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瞿天文，说好了，给我送好吃的。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个人影？是打算直接饿死我吗？”
姑娘们住的小楼的饮食要求极其严苛，吃不饱饭那是常事儿，仔细算算，竟比当年流浪街头还要惨。
瞿天文自告奋勇帮她改善伙食，好不容易搞定了老嬷嬷，结果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夏衍很是气愤，琢磨着等出去了，肯定要敲他把大的，把这些通通补回来才合算。
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怨愤。早知道带霍连秋，他的人品可靠。绝不会干此忘恩负义之事。
好在世间有良心之人，并非都如瞿天文这般。
小芙壮着胆子，答应同她出来走一遭。
经过前晚那一役的“死里逃生”，夏衍认为她是个机灵的可靠之人，至少不会如瞿天文那般，随随便便坑队友。
靠谱多了！
“我跟人打听过，那栋小楼早已荒废，从未见过有人出入，大半夜的怎么可能有人影？”小芙将信将疑，冒着被老嬷嬷抓的风险，心里未免忐忑。
那日夏衍走得匆忙，也不过是轻轻一瞥，未必看得真切。
不过，夏衍直觉，那小楼绝非常年无人的荒废之地。
至于缘由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用瞿天文的话讲，大概要归结为她多年实战的经验吧。
仍是大约凌晨的时间，夏衍记得清楚，上次她溜达出去，在走廊里瞥见人影，正是这个时间。
“到底是看错还是真有其人，亲眼验证次就什么都清楚了。”
巡逻有固定的时间和路线，经过上次的遭遇，夏衍将他们出现的时机摸了个透彻。
正好是两个巡逻队交接班的空挡，有大约十分钟左右的薄弱空档。
“他们走远了，我们快些。”
夏衍抓到机会，猫着腰，与小芙一方在前探路，一方警惕身后，配合亲密无间。
“看，来了。”
夏衍压低了声音，提醒小芙，指着窗外对面的小楼。
出现了，人影！
比上次看得更加真切，那是个纤细的人影，体态婀娜，杨柳细腰，肯定是个女人。
她垂着头，快步通过窗前，像是躲着什么。
而人影向着的方向，似乎还有其他人。
“半夜偷偷私会吗？”
“嘘……”
夏衍竖起耳朵，示意她先安静。侧耳倾听，拐角楼梯处隐隐约约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
不好，有人来了。
周围无处可躲，夏衍扫过几个房间，全部门锁紧闭。若是强行进入，恐怕会弄出更大的动静。
“怎么办？我们往哪藏啊？”
光秃秃的走廊，一眼望到底，实在没有什么能够藏身的地方。
夏衍上下打量小芙，看得她浑身发抖，怯生生的问：“我……我是怎么了吗？”
“你挺瘦的。”
“哎？”
“力量应该也不错。”
死马当活马医吧，夏衍拽下一块门帘，塞进那头的窗户缝中，伪装成窗帘的模样。
两个人分在两侧，躲在窗帘的后面。
身子是勉强盖住了，可小脚丫还露在外面。
夏衍屏息凝神，腹部使劲，手撑着窗台。
“起。”
她硬是扭成个杂技的姿势，将整个身体撑起腾空，恨不得变成一个白纸片。贴在窗帘上。
“撑得住吗？”
小芙也学着她的模样，将身体撑起，双臂颤抖着，随时可能倒下的模样。
“坚持会儿，不会太久。”
脚步声规律且舒缓，声音的主人不紧不慢走上楼。
逐渐接近，步子却越来越慢。
可恶！这是个瘸子吗？
夏衍的双手也开始颤抖了。
果然养得太好，少了些训练，体力大不如前。
夏衍屏气凝神，生怕喘息声大了，惊扰到外面的人。
脚步声从她们两个人的身前掠过，往另外的方向渐远，两人方才轻轻松了口气。
突然，脚步声停了下来。
夏衍心脏随之一紧。
这家伙几个意思？玩我呀！
大半夜不睡觉，跑这瞎溜达些什么？
屁股稍稍靠着窗台，快要支撑不住了。
脚步声重新响起，没几秒钟，再度停顿。
夏衍心底一凉，莫非对方发现了自己？逗她们玩儿那？
脚步声的主人正在检查窗户，因为其他的窗子上没有窗帘。
果然还是太显眼了吗？
夏衍的手心冒出冷汗，她小心拨开窗户的插销。
此处是三楼，跳下去兴许会受伤，但应该不会摔死，好过被别人抓个正着。
冷风吹了进来，窗帘微微鼓起，对方似乎终于察觉了此处的异样，快步向她们的方向跑来。
夏衍向小芙使了个颜色，让其跟在她的后面跳。
“放心，我会接着你。”
正准备纵身一跃，夏衍愣在原地，赶忙收回已经探出半边的身子。
窗户下面竟然有个陷阱。
那是用木头板子固定的长刀，刀尖泛着寒光，根根直立朝上。
若是不小心跌了下去，非变成蜂窝煤不可。
夏衍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是防止有人从窗户逃跑，特地安置的陷阱。
哪里是宿舍？分明是监牢。比监牢更加恐怖，关押手无寸铁的漂亮姑娘的地方。
他们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空中的乌云飘过，露出后面的月亮，月光打在刀尖儿上，泛出猩红的色泽。
等等！这是……血？
已经有人从这儿掉下去过？！
“三层查完了吗？老嬷嬷催那！”
新来之人打了个哈欠，“几宿没睡个安稳觉，困得要死，快些吧。”
脚步声的主人停在了原地，瞅了半晌，跟着他走了。
幸亏……得救了……
瞿天文终于在已经不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了，夏衍没好气地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了遍。
“等等，你说你们的小楼下面铺设了陷阱？而且死过人？”
夏衍认得出，那血迹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
“可你一直在小楼之中，我也在附近转悠，除了那个被灭口的姑娘外，没听说过还有别人出事儿啊？”
“嘛，开拓思路，没准是男人那。”瞿天文一本正经地分析道，“比如如我这样儿重情义的，冒着生命危险跑去小楼给里面的姑娘送吃送喝，结果没下面留有陷阱，失足跌落……”
啧啧，数把尖到从下至上穿堂而过，想想都觉得疼。
“哎！别掐！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