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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骑士断剑(中)

卢瑟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究竟作战了多久。从离开格陵兰之后,他就一直伴随着自己的将军,那个自己过去常常瞧不起、深以蔑视的沃尔夫。这个矮个子的小小诺德人和他一样,连姓氏都不曾拥有,如果一定需要一个姓氏的话,只能按照诺德习俗,以‘父名加上松(son)’作为代替。

还记得小时候,每次自己路过沃尔夫的家门口,都会好奇而又深带蔑视地看向这个祭司的木屋,或者和其他熊孩子一起,趴在窗户前看。他们背着木柴,好奇地观察着这家从不劳动者如何生活。不知道为什么,卢瑟的目光总是放在沃尔夫身上,他能感觉到,那是个非常孤独的孩子,就像是站在高塔上的少年一样,那双永远扑朔迷离的眼睛,是卢瑟童年时最不理解的疑惑之一。

他已经有些忘却了,自己的父母得到麦子时,那揉搓着金黄色的粮食,泪眼摩挲的样子。也忘记了那个十七岁的沃尔夫扛着袋子,一家一家去送粮食的样子。战争总是让人疲惫而又忘记过往,卢瑟也是这样的感受,仿佛风雨迎面击打着面庞,只有抛弃所有的包裹,他才能一次又一次地活下去,才能有一天牵着梅林的手掌,站在属于自己的领地上,宣称自己是整片农庄和牧场的领主。

可他永远也忘不了,当自己的粗鲁为当时还没有名字的黑加仑军带来麻烦的时候,沃尔夫曾经拥抱着没出息地哭泣的自己,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卢瑟,我的兄弟,相信你自己,我也相信你。可以的。我们可以一起渡过海洋,去征服我们从未见到的新世界!到我们老死或战死时,我们将为我们的友谊感到骄傲!”

他一直记得,哪怕在提哈的死人堆里,卢瑟都记得,一定要看着托曼把沃尔夫抬走,才能安下心来,继续指挥撤退。如果说战争是光荣的,那么卢瑟一定觉得那个人是在放屁,但如果说战争中一点光荣都不曾存在,那这个人一定是坨狗屎。直到现在,卢瑟依然为自己忠于朋友,而非为忠诚于所谓的雅尔感到骄傲。

“沃尔夫,等一下!”卢瑟叫住了沃尔夫,看上去这位战士对本次行动深表怀疑,在罗多克弩手们噼里啪啦的扣弦声中,他爬在沃尔夫耳边说道,“您稍微往后站一下,这里有我来做前线指挥。”

沃尔夫摇了摇头,固执地戴上他那缺了一只角的牛角盔,虽然看上去微略有几分可笑,但是毫无疑问,每一个跟随着这顶头盔作战的士兵都不会忘记,他是如何手持长剑,以微不足道的战技一马当先,激励起士兵们作战的欲望。和其他的雅尔走上最前线不一样,沃尔夫的作战发挥作用另有原因——连如此弱小的沃尔夫都在最前线拼杀,自己又有什么道理去龟缩在后呢?

“将军……唉!沃尔夫!等等!”卢瑟生气地把他从后面拉扯住,经过锻炼的沃尔夫依旧是沃尔夫,和带领最精锐部队的剑士团团长相比,还是一只刚刚会跑步的小奶狼,“你就那么急于去送死吗?”

沃尔夫郁闷地努了努嘴,愤慨地把挥拳抗议:“你怎么变得和托曼一样,动不动就这个不行,那也不行,当时我拿着长矛冲在最前面,你还叫好来着!”

“然后你就差一点点就被霍尔德那个狗王八蛋打死了。”沉浸在往昔总是让人软弱,而又变得缺乏抗拒心,“我答应过托曼,坚决保护你,那么就一定会做得到。”

“啊,一个被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皇家侍卫的话,你也要听啊?”沃尔夫笑嘻嘻地拍了拍卢瑟的肩膀,“以后咱们黑加仑军可以比赛,看谁更怕老婆。”

原本像这样沃尔夫亲自出击的战役,托曼是百分百会出现在沃尔夫身边。但凡事都必定有意外,尤其在希尔薇需要照顾的时候,更是如此。在最后追击的时刻,伊瓦尔执意要前去观看,希尔薇认为对于拉格纳·洛德布罗克的孩子来说,这是必须的教育,于是带着伊瓦尔来到了战场。

也许对于盾女而言,宿命就是要被一个匆匆撤退的罗多克弩手射出的箭命中,她的锁子甲在十步之外被攻城弩一举贯穿,右肩上的伤口几乎染红了整身内衬与铠甲——即便如此,她也只用了一只左手、一分钟,就切掉了那个罗多克弩手的手指和脑袋。

本来盾女小姐已经安慰过托曼,告诉他肯定没有问题,只是看上去出血量很多罢了。可托曼先生实在不敢保证,把希尔薇小姐绸缎般轻柔的身子抱起来,左手就没有离开过盾女马尾掠过的脖颈,右手就没有离开富有弹性又不失柔软的腿间,直到包扎完全完成才敢放下落地,仿佛稍微一松手,希尔薇就会因为伤势过重,融化在地上。

