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级子弹
艾利顿正在为子弹底火而有些头疼。
因为，为了提升子弹威力，他需要雷酸汞。
雷汞[Hg(ONC)2]是一种呈白色或灰色的晶体，是最早用的起爆药。对火焰、针刺和撞击有较高的敏感性。百多年来，一直是雷管装药和火帽击发药的重要组分。
但制造起来确实十分的困难。
因为艾利顿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做。
所以他只能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炼金或者是化学家。
……
法拉尼尔结束完今天的试验后回到家中，妻子已经做好了烤面饼和蘑菇汤，还为他斟满了一杯白酒。
后两者都是便民市场销售的货物，特别是这种面目有些可憎的小龙虾，就如招牌上的介绍词一样：「你再也找不到比这更鲜香的美味了」，而他尝过以后发现的确如此。只要吃下一只，就很难忘记这种饱满而独特的味道。
当然，它的价格也十分惊人，大拇指大的一只就需要一枚银币，如果不是薪酬丰厚，法拉尼尔根本舍不得购买如此昂贵的食物。像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例如香皂、镜子，只要有钱，在小镇的生活远比一般的贵族要舒适得多。
艾利顿简直深不可测，这也是他感受最深的一点。
享用完晚餐，妻子递来了一封信。
“这是？”
“卫兵下午送来的，你当时还没回来，”妻子一边收拾餐具一边说道，“听他说，似乎是从洛丹伦来的。”
“是吗？”法拉尼尔走进书房，用小刀切开封口，取出信纸摊开。
开头第一句居然是「您好，尊敬的导师」。
这是奥尼茱斯寄来的信，他不禁面露笑容，坐在书桌前，细细研读起来。
原来自己离开洛丹伦炼金坊后，另一名炼金师卡波拉成为了新的首席。但此人心胸狭窄，获得了法拉尼尔留下的水晶玻璃配方后不仅向领主宣称这是他和法拉尼尔两个人的作品，还在炼金试验中有意无意地排挤奥尼茱斯。
他在信中诉苦道，或许是因为自己摸索双石制酸法时借用了卡波拉的学徒，最后却没有将成果提前告知于对方。现在其他几位炼金师似乎也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他，这让奥尼茱斯感到十分烦恼。
法拉尼尔大概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奥尼茱斯身为提炼室最年轻的炼金师，很多人都认为他只是凭借运气和自己的赏识才从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的。但首席炼金师对这种观点嗤之以鼻，硝石和绿矾都是寻常之物，为何是奥尼茱斯发现了双石制酸法而不是其他人，就已经足够能说明问题。观察力、记忆力、大胆地猜想和细心地试验缺一不可，这位年轻人的天赋甚至在自己之上。
在最后，奥尼茱斯还在信中附上了两条炼金公式，说是最近研究两酸时的新发现，与导师共分享。而法拉尼尔一眼就看出，两条式子的本质不过是酸与碱生成盐的中和反应，这样的式子他可以一口气写出十几个来。
叹了口气，法拉尼尔放下信纸，目光又移到了桌边那本被翻过好几遍的《初等化学》上。
改变一切的，正是殿下交给自己的这本“古籍”。如果不是它，自己恐怕仍和奥尼茱斯一样，还在混沌与迷茫中翻找着表层的泥土，并将其视为珍宝。
他拿过书本，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那是一张被整齐分割为一百来个方块的表格。
每次看到这张表格，他都会忍不住冒起鸡皮疙瘩，心中感到难以言喻的崇敬……和畏惧。
格子的左上角都标有一个小小的序号，至末尾一共是一百一十八号，除了前两排外，大多数格子都是空白，但是中间也有一些被填上了符号。例如二十六号：铁，二十九号：铜。
表格的名字叫《元素周期表》。
首席炼金师曾颤抖着捧着书，向艾利顿询问空白处的内容，得到的答复却是「原本是填满的，但他实在记不起来了」。
如果对方不是王子殿下，他最想做的，就是将整本书拍在对方的脸上。
按照书中的记载，这张表格已将世间所有元素都囊括在内——假若炼金术存在圣典的话，毫无疑问它就是圣典中最为耀眼的篇章。而令他感到畏惧的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绘制出这样一张图表？若是他们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炼金术又算什么？不过是一群孩子在泥沙中歪歪斜斜堆砌的城堡罢了。
