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梅给学员们讲解完毕，然后鼓励了一番。
她希望所有学员，尤其是男学员，在最后关头努力冲刺，争取考出好成绩。
因为这次考核的成绩，决定了考生们能否获得定栖证，在此基础之上，还决定了男性学员将会获得哪个国民等级。
这次班会过后，学员们挑灯夜战，更加发奋啃书本。
考核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综合考核有两项，笔试和面试。
第一天，是统一笔试，所有科目的考试内容，都集中在一张试卷上，满分150分。
考试过后，曾强夫感觉良好。
自己应该能拿高分，名列前茅。
与阿浣和啪胶对过答案之后，觉得他俩也没问题，啪胶虽然差点，过关也是稳的。
现在就看第二天的面试了。
于思梅之前已经提醒过学员们，面试考的不是课本知识，而是一个人的综合素质，成绩分为优、良、中、下四个档次。
面试的主考官，是来自器资鉴定部的官员，以及她的两位副手。
“我叫裴应素，是你们的主考官，请坐，曾强夫同学。”
主考官裴应素，随和，淡定，首先打招呼。
她一身职业装扮，头发盘起，戴副金丝眼镜，整个人显得沉稳干练。
这种气质加上女人天生的妩媚，形成了一种特别的魅力。
“你好，主考官，裴女士。”
曾强夫恭敬地行了一礼，才坐下。
“紧张吗？”裴应素笑意和善。
“是的，有一点，我听说面试的结果很重要。”曾强夫如实回答。
“那你期望什么样的结果？”
“我希望，能够顺利地获得正式的国民身份，然后，能够达到一个理想的国民等级。”
“哪一个等级是你的理想？”
“上男。”
“哦？野心不小啊。”裴应素绽露微笑，气质迷人，“在你们那个世界，是没有男人等级的吧？”
“是的，没有。”
“那么，初次接触到等级的概念，是什么感受？”
“嗯……这种感觉很微妙，要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
“没关系，请说。”
“感觉自己像是商店里、被人筛选和品鉴的商品。”
“这样的状况，会让你觉得舒服吗？”
“说不上舒服，但是让人充满期待，觉得在生命的前方，会有不可思议的风景在等着我。”
“不错，你心态挺好。”裴应素表示赞赏，“那么，下面我们正式开始，我随机抽取一张考卷，考卷上会有三道题目，我提问，你回答。希望你能出色发挥，达成理想。”
“好的，谢谢。”
“第一道题目，是这样的：如果有一天，你的母亲、妻子、女儿，三个人同时落入水中，她们都不会游泳，都有淹死的可能，而你只能救起其中的一个，那么，你会选择去救谁？”
裴应素说完，旁边一位副考官立即按下计时器。
曾强夫必须在四分钟之内完成思考与答题，超时将会没有成绩。
曾强夫大约思考了十多秒，很笃定地回答：“我会救我的妻子。”
“说出你的理由。”裴应素要求。
“我是从一个丈夫的角度，而不是从儿子的角度，也不是从父亲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每一个男人，都有一个最应该保护的女人，那就是他的妻子，因为只有这个女人，才是贯穿他一生的主题，也只有这个女人给他的责任，才是担负一生的。在题目所假设的场景中，原本还有两个男人应该出现，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我的女婿，这三个男人，各自履行责任，救起自己的女人。可惜，最好的局面不存在，而我又只能做一种选择，那么当然的，我就要履行我最该履行的责任，救起我的妻子——回答完毕。”
裴应素略一思忖，在考卷上打了个评分。
“很好，恭喜你顺利完成答题。这道题目，没有正确答案，我们只是要看你如何表述想法。”
裴应素接着提醒，“那么准备好，下一道题。”
“这道题目是：在东狮国，一直存在各种势力，暗中从事反对现政权的秘密活动。假如这些反对组织找到你，让你加入他们，你将做何决定？”
曾强夫稍微愣了下。
他没有想到面试中，会出现这么尖锐的题目。
“我肯定不会顺从他们。”他说。
裴应素听出其中的敷衍之意，微笑，“几乎百分之百的考生，都会这么回答，我们想听到的是你充分的阐述。不要着急，慢慢想。”
曾强夫脑筋转不停，手心冒出了汗水。
有些答案，是很容易想到的。
比如：女性政府是个好政府，反对它是一种罪恶行径。
又或者：本人对女性政府一向是忠心拥护，绝不会跟那些反对者同流合污。
还有高级点的：女性政府诞生的时间并不长，出现各种不足是很自然的，应当给予它足够的耐心与时间，简单粗暴地反对它，不可取。
这些答案，过关是没问题，但评分肯定不会高。
官方出这样的考题，要的不是考生的立场。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表现出来的立场，是根本靠不住的。
在这里，要的是头脑、智慧。
曾强夫思索着，慢慢开口：
“一个政权的统治是否稳固，不在于有多少人反对它，而在于有多少人拥护它，因为反对的因素，是一定会存在的。当然，不管是反对者还是拥护者，他们都有充分的理由，来支撑自己的立场。作为一个还没有融入东狮国，对这个国度尚且缺乏了解的准国民，说实话，我还不能对反、拥双方做出什么定论。我想说的是，如果这个女性政权是正义的，那么反对它的人终将会越来越少，多我一个，也无济于事。反之，如果它是非正义的，那它的反对者就会越来越多，少了我一个，也不会损失什么。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我都没有必要加入反对组织。”
回答完毕，刚好到时间。
三位考官都盯着曾强夫，看了一眼，别有深意。
“不错，再次祝贺你。”裴应素保持微笑，“请继续努力。”
“最后一道题目是：如果你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女人，那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啥？
变成女人？
曾强夫忽然嘿嘿两声。
这题目出得也真够逗比。
负责记录要点的那位副考官低着头，严厉的目光从镜片下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