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这样很憋。”周宇翔嘟哝道：“明明什么都没做……”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这个话题太沉重。”李冰月顺手打开了电视，投影电视屏还在预热时，她狡黠地回眸一笑，顽皮地说道：“我们来看看你电视上的样子。”
周宇翔觉得她比以前更古灵精怪了。
“……在直升机的坠毁现场，我们依然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航空煤油气味。坠毁发生在今天凌晨1点左右……”
一团扭曲的残骸焦黑无比，就在它的不远处，深秋的稻田间还散落地散落着直升机的其他残骸。一根扭曲的螺旋翼斜插在田中，像是巨人落下的黑色断剑。稻田远处站着好奇的村名，不住地向残骸处眺望。
直播画面一转，李冰月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她没有看到周宇翔的照片，反倒是光乙和白菊的照片醒目地陈列在直播画面的左右分镜。
“……机组成员的身份经过确认，为白式集团CEO白菊及其副手。据了解，在昨日下午，两人受邀参加了军方的反恐军演，搭乘直升机返航途中发生了惨剧……”
倒是周宇翔一脸地淡定，冷笑一声，像是早就预料到似地，幽幽地说道：“呵，又来假死这一手。”
“……距离现场一公里处，军方发现被丢弃的‘针式’导弹的发射筒。‘针式’导弹是一种可以单人携带的地对空武器，联系到直升机黑匣子中所记录的爆炸巨响，军方不排除直升机的坠毁是秘结社恐怖组织的报复行为。”
周宇翔收起了冷笑，开始对自己一厢情愿的判断产生怀疑。细细一想，他也觉得“假死”一说站不住脚。虽然对于光乙来说，死亡之后激活克隆体可以天衣无缝地伪造出假死的景象。
但是白菊怎么伪装？
“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李冰月嚼着罐装肉，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周宇翔却只是盯着电视直播，发出“嗯”的一声敷衍，脑袋里的思绪堪比线团，混乱无比。
“其实不排除这是白式集团负责人伪装成他杀的可能性。”新闻评论员尖酸地评论到，他挥动着手指，分析道，“白式集团前CEO兼最大股东白兴海将所有权利都移交给其女之后，便人间蒸发了。反观这几年白式集团的运营状况，我们发现，其实白式集团的财政状况比他所投资的几个项目还要糟糕。这些年来，白式集团连续亏损，主营业务板块领域的市场占有率缩水了50%以上。”
“对了。”李冰月忽然搜索着墙壁上的符号与照片，最后手指落在了光乙的照片上，“就是这个人，好像叫光乙。我追查过他的底细。”
“他？有什么问题么？”周宇翔来了兴趣，盯着墙壁上的照片问道。视线顺着一条连自光乙照片的马克笔线条游移。跨过了整整半个墙壁，他看到那条线段的终结在另一个人的照片上。
“婳羽结社，张瑞睿？”对于这个结果，周宇翔顿时哑口无言，再次看了看，确信那张照片他没有认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3个月之前，两个人走得很近。”李冰月说道，“我还是在追查娄蓉蓉的过程中无意发现的。”
“娄蓉蓉？月妹，你还在调查他偷窃核弹的事吗？”周宇翔感觉李冰月对于使命的执行，似乎偏执到了顽固的地步。
“说来话长了，自从我‘活过来’以后。”李冰月指着自己的电子眼，解释道；“其实和警方的联系一直没有断过。我问过他们我是被谁救的，他们声称这是最高机密。另一方面，就像你之前说的，娄蓉蓉嫌疑最大的话，那更没有必要停止追查了。毕竟，他绝对想不到一个‘亡灵’会对他的事持续调查。”
光乙的照片旁紧挨着白菊，周宇翔指着那张照片，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怎么？白菊？”李冰月不明就里。
“没错，到了白菊一代掌管白式集团时，白式集团新旧债务交加，集团公司的财税报表上已经亏空了将近千亿，几乎可以说是濒临破产。屋漏偏遭连夜雨，白式集团孤注一掷的最后两个项目，仙都地铁和东沙区的大型地铁中转站项目，基础建设还未完成，资金链便已经宣告断裂。”新闻评论员继续分析道，脸上闪过了遗憾的表情，“而白式集团主要法人代表意外身亡，上千亿的债务便由白式集团的其他股东承担。对于白家来说，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如果我说，是白菊救了我们两个……”周宇翔不知道李冰月会作何感想。
“白式集团？”李冰月一脸诧异，“那水就太深了，他们不光和军方警方有联系，和婳羽结社也有着莫名其妙的关联。”
“而且还有秘结社。”周宇翔想起一些事，就着李冰月的话题说道。
“你是要说所有组织的幕后黑手吗？”李冰月冷笑一声，“仙都最大的商业帝国，自己操控着恐怖组织，黑社会组织和军方警方冲突吗？”
“操控说不上，只不过很多事……”周宇翔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天水，“明明可以平衡双方实力的，却意外地按兵不动，任由一方蚕食掉另外一方。有些骑墙派作风。”
“恐怕不是这样的。”李冰月摆了摆手，否认道，“你知道么，后来我才知道，比如那个婳羽吧，他们的军火来源我一直以为是军方的，其实归根结底，那些军火是白式集团的。还有你进行能力测试的那场劫案，对，就是那次我们抢了白式集团的股权文件。”她的手指向缓缓游移向墙上的某处，“白式集团内部没有人提供情报的话，文件所放的银行，保险柜位置，我们根本无从得知。这个人继续再追查下去，不光是情报，连白式集团的尖端技术，他都泄露给了一个组织。”
李冰月顿了顿，说道：“他把技术提供给秘结社。”
她的手指停在某张照片上，周宇翔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就好像有人告诉他，所有的一切，无论是黑的还是白的，甚至是灰的，都源自于一个人的布局中。军方，警方，婳羽，秘结社，全都因为这个人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照片中，光乙阴冷狰狞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