法拉尼尔忽然想起了殿下的承诺，如果能把奥尼茱斯也叫过来，再拉上一群上次来不及带走的学徒，说不定就有希望塞满三所新实验室。如此一来，那本梦寐以求的《中等化学》也能拿到手中。
想到这儿，他立刻抽出一张白纸，开始书写回信。
事实上，王子殿下在会议上询问他是否对大规模制酸有了头绪，他并未实话实说，因为这些内容复杂冗长，讲起来十分浪费时间。最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这个方案是否行得通，毕竟他设想的制取方法完全是基于书本上的元素和反应原理编造出来的。
跟此前的炼金试验相比，这种假设甚至有点像孩童做梦时的呓语——用从没有见过的物质和前所未闻的反应方法，去制取一样跟原材料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东西，只因为它们拥有同一种元素。
但法拉尼尔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个方法说不定行得通！
毕竟此前的数百次置换试验，无一不说明了这本书所述内容的正确性。
有了初步的方案，下一步便是在实验室完成全套理论试验，因为殿下说过，能用工业方法大规模制取的产品，其流程同样能在实验室中再现出来。
信很快写完了，他没有过多的劝慰查尔斯，而是直截了当地向这名曾经的大弟子讲述了炼金的可知、可测和可求。法拉尼尔相信，任何一位对炼金充满兴趣的智者，都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目睹真相的机会。
将信纸叠好塞入信封里，再打上封蜡，接下来只用等明天交给愿意送信的行商即可。
做完这一切，他的视线再次移到了元素周期表上。
假若表上的空白再无补全之日，法拉尼尔只会觉得今后的生活都了无乐趣，好在艾利顿殿下的后一段话让他心潮澎湃起来，那些话语至今在他耳边徘徊不去——
「别摆出那副表情，周期表上的每个元素都是按规律排布的，你完全可以靠自己来填满它。」
「规律……排布？难道您的意思是，未知的元素也可以被推导出来，就像推导炼金公式一样？」
「没错，哪怕你从未见过它们，也能描述其模样和特性。」
「那……这个规律是什么？」
「你想知道？都在《中等化学》里。」
“那就大干特干吧！”法拉尼尔向着远方信誓旦旦的挥舞着拳头。
但这一干，就出了大事。
事实证明，化学家搞事情一定会搞大的。
艾利顿赶到实验室时，发现损害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至少用于炼酸的主间毫无损，而侧间的窗户玻璃被震碎了两块。
“领主大人，请你救救我们的导师！他伤得很重，快要不行了。”
见到艾利顿出现，一群弟子立刻围上前来，但很快被亲卫拦下。艾利顿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焦躁，“他人在哪里？先让我看看。”接着他回过头低声问丹妮，“还有没有其他人受伤？”
“我已经派人去请了，估计很快就到。”
“嗯。”
艾利顿点点头，在亲卫的保护下进入实验室。
法拉尼尔就躺在地上，地上留有点点血迹，一直延伸到侧间，大概是被人从事故地点拖到主屋里来的。他的脸上模糊一片，血和脓液混合在一起，应该是爆炸时溅上的强酸所致。手上则少了好几根手指，透过血肉可以看到白色的指骨。
学徒们已经做了应急处理，看得出来他们在洛丹伦时就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将人带离险境、绑扎止血、寻求救助……这些措施都相当到位。不过这种伤势放在平时，只用草药和自我愈合的方式治疗，十有八九已经没得救了。
艾利顿吩咐亲卫将门口守住，丹妮则走入侧间，想要找回席炼金师的手指。不然即使王子治好了他的伤势，他也没办法再进行化学实验了——这对根据地而言绝对是个重大损失。
“简直像被狂风扫荡过一般，”丹妮捏着鼻子道，“还有一股难闻的怪味。”
“那是二氧化氮的味道。”艾利顿扫视了小房间一周，窗子已经全部打开，中毒可能性不大，最多只是些残留罢了。试验台上的玻璃瓶碎了一桌，酸水顺着台面流淌下来，在地上汇聚成一道道水渍。
“记得翻找时用工具，别用手直接碰触它们，”王子叮嘱道，“柜子里有手套。”
为了防止安全，他给实验室送了十几双抗腐蚀薄型手套，不过看到炼金师现在的惨状，显然是在未佩戴手套的情况下进行试验的。若是戴了手套，爆炸就算炸断他的手指，至少也能把断指留在里面。
