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白菊以为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热气球而已。
代表白式集团，她和光乙、罗琳一行人受邀参加反恐演习。前往演习的路上，她能明显感觉周遭紧张而压抑的氛围，持枪士兵严阵以待，混合在人群中的还有东张西望的便衣特工。道路上，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坦克和装甲车也出现了。城市中弥漫着一股隐隐约约的火药味，就好像是席卷全城的战事一触即发。尔后，随着演习地点越来越近，压抑的氛围的便越为地浓烈。
不安不光是城市的地标，天空中也时不时地响起引擎的轰鸣。如黑鸟般盘旋的武装直升机来回巡逻，伴随着一阵更为巨大的轰鸣，直升机之上的更高处，战斗机编队飞速掠过。
白菊发现自己错了，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热气球。用气球来形容它太不贴切了。确切地说，那是一艘空中的“战舰”。
发现比例大小错是在战斗机飞远之后。空中疾飞的钢铁雄鹰化成了一颗颗微不足道的墨点，而它却依然牢牢地占据了白菊视野中的一块。
直到白菊看清了“战舰”的外形，发现自己又错了。毕竟那样的武器本应该退出历史舞台，白式集团不会生产和研发这种堪称古董级别的空中武器平台。
那其实是一艘硬式飞艇，巨大程度超乎了白菊的想象——将一座摩天大厦横过来，放在空中。连堪称海上巨兽的航空母舰，在它的面前也会逊色不少。也正因为如此，这艘飞艇的顶端布有四条可供战机起降的跑道。
军方的人戏称其为“航天战列舰。”
对于这个外号，白菊诧异万分，既然布有飞机跑道，理论上更应该称其为“航天母舰”才对。不过让白菊更加不解的是，像飞艇这样的武器平台早就应该像“战列舰”一样退出军事舞台。
的确，飞艇椭圆形的身躯很壮观，其悬浮平台上搭载的武器多种多样。作为空中堡垒，它是军事专家们设想中的梦幻武器。它代表着暴力的壮阔美学与不可侵犯的威严。
但也仅是象征意义而已，不同于航空母舰拥有一支围其的战舰编队，空中的作战空间瞬息万变，这么大的一个空中堡垒如果没有绝对的领空优势，也不过是敌人空中力量下的巨大活靶子而已。没有空中编护航，一枚航空炸弹就能让它变成绚烂的高空火花。
继而，白菊深深地佩服坐上飞艇的军人。作为“空中棺材”的水手，需要近乎偏执疯狂勇气。
反恐演习自开始之时，那艘飞艇就悬停在高空中，像是一座俯瞰大地的宫殿。它又像是一只利维坦巨兽，威严地霸占了他们头顶的天空。
反恐演习的内容已经超出了反恐的范畴。像诸如人质解救，恐怖分子据点围剿，暴力逮捕等内容只是昙花一现般地闪过。白菊很快发现了，这场反恐演习不过是军方变相的军力展示。
银泰人质劫持事件之后，军方的形象在国内外一落千丈。人们纷纷质疑军方的能力，以将近100人重伤或死亡的代价，所换来的不过是区区10名恐怖分子的落网。但是据情报显示，除了失控的无形骸，那两天控制了银泰大厦的恐怖分子的数量至少是三位数。
所以军方急需一场军事演习来提升自己的形象？所以迫不得已之下，军方亮出了自己雪藏已久的杀手锏？这是白菊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
大概是20来辆的导弹防空车从广场的那一头开了过来，尔后列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队，停在了广场正中央。指挥旗手挥舞着旗帜，防空车放下了用于固定车身的支架，继而所有的导弹发射巢齐齐对准了天空。
等等，这是？白菊心里的疑问还未落定。广场上的火光便开始绚烂地闪动，一枚枚导弹争相恐后地飞向高空。
这时，高空好像正上演着一场焰火的狂欢，地对空导弹撞上了来自飞艇所发射的拦截导弹，此起彼伏地爆炸粉碎。
白菊忽然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空中。
她明白这些爆炸意味着什么，演习是如此地真实，以至于——军方使用了实弹进行演戏！
就如同白菊的反应一样，观众席上的各国代表，军事供应商，政界名流等等观众也都直起了腰，伸长了脖子，好像手中的望远镜都不够看似地，一脸惊讶地盯着空中。
令他们惊讶的除了实弹演习之外，所有人都在思考着同样一个问题。
如何办到的？
弹道拦截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是在视距距离内的拦截。目测地面与空中飞艇的高度，充其量不过800米的高度，以地对空导弹将近2马赫的飞行速度，再加上飞艇导弹发射的延迟，弹道计算机要在1秒钟之内算出飞来的将近百枚导弹的运行轨道，并计算出它们的提前量。
只剩下两种可能，要么飞艇上装有一架超级计算机，要么上面的乘员并非人类。白菊更相信后者的可能性。
白菊还在疑惑中，就看到无数弹头残骸如雪片般纷纷扬扬地坠落而下。所有的地对空导弹都被精确地拦截了。
继而是第二轮针对飞艇的演习。这一次，模拟的袭击方来自空中。数千架的军用弹簧刀无人机（自杀式无人机）铺天盖地飞上高空，以飞艇为中心，四面八方地一涌而上。
人们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无人机的运动轨迹是智能反弹道的，就像是空中的雨燕般飘忽不定，就算飞艇上搭载了超级计算机，它也无法在几秒之内算出所有来袭者的轨迹。
它们停滞了。
以飞艇为中心的球形区域颜色异常。仿佛是飞艇被一个全方位的灰色罩子所包裹，一旦有无人机进入这个领域，它就在空中诡异地停住了。
细细端倪，白菊发现球形区域内的无人机并没有完全停滞，它们不过是以一种缓慢无比的速度慢悠悠地飞行。这个速度比蜗牛爬行还要慢，如果不是长时间的观察，观察者根本看不出它们还在运动。
滞速力场？白菊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转念一想，白菊觉得还是不对，那个人的异能力所产生的物理现象虽然和所观察到的异像一模一样，但是其作用范围远没有这么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