好不容易托曼才相信希尔薇不会死,这只是个小伤口,只要敷上戴安娜小姐留下的禅达药膏,就可以防止感染。结果沃尔夫一句“还要观察一天,你就别跟来了”,彻底让托曼死了心,恨不得一头埋进希尔薇的怀里,呆上一天动也不动。

“你当时说那句话,就是想自己上战场,对吧?”卢瑟把剑抽出来,弩手们的箭矢仍旧没有停歇,密集的箭道如同织布机的梭机一般,穿梭在玫瑰骑士团步兵与黑加仑军之间,源源不断地收割着生命,但将近五十步的距离,无论如何斯瓦迪亚的弩也做不到撕碎锁子甲和内衬的防护,但只有棉甲武装衣的斯瓦迪亚轻装步兵却往往被击倒在地,“只有自己,奔驰在战场上,不需要一举一动都被牢牢保护,这就是你想要的?”

沃尔夫看着那些接连倒下的斯瓦迪亚民兵,他们惊慌失措的面孔与中箭的背部,让这位诺德的雅尔,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就像自己的士兵被践踏在马蹄下,甚至连叫喊都做不到的时候,他用力想要做到的。那些苏诺来的无辜士兵,就和那些至死也没有看到提哈胜利的士兵一样,同样地年轻,同样崇拜着他们骄傲的指挥者,却也同样地倒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毫无尊严地死去。

“是啊,这就是我想要的。”沃尔夫看着那个绝望拼杀的骑士,罗斯·科迪的面孔在人群中若隐若现,即便他和他的骑士们拼杀在最前线,哪怕他的家族兄弟维萨克斯带着扈从们击溃了部分弩手,哪怕他们的民兵依旧在巨大的伤亡面前保持着士气,他们的结局还是不可避免地注定了,“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或者更多的敌人,在这一辈子都将他反反复复地磨炼。卢瑟,这是句蠢人说的话,现在,立刻,我要亲手献上他的结局。”

剑士们敲打着盾牌,如同饱经训练的牦牛一般踏步前进,只不过没有毛皮而穿着铁甲,没有牛角而拿着剑与盾牌。他们不紧不慢地在斯瓦迪亚民兵的眼中慢慢放大,诺德人格外高大的身材、金黄色的辫发与海洋般的蓝眼睛,在从来没有见过北方战士的斯瓦迪亚人眼中,简直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怪物一般。

腹背受敌的斯瓦迪亚人在鲜血中洗澡,罗斯一直张望着远方的援军,却永远都是令人失望的空荡荡。等到第一把诺德剑刺入苏诺之子的胸膛,第一个同乡士兵倒在了诺德人的手中,罗斯才终于如梦初醒,自己鲁莽地跳入了不该来到的圈套。

到处都是卷土重来的罗多克人、野兽般撕碎骑士喉咙的诺德人……真是像极了提哈最后的时刻。只不过,和提哈不一样,现在指挥官是他自己,而敌人也绝非不可战胜之敌。如果说那些包裹着铁甲的野狼剑士们有什么弱点,那么一定是他们空空如也的大脑,而只要将其用剑摧而毁之,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将被拯救。

“特略!”罗斯把浴血奋战的手下拽到身边,替他格挡下重重的一击,反手一剑劈中了诺德剑士的锁骨处,将后者击退,“带着剩下的所有人,坚持住阵线,我们去杀死他们的头目,你这里一定要保住阵线稳定!”

满脸是血的特略麻木地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看着罗斯远去的背影,才终于与所反应,急切地大喊起来:“罗斯,你要去哪里,疯了吗,退回到船上才是现在应该做的!”

“我们还没有失败!”罗斯一字一顿地说道,用剑拍打着骑士们的盾牌,示意他们跟上自己,“斯瓦迪亚的骑士们,组织进攻!既然路西法想要把我的命拿走,那他可得看看,自己的心脏里,能够挤出几滴血来!”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维萨克斯和家族骑士们拍打着盾牌,拥簇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直面那可怕的诺德军队,像是利剑一样对诺德人的进攻做出了回应。诺德的剑士们似乎也意识到了现在面对着真正的敌人,他们重新聚拢了阵线,如同巨龟般稳固着盾墙。

罗斯抽出长剑,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在护面盔之后,那双无法动摇的眼,紧紧咬住了那个在诺德剑士中显得非常扎眼的身影。他挥起略有缺口的长剑,指向正在收拢的诺德人,迎着飘散着鲜血的空气,如同积攒百年的火山般发出怒吼:“圣玫瑰骑士团的骑士们,我们就要失败了,就像这个时代斯瓦迪亚所有不幸的骑士一样,现在我们面临着灭顶之灾。也许时运不济,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骑士们安静地听着,从罗斯的得力助手维萨克斯,到小小的扈从奥雷托,脸上毫无惊恐之意。

“即便没有坐骑,我们依旧是无坚不摧的骑士,骑士并非因骑马而骄傲地成为骑士,而是因为心比剑更加勇敢!以圣神之名,我们冲向胜利……或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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