在试验台上方的储物柜中，一样东西引起了艾利顿的注意。他将造型奇特的瓶子取下来后，才现这竟然是便民市场里销售的白酒——而且里面的酒还被喝了不少，只剩下小半瓶。
法拉尼尔居然将白酒带进实验室？很难想象一位经验丰富的席炼金师会在试验时喝酒！
“殿下，现场准备好了，”亲卫报告道。
“嗯，继续守好门口，不要让学徒进入，”留下丹妮继续在一堆玻璃渣中翻找断指，艾利顿先行回到实验室主间。
对于艾利顿这种血海里打拼过的人来说，这种程度的治疗已是家常便饭。
“先把他脸上的腐蚀创伤治好吧，”艾利顿想了想说，“丹妮正在找你断掉的手指，待会给你再接上就行。”
“哦，我忘记了，我现在试试我新的治疗术，你等一下。”艾利顿将自己的白银之手靠近伤者，并放在炼金师胸口上方，闭上眼睛，法拉尼尔的伤势立刻生了变化——脸上不一会儿便痊愈如初，而断指处居然也开始向外伸长，就是度要慢上很多。先是骨头、接着是皮肉、最后是指甲和汗毛。大约一刻钟之后，他的手指才完全恢复原样。
就在这时，丹妮也从侧间里走了出来，““殿下，只找到三根，还有一根断指可能已经被炸碎了——呃？”
“你什么时候能做到这一点的？”丹妮惊讶地问。
“大概是一周之前，只要倾注足够的魔力，它也能慢慢长出来。”艾利顿头也没有回，“人身上每个部分都是由细胞构成的，断掉的地方肯定也会有细胞的损失，既然治疗术能弥补上这些损失，为什么不能将整个肢体全部补上呢？然后我就试着这么做了。”
“任何部位都能生长？”
艾利顿摇了摇头，“这种方法太费魔力了，长个手指还行，如果是手臂或小腿之类我就无能为力了。”
“额，好吧。不过，殿下，他醒了。”丹妮开口道。
“我这是……怎么了？”法拉尼尔皱起眉头，先是看了看自己完好的双手，接着摸了下自己的脸，“我不是应该——”
“应该在一场化学事故中伤重而亡，不过我救了你的命。”
“天哪，您是说您可以治愈炼金——不，化学实验造成的创伤？”没料到法拉尼尔的反应和他所想的大相径庭，“哈哈哈，这真是太好了殿下，如此一来我就可以不用顾忌危险，尽情测试反应了！”
“那么到底生了什么事？”艾利顿在心里松了口气，“你怎么还把白酒带进了实验室？”
“不，殿下，那只是试验用品，”席炼金师激动得道，“您让我试制的东西，我做出来了！”
“你是说……雷酸汞？”
“是的，殿下！所缺的反应物原来是酒精！”他一口气说道，“在此之前我试验了数十种原料都没有任何进展，烦闷时去市场买了些酒喝，才忽然想起《初等化学》上提过，酒精是种有机溶剂，同样也是一些反应所必须的原料。于是我把白酒蒸馏提纯后作为新试剂测试，结果第六次就成功了……数支试管中都出现了灰色晶体的沉淀，我当时还记录下了加热时间和反应温度，并取出其中一些做了测试，特性也和您说的一样——灰白色的针状晶体或粉末，极为敏感而暴躁。就在我想把剩下几支试管里的沉淀都过滤出来时，试管突然爆炸了。”
原来如此，艾利顿此刻也回想起来，雷酸汞是在过量硝酸中混入汞和乙醇，或者用硝酸*汞直接与乙醇反应生成。
“干得不错，”他拍了拍法拉尼尔的肩膀，“这份功绩足以让你获得根据地的最高荣誉和丰厚奖励。”
如此一来，定装子弹的撞击式底火终于有了眉目。
第二天的时候，炼金师已经毫无大碍了，趁着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艾利顿又让亲卫叫来了法拉尼尔。
如今雷酸汞的研制终于取得突破，新一代武器的研制也可以提上日程了。毫无疑问，热兵器时代口径就代表着正义，射速则代表着自由；威力越大越光荣，炮塔越多越平等……不过一个尴尬的问题便是，照这样发展下去，靠实验室法制取的两酸很快要跟不上消耗了。
例如想要提高射速的话，就必须抛弃残渣较多的黑火药，改为无烟发射*药也就是火棉，或者说火棉与硝化*甘油的混合物。高威力的炸药也同样如此，三硝*基甲苯（t.n.t.）做不出来没关系，可以用硝化淀粉代替，除了安定性不佳外，威力比t.n.t.还要大上几分。
以上无论哪种东西，都需要大量高浓度的发烟硝酸，提纯硝酸则需要大量浓硫酸，这些都不是实验室那点产量能满足的。换句话说，没办法用工业法制取两酸，即使研制出更高效的武器，也会陷入无弹可用的困境。
当首席炼金师走进办公室后，艾利顿开口道，“我有一个新的任务要交给你。”
“您请说，”法拉尼尔耸肩道，“只要不是出席什么典礼就行。”
“我需要更多的酸液，目前单靠化学实验室的那点产量已无法满足我的需求，因此你的新任务便是设计一套化工系统，可以高效便捷地生产两酸。”
“化工……系统？”他看上去有些迷惑。
“没错，由一个和数个完整的反应装置构成，只要投入原料，便可源源不断生产出成品，”艾利顿简单解释了下工业生产的本质，“我对这部分懂得也不多，只能靠你自己慢慢去琢磨。”
