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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月下悲歌 上

那手染血腥,嘴巴里嚼着母亲血肉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姐姐。

小夜星眼泪簌簌流淌而下,脸部扭曲了,哭出声来。

他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一句一句质问着:

“为什么!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母亲她做错了什么??”

“她是个麻烦啊。母亲对我们而言,是个负担,不是么?”鲜血像红艳的涂装,她獠牙轻张,舔了舔嘴唇,有种非人的娇艳。

“不是啊,那可是我们的亲生母亲啊!”小夜星咆哮着,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

“这么多年来,你我的孝心都已经做尽到了。十几年来,母亲躺在床上。十几年来,我们唯一看到的事情,就是看母亲在不断地受苦。”

小夜星已经泣不成声。

“她受苦,我们也受苦。她解脱,我们也得解脱。已经够了,不是嘛?”

她慢慢地走进小夜星,滑腻的手掌婆娑小夜星哭泣的脸颊。

“我不想再忍受她的束缚。母亲,已经死了。不要哭了,弟弟,你解放了,应该高兴才是……”

“不!!”看着身体已经残破不堪的母亲,小夜星再也忍受不住。

“你不是我的姐姐!你是个畜生!!!”他抓起旁边一个木棍,叫喊着冲了上去,誓要为母亲报仇。

今天的姐姐貌似已经拥有,超越平常人类的力量。

她叹了口气,仿佛很是可惜般地说道:

“那就没办法了。”她伸手成抓,斜劈而下。

木棍断了,尖锐的痛感袭来。小夜星感觉自己的身子,仿佛在一瞬之间,从额头到胸口,被利爪劈成了几个部分。

温热的血冒了出来,他的瞳孔被血污沾满,再也看不清亲人的面容。

倒下的一瞬间,自己脑袋冒出几个疑问:

姐姐,我那个温暖的姐姐呢?以前和自己一起放风筝,会给自己扎狗尾草做成的小兔子。笑着为自己缝补衣服的姐姐呢?那个掉进泥巴里,还仍然嬉笑打闹,拽着自己耳朵嚣张地催自己认输的姐姐呢?那个自己要外出打工,却做了满满三大包饭,硬是让他每个都带着,吃光了就快回来的姐姐呢?那个几天不见,总是撞着自己的肩膀,撅着嘴巴揶揄自己说,别再长高了的姐姐呢?

都去哪里了?

所有美好的记忆,都破碎了。过去如幻灯片一般,一片片地放送。那虚假的一生,恍如梦境。

错了,都错了。

梦醒了,内心只空留无边的后悔,还有恨意。

他身体略微抽搐,躺在温热的血床里,额头的鲜血还在不断涌出。

他想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帘上已经粘满血污。

姐姐骑压自己身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附在他耳边蛊惑说:“不是有人讲‘久病床前无孝子’啊。弟弟,就不要伪装了。姐姐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姐姐都知道,全部都知道。侍候了那么久的母亲,你也感到厌烦啊。”

“哼~”小夜星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声轻哼。

“还在生气?那么多年了,你不说,姐姐也知道。你的孝心早就尽到了,完完全全尽到了。让母亲安心地死去,也是为了她好,为了我们好。”

“向姐姐认错吧,姐姐还会原谅你。”她柔声说,用鼻尖,在小夜星的伤口轻轻蹭了下。

“啊~—”小星星吃痛龇牙,沙哑叫出声来。

“嘿嘿~,“”她娇笑着。“这句呻吟,是为我而叫的。”

“弟弟,我亲爱的弟弟,伤口虽然不太深,这样下去失血过多,还是会死哦~”

那姐姐笑着说道。露出尖尖的牙齿:“一口就好,只要轻轻地一口,我们就会成为新的家人!和一个更完美大的家庭!”她看着自己弟弟的脖颈,呼吸越来越炽热。后来又摇摇头,很是沮丧。“但是,我想让你亲口说出来。不行嘛?”

“告别短命种,拥有无限幸福的未来。呐,弟弟难道不觉得,这样也很美妙吗?”

姐姐越说越是激动,脸上热情的神色,已经有一些偏执和狂乱了。

小夜星使劲全身地力气,扭了下身子,翻身将她掼向一边。

姐姐被小夜星从身上甩下,变成低头坐着,长发垂下,单手撑着地面,显得很落寞。另一只手闹别扭似的,一下下揉掐着自己的裙边。

“果然,姐姐魅力,不够啊~”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是被人抛弃的木偶。“果然,是弟弟喜欢上了其他女人么,喜欢上了外面那间房屋里,还在睡觉的那个坏女人嘛?”

