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这恭敬姿态不知怎得招了裴秋实的厌恶，他一脸嫌恶的像是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行了，记得这条线别跨过去！”
“是的先生。”
对春娘点了点头，裴秋实想了想干脆又把手里一直提着的箱子扔给春娘：“给我拿好了，掉个渣我就唯你是问！”
其实春娘也不知道这个小箱子里有什么，她一脸疑惑得看了看双手捧在怀里的箱子，又看向裴秋实正要问什么，就见裴秋实转身就要走。
心中对先生的信任压过了春娘那点小小的疑惑，大概在她的心中觉得，先生做什么都是对的，她只需要听从就好了。
可站在一旁的吸血鬼却不这么想，他正想跨步追上裴秋实，却让把那箱子放到脚下的春娘抬起胳膊一横拦住了。只得止步于那根线之外，抻着嗓子对裴秋实的背影喊道：“这位守护者大人，您是不是忘了我了？”
“你能把那玩意叫回来不？”
“圣器有她自己的想法，尤其……现在她饿了。”
听了这话，裴秋实头也不回得对吸血鬼摆了摆手。
“咳。”春娘满脸鄙夷得撇了一眼那细胳膊细腿的吸血鬼，双手胸前交错，十指纠缠摆出个莲花状的印决，盯着裴秋实的背影沉声说道：“呆着干什么，躲我背后去！”
在另一头，完成了功力凝聚的老方不丁不八得站在原地，虽然那银白色的光雾已经消逝不见，但裴秋实还是走到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就站定了脚步，因为此时老方身边无处不在环绕的无形气息，让他感觉到这个距离就是极限了，再接近搞不好就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
“很聪明嘛，裴家小子。”老方看着一脸谨慎表情得裴秋实，难得开口真心实意夸了他一句，转身面冲那仓库，双手在面前一合摆出个类似佛家合十得动作，须弥之后双掌分开时，一根骨节如玉得九节鞭被他从双手掌心凭空拽了出来。
左手握着这根无风自动，如一只灵蛇般左右摆动寻找目标得九节鞭，手腕一抖骨节自动接合，让它变成了一根足有手腕粗得铁锏。
“哎呦，老方您这是要出真功夫了？连自己性命交修的兵器都拿出来了？”
单手握着这根锏得老方，右手自然垂落在身侧掐了个决，回头看向裴秋实开口问道：“裴家小子，再问一遍：开路即可？”
瞟了眼老方垂在身侧得右手一眼，裴秋实勾起嘴角笑了笑，就算不看那只手，光是听老方变得古怪，每一个音都产生了无数共鸣，像是许多人在共同吟唱得声音，就知道这老小子打着什么主意。
不就是他之前提到得四个字：‘言出法随’么，老方现在是怕了裴秋实了，生怕再整出点什么幺蛾子来，赶紧就把这事定死了完事了。
为了安老方的心，裴秋实特别干脆得点了点头应道：“嗯。”
这一声单纯的答应可安不了老方的心，做为从唐朝活到现在的老油条，活得久了吃的亏多了自然也就长了记性，裴秋实发出的这声单音可是能歪出不少解释的。
说句难听的，就算是这小子转头不认了，老方都没处说理去。
盯着动作不变的老方，裴秋实当然知道对方那张写满了不满意的脸代表着什么意思，他又笑了笑指指头顶：“我说你个老方，敢把天道请出来？就不怕它老人家一时想不开，先降个雷劫把你这个现行给解决了？”
“那是过会的事。”老方摇了摇头：“天道晦涩不明，自宋那次大战之后便多不显形，再说就算是真要降罚下来，也得等因果都落在我头上再说。”
见没办法混过去，裴秋实又点了点头：“你这个小心眼的大老虎，好吧，那我就应了你：裴家十九代传人裴秋实，在此立誓，若开此路，再不纠缠。”
话音刚落，两人中间就闪过一丝白光，裴秋实刚才所说的话隐隐从中又传了出来，这表示他的话已经在天道上备案了。要胆敢违誓，虽说裴秋实没说什么天打五雷轰，但自然有各种各样的倒霉事在前面等着他。
这也是古人说不能轻易立誓的原因之一，当然天道可管不了那些普通人，管的都是这些召唤天道意识来见证誓言的修行者。
听了裴秋实的话，老方散去了手上印决，瓮声瓮气得丢下一句话：“这可是你说的。”
转过身看向面前的仓库，在两人耽搁的这几分钟里，时钟的指针早就走到了寅时，随着老方一声低吼，浑身腾起白色光雾，这些光雾犹如实质一般裹在他周身，隐隐形成了一身盔甲齐全的唐制明光铠模样。
微微把目光从老方身上挪开，裴秋实后退半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袖子，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刀割般，切口光滑的口子。
站在当地的老方，摆了个不丁不八的站姿，双腿微微分开，手里的铁锏微微抬起，受到其上附着的气息影像，锏身移动轨迹周遭的空间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细细裂痕。
当锏身横过齐眉时，老方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从口鼻呼出，那气流在他面前形成尺长的白色锦带，缓慢缠绕到了锏身上。
接着老方竖起手中铁锏，向前劈下，这动作似慢实快，不到半个呼吸的功夫手中的铁锏就被他收了起来，但面前还残留着锏身落下的残影，层层叠叠一路向下。
而伴随着锏身的虚影一层层消失，老方面前的空间也被撕开一条约么有一人高半人宽，两头尖中间粗，乍一看像个枣核，又如同他眼中竖瞳一般的裂隙。
盯着那裂隙沉默了几秒，裴秋实突然挑高嘴角，双手交击啪啪鼓了几下掌：“有道是唐时明月宋时虎，老方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这功力又精进了！”
在面前画了个大圈，裴秋实接着夸道：“师傅他老人家说，靖康时华夏修真界尽起精锐远赴草原对抗域外天魔，所有人无分正邪、无分妖鬼人魔统称同袍，您就是当时妖修的顶尖人物，要不是您最后鼓荡全身精气神用力一劈，也没办法撕开天魔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