话虽然这么说，但王子也知道这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很可能花掉数年的时间来研究，还不一定会出成果。毕竟对方可以依靠的，不过是《初等化学》上的一些基本反应原理和化学方程式。
“我明白了，”法拉尼尔点点头，“您提的这些东西确实令我感到耳目一新。”
“不管你能不能完成，两酸都是我迫切需要的东西。”艾利顿顿了顿，“因此下个月我打算再在河边扩建三间实验室，并从领民中招收合格的人选充作实验员。你如果没时间教导他们，就挑选几名弟子来代管下。毕竟工业制酸法是个十分漫长的研究项目。”
大概是因为《中等化学》的诱惑，他一口便答应下来，“是，殿下。”
法拉尼尔离开后，艾利顿轻轻叹了口气。
艾利顿拉开抽屉，打算吃点糕点解闷时，却发现存放零食的抽屉里空空如也。
愣了愣，他抬起头，只见一根糕点已经递到了自己的嘴边。
“你在找这个？”对面的女子微笑道。
艾利顿咬住糕点，忍不住翘起嘴角，“我还以为你会就这样在迷雾里待一辈子呢。”
“那样也挺好的，至少别人看不见我，可我依然能看见你。”奥妮克希亚撇撇嘴。
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不知不觉消散了不少，看到对方熟悉的模样，他不禁也松了口气，“你之前说，不知道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嗯？”
“其实，像这样就挺好的。”
他现在觉得奥妮克希亚真的很可爱，那可是比传说中的可爱的多。
为了奖励奥妮克希亚，艾利顿最近都会特意制造些冰点心犒劳她，例如后世的经典美味冰激凌——用蛋黄、奶油、牛奶和糖水混合搅拌均匀后，再靠硝石冷却而成。奥妮克希亚对这种口感冰凉糯软又香甜异常的零食十分喜爱，每次小口小口咬着冰激凌、湖蓝色眼睛弯成一条缝的模样都会让他觉得赏心悦目。
除此之外，翻看丹妮送来的各项月末汇总表也是心情愉悦的一大乐事。
根据地到目前为止，人口再次翻了一番，已经接近一万八千人。加上安伯米尔每月都会“上缴”一批农奴，到来年突破两万大关不成问题。不计算领地内村落和乡镇人数的话，这个规模差不多可以与南海镇、这样的中等城市相媲美了。
稍微有些遗憾的是，人口增长了不少，质量却没有多大提升。目前接受教育的仍然是小镇的千余名原住民，而且很可能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才能顺利毕业——高文之前开办的私人学院虽然造就了一批先行毕业的人才，但不到百人的数目相对于总人口来说仍显得微不足道。
或许应该先对东境难民展开教育，而不是等建好了足够多的宿舍小区再做这一步，艾利顿暗想，毕竟教育提早进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根据地的工厂展势头也十分良好。
经过大半年的建设，工业园区如今拥有三座工厂正在运营：分别是两座蒸汽机生产厂和一座子弹加工厂。一号厂的工人数由刚成立时的十来位铁匠扩充到现在的一百多人，后续加入的基本都是原住民——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一批学徒逐渐成长为工匠，再带动起下一批学徒。
二号厂的工人则属于吉安娜商队，仅仅几天的时间，他们便大致掌握了各台机床的使用方法，尽管良品率比较糟糕，不过相对一号厂的铁匠们，这些工匠的月表现显然更加出色。只是在契约到期前，他们所生产的蒸汽机都归艾利顿拥有。现在两座工厂每月差不多能生产八到十台蒸汽机，也是根据地最主要的收入。
至于子弹厂，建成后直接交给了县大队，不单入口处设有岗哨，四周安排了巡逻，就连生产工作也是由士兵负责。经过一周的试运行后，目前已开始批量生产新一代定装子弹。
艾利顿设计的流水线并不能实现全机械生产，无论是底火、火药还是弹头，都需要人力装填压实。主要的加工工具是两台机械冲压机，一台可以将奥妮克希亚切割好的铜片压成弹壳形状，一台则用于冲压底火杯。
士兵们只要将雷酸汞粉末均匀置于两片薄纸间，粘紧纸片，夹入底火杯内，最后把底火杯塞入弹壳末端的环形凹槽里，就算大功告成。至于装填黑火药和压实弹头的流程，就跟之前的复装练习一模一样。
工厂人数不多，只有四十来人，差不多每天都能生产出五百多子弹。艾利顿打算将这四十来人变为专职的加工人员，以维持子弹厂的正常运作。
接下来艾利顿打算补上的是肥皂厂和香水厂——前者是军工业极为重要的一环，而后者或许能为根据地开辟出一条新的商贸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