流末端，姚瑶面目狰狞地扑了下来。
凹凸右手猛地向身前一挥，机械指尖划过一条笔直的线段，藏于其中的切割刀片瞬间斩断了洪流。这个动作颇似武士于瞬息间拔刀横斩，只能让人看清他挥刀之后的定格。
“额？”凹凸忽然错愕，被横切成两半的洪流忽然化成雨点般的细流，纷纷粘附在凹凸的身上。
顿时，他全身上下都被镀上了一层灰沉沉的颜色，水银的黏流将他完全包裹住。
“我可没有作弊。”娄榕榕望着大厅中的战况，得意洋洋地说道。
“嗯，我知道，那个小姑娘的能力就是如此。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具备金属和蛋白质的双重特性。细胞状态改变时，她的身体便能呈现出一种类似水银的特性。”
“你对我们结社了解的还挺透彻的，可是我们却对你们一无所知哦。”娄榕榕揶揄他道：“信息上的不对称，你们往往都能占尽先机。就像那天晚上我的布局，其实抢劫白式银行的一开始，你就已经知道了我的全盘计划了吧？”
“对，这也是你的高明之处，因为这个计划你怎么解释都可以。我们与白式集团，304，警方之间的对抗，无论到最后谁赢，你都是最大的赢家。”
“何必要那么一针见血地揭穿呢。”娄榕榕干笑一声，尴尬地说道。
姚瑶忽然受不了，凹凸的机械身体的温度莫名升高起来。这时她如水流般的身躯所包裹的竟然是一块发烫的机械块。
凹凸的防御机制在一瞬间启动，由航天材料所制成的机械身躯，在微型核聚变能源的功能下，陡然间上升到了近千度。
那些水银金属流顿时从凹凸的身上褪了下来，带着滚烫的余温度，在凹凸身旁再次汇聚成了人形。姚瑶险些昏倒在地，硬是凭着惊人的毅力，她晃晃悠悠地站立着。
凹凸的机械身躯，通体散发着一种刚刚从熔炼炉中流淌出的钢水的色泽。基于航天材料的特性，几秒之后，炽热的光芒消寂，他的机械躯干再次冰冷。
“高热，这就是你的弱点。”凹凸说道，钢铁的面庞上扬起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姚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化成一股水银流，闪到了一旁的克隆人容器之后。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来自凹凸左手掌心的高温焚火接踵而至。
空气中回荡着令人不安的燥热，凹凸绕着那罐克隆人容器不紧不慢地踱步着，像是在享受着狩猎乐趣的猎人。
“小甜心，出来哦，我会很快让你蒸发的。”
伴随着凹凸挑衅的语气，嚣张而桀骜不驯的蓝色喷焰闪烁跳动着，犹如嗅着猎物的猎犬般，萦绕在凹凸周身。
银色金属流，却悄然沿着克隆人容器的玻璃外壁，流向了大厅的苍穹，就在凹凸的头顶盘旋蠕动着。
“304结社的人联合军方抹杀了秘结社的大部分人，这是我们之间的世仇。那个夜晚，在军方的会议室中，304结社的永生者袭击了我们。那是一个耻辱的夜晚，那个会议室是一个死亡陷阱。军方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过去，然后当屠杀结束的时候，未死之人被投进了焚烧炉，烧地挫骨扬灰。”
“那你们怎么活下来了。”
美丽叔放声大笑，：“那时还没有白衣凹凸。而黑红蓝三衣本来就是无法被杀死。红衣鹿力和黑衣艾塔从来不以真身示人。每次像这样的会议，他们都不过是操控着自己的傀儡前往。本来此举不过是为了省尸，却没想到让他们逃过一劫。
至于我，杀死一个肉体，网络中便会启动另一个备份。”
凹凸募得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头顶。那条附在穹顶的水银流不安地流动。它就好像是穹顶一片没有固定形状的镜子，凹凸看到了自己狰狞的面庞。
“你以为我看不见？你以为我是个蠢货。”凹凸跟着银色的镜面移动着，但是与他和她指尖位置相反的却是凹凸居高临下的语气。在他的眼中，姚瑶已经弱地如一只受伤的猫一样。
“我只失败过两次，都是被卑鄙的手段打败的。但是这一次，我可不会失手了。对了，你继续逃，最好逃出战斗范围。我先要欣赏一下你瑟瑟发抖的样子，这样会让我很开心。”
移动的水银镜面尾端，一滴滴的水银滴落下来，像是受伤者所留下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