随着呼吸抽动,小夜星从上而下,聚了一大口气,叫了一声:“小娟~”

听到弟弟叫喊自己名字,姐姐突然听到指令般打直了身子。

“你肯叫我了!你肯叫我名字了!!”

她欣喜弱狂地回应到:“我在啊,你说呀,啊~~我这么幸福真的可以嘛?”

“后面……”小夜星脸上的血污已经成血痂,缝隙间,接着朦胧的灯笼光,倒是看清了屋内景象。

“后面?”她蓦然回首。只见一个切菜的砧板,裹着夜里的冷风,呼啸着,对着自己的头部,撞击而来。结结实实,一下拍击在自己面上。

小夜星的姐姐,被直接打了个旋身,晕了过去。

“呼——”露娜长舒一口气,“感谢配合!啊~你没事吧?”把这名字有个娟字的女人,推到一边,赶忙查看小夜星的伤势。

“有点……严重……”小夜星回答道,他的血液,已经大量流失了。 如果不找个地方赶快止血,恐怕出血过多,身体就要冰凉了。

露娜掏出小刀,割开自己的裙子和衣服,划成一道道长条布条,撕扯下来,先帮他简单包扎了一下。接着搀扶起小夜星,将他一步步,拖向门外。

然而门外村子里,已经是另外一片地狱般的景象。

到处都有呼天喊地奔跑着的路人,被一个个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的吸血鬼扑倒,咬断脖颈,大口啃食;有的直接被拍碎了脑袋瓜,像吃西瓜一般,用手挖食脑髓;有的被绑在树上,用锋利的刀片,一刀刀地割下肉块,剔出森森白骨;有的被拔出舌头,用刀切割,一片片地蘸着血浆吃进肚中;也有的被扯着四肢,直接飞到空中,撕裂成四五段;有的被开膛破肚,肚里面杂碎掉里一地,人未死,还瞪大眼睛,惊慌叫着;更有的胆小的,跑不动腿,缩在墙角里,吓得头也不敢抬。被吸血鬼们,用一块块肉块五脏丢在他身上,将他埋起来,逼他吃下嘴边的这些肉块内脏,看他狼吞虎咽地样子,哈哈大笑,对他嘲笑逗乐。更有林林总总,难以描述的恶行,在持续上演着。

小小村子内,满眼都是末日般的景象,露娜和小夜星,仿佛置身于人间炼狱。人类嫣然已经成了遭受被残害的家畜,毫无抵抗能力地被单方面屠杀着。

几个无翼的吸血鬼,应该是刚刚转化没多久的吸血鬼奴仆。看到蹒跚前行的两人,远远跑着冲了上来,露娜肩抗着小夜星,那个方向,正好是露娜的视野盲区。

待到露娜发现这两只吸血鬼的时候,两个吸血鬼已经十分接近露娜和小夜星,差不多只有,大约两丈距离了。那怪物龇牙咧嘴,口涎滴落,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露娜看到了他们发黄的牙齿,尖尖的獠牙,她清晰地闻到,他们口中说发出的,阵阵烂肉的恶臭。

再躲闪,已来不及。眼看就要被这几只新生吸血鬼,扑倒啃食。

下一个瞬间,一道白色身影,倏然斜插入两人和吸血鬼之间的缝隙,骏马飞驰而来。如奔雷闪电,堪堪将两只吸血鬼,硬生生撞翻。接着马蹄高举,昂首嘶鸣,圆蹄如万钧落下,将两个吸血鬼脑袋,踩成了碎泥。

马匹旋身落定,将屁股对着最后赶到一个吸血鬼。弹蹄劲腿,掌蹄飞蹬,把那只后来的吸血鬼击飞出去,撞在墙上,深深嵌入墙壁,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眨眼之间,三只吸血鬼,已经悉数毙命,尸骸支离破碎。

那白马看到两人,摇晃着鬃毛,竟是屈着膝,慢慢跪了下来。

高傲的云马,关键时刻,低下了头颅,拯救两个年轻人的生命。

露娜赶忙把小夜星托到白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鞍。抓紧缰绳,小腿轻夹,马儿便化作一道白色银影,向着城外方向,发足飞奔而去了。

PS:究竟不知 小夜星和露娜,要如何逃出吸血鬼的围杀,安全脱险。敬请期待,下一篇,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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