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未济到头。”白菊嘲弄道：“你知不知道因为地铁建造和运营的惨淡，白式集团已经濒临破产了。”
“我看过资产负债表……抱歉。”
“我父亲说，葬送整个白式集团的宿敌，没想到那个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我。”
“如果克苏鲁能够成功苏醒的话，一切都能起死回生。神的权利远远凌驾在人类文明之上。”光乙顿了顿，说道：“这是黎明前的最黑暗，一旦放弃，等待我们的就是万劫不复。”
“我不想怪你，明白吗？怪就怪我的父亲野心太大，一个商业财团而已，竟然还想统治整个世界。”白菊朗声大笑起来，“结果到了现在，整个白式集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糟糕情况下，就算白式集团无法运营下去，还有最后的救命稻草。那个环形粒子加速器一旦建设完工，我们便和政府以及军方的利益捆绑起来了。”
“光乙啊光乙。”白菊的食指不断摇晃，数落起来：“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呢？环形粒子加速器项目——真正被捆绑的利益集团是我们！”
光乙的头低地更加卑微了，面对白菊的指责沉默不语。
呈方阵排列的人越过铁轨，朝着另一波惊魂未定的人群发起了冲锋。
这场交锋就好像是的过去和现在的相互厮杀。两方之间的装备差距十分悬殊。一边是手无寸，却面无表情，心无畏惧。一边是荷枪实弹，却惊慌失措，手忙脚乱。
冲锋发起的过程中，扑面飞去的子弹就好像是败者无力的呻吟。短短一瞬间，当人列的方阵冲将到枪手们的身前时，死亡便如被引燃的炸药一样崩裂。
然后，他们举起双手，张开上下颚，将败者们撕裂，撕咬。
就在几分钟之前还追赶着周宇翔的枪手们全军覆没。周宇翔目睹了全过程，除了出离了理智的恐惧，竟再也没有别的想法。
两个人返回到现场，却发现那里血流成河
“你看到那些人被杀死了，可是尸体呢？”天水疑惑着，用食指一抹地上的鲜血，温热而滑腻的感觉顿时传来，“奇怪，几分钟之前还活蹦乱跳地追着我们呢。”
周宇翔颤颤悠悠地指着他们所逃出的那条甬道。沿着他所指的看去，天水只看到无数条血迹蜿蜒，猩红的轨迹被无边的黑暗所吞没。
天水侧耳倾听，甬道深处传来了参差不齐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轻，那些人正在远去。、
“还需要更多的子弹……”天水自言自语地说道。
两人之间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许久，尔后白菊似乎气消了大半，主动打破了沉默了。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典籍，轻轻地再次放在案头上。
“再给我占一卦。”她要求到，“既然没有头绪的话，就用你那个预测未来的办法。”
“算什么？”光乙微微抬起头，疑惑地问着她。
“大趋势。整个地下世界未来几日的趋势，到底是什么，如果能知道我死在谁的手上就更好了。”
光乙点了点头，默默地从袖袍中拿出了六爻占卜用的龟盅。古旧的龟盅中装着三枚铜钱，他每每摇动几下，便小心翼翼地将龟盅中的钱币缓缓在手心上，默默几下三枚古币的阴阳排布。
他一共摇了六下，得出了一个上乾下离的卦象。
“这是什么结果。”
“很凶险的卦象，上乾下坤，地下有火，地火明夷。”光乙对于这个结果反倒不是特别地意外，解释道：“光明受损，前途不明，明争暗斗。”
白菊嗤笑一声，自嘲道：‘光明？我们这些地下的魑魅魍魉难道还能称得上是光明？”
“不，卦象上的光明意为，品行正直的君子。好像指的不是我们……”
“克苏鲁教里没一个好人，哪有所谓的君子。等等，你说的难道是周宇翔？”白菊又是冷冷一笑：“看来你对他的成见颇深啊。”
“这和我无关。”光乙徐徐地解释道：“动用预言者的能力，所推出的大概运势就是这么模棱两可。它也没有明确指出那个君子就是周宇翔。”
“你每次都是这种模糊不清的说辞，变通的余地很大啊。”白菊揶揄他道，“这个光明甚至可以说成是那个暗杀者对吗？”
她顿了顿，直接明了地问道：“那么我的死期呢？”说罢，一脸铮铮无畏，仿佛对于自己的死亡毫不避讳。
“抱歉。”光乙面有歉色：“我占卜从不算生死。未来就是未知的。”
“好一个不算生死。”也不知道是讥讽还是赞叹，白菊语气有些奇怪：“我们整个克苏鲁教团正在他人设下一个局中，更微妙的是，你号称无所不知却不知我会不会死。”
“如果他们要动手的话，有很多机会。这个复杂的局势恰恰表明，对方的目标可能不是您。”
“难道那个目标是你吗？”白菊反问道，又指了指一旁的罗琳：“还是她？”
“也许也不是。”
“针对周宇翔的暗杀已经失败了，难道他们还需要再来一次么？”
“有这个可能性，而且这次的杀手行为方式更为乖张诡异，连意图都不曾显示。甚至到现在，我们连对手的面都没见过。”
“秘结社黑白红蓝里，我只记得有两个人有这种布局能力，而其他两个不过是横冲直撞的屠杀者而已。”
“而这两个人也是最可怕的复仇者。”
“呵呵。”白菊再次自嘲道，多少显得有些无能为力；“所以这一次我们连帮忙都不可能了对吗？”
“只有作壁上观才不会把我们搭进去。”
僵尸的步兵方阵，周宇翔是这样形容这些人的。多亏了观玲的观察能力，他才能持续不断地追踪着这些步伐怪异的行军者的动向，同时又不会暴露自己的动向。
天水和黑市商贩讨价还价了许久，这才搞定了那名贪得无厌的商人。这一次，他干脆了买下了所有的子弹。然后将其全部装进周宇翔和他背后的棺材中。
这一次，天水决定一查到底，将收尸人的代理性工作彻底放下。
“我需要近距离观察。”天水说道，周宇翔的口头描述还是无法满足他的好奇心。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枪斗术大师，他从没遇过“僵尸“这种传说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