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瞿天文和叶炎英在仓库中忙活到后半夜,眼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
"成了!"
夏衍将仓库重新布置成原来的模样,只需按照她说的演一遍,所有的秘密迎刃而解。
"在此之前有些细节需要确认。"转头问叶炎英,“搜查队是几时赶来的?”
“好像是凌晨4点多钟,他们苦苦寻找了一整宿,天快亮时收到风声赶去仓库。”
"正好,那我们就等到凌晨4点。"
于是各自蜷缩在角落里小憩了会儿。
凌晨4点多,天还未大亮,隐隐能看清路,但仓库内仍是漆黑。
夏衍叫起他们,把茅草堆和柜子推回原来的位置,又在茅草堆上扔了件儿衣服,当作牛主任的尸体。
"我在里面用木棍抵住门,你去外面推。"
"好嘞!"瞿天文领了任务,冲了出去。
"我们躲开点儿,小心撞到。"夏衍拽着叶炎英闪身让出地方。
"3、2、1!"
"砰"的声,瞿天文使了全身的力气,直直撞了进来。
结果力气太多,人跟放趴下的窜天猴似的,正撞上对面墙壁,灰尘直落。
瞿天文抱着脑袋哼唧。
"你们两个坑我啊,明明没锁死,居然还让我撞。疼疼疼,得給我算工伤。"
"不可能,我明明眼看着夏衍把木棍横上去的,怎么可能没锁死。"叶炎英辩解道。
夏衍捡起木棍,照着刚才的模样又横到门缝处,笑嘻嘻地说:"放上去不代表起作用,只需要稍稍挪开些……喏,仅仅是几厘米的差距,仓库里又黑,一时难以分辨出区别。
木棍仍在门把手上,但门缝却露了出来,被让开了。
夏衍使劲儿向内拽门,毫不费吹灰之力。
“木棍只是虚掩住大门,并未挡住门缝,凶手自然可以出入自如。”
瞿天文猛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而黄三梁和孙小猛不知这把戏,以为自己昨天支的木棍还在,门从外面打不开,所以搜查队的人来时,下意识的先去撤了木棍,他们根本没注意到木棍根本没挡住大门。”
如此一来,所谓的双重密室彻底破了。
"这个世界上,从没有真正的密室,不过是些小伎俩罢了。"夏衍说,"凶手正是利用了这个盲点,仓库内一切如常,睡之前抵住了仓库门,默认那根木棍仍抵着。凶手仍是利用了他们先入为主的想法,制造了密室的假象。他杀死牛主任,离开仓库时,将木棍虚挂在横梁上。刻意留出门缝的位置。他顺利逃脱,里面的人也未察觉不对。"
"即便他们先醒来也不用怕,凶手出去后在门外缠了铁丝,对于他们来讲仍是封闭的仓库,根本无法发现其中的猫腻。
叶炎英大喜,"夏姑娘果然聪明!"
随即又变得沮丧,"虽然破解了凶手伎俩,但如此说来,根本没有密室的存在,任何人都可以进入,任何人皆有嫌疑。人海茫茫,我们上哪找寻凶手去啊。"
瞿天文难道没与她争辩,也点头。
"不,并非任何人,而只有凶手能够办到。凶手的心思缜密,制造了双重密室的假象,但百密一疏,留了个破绽。"
"当然,并非凶手太笨,而是他根本无法消除这个弊端。而这个小细节,足以将他彻底暴露。"
夏衍胜券在握。
“试问,如果你是搜查队的人,苦苦寻找一夜,得知牛主任可能在仓库内,会作何反应?”
“大爷的,当然是直接把门踹开!也让他尝尝一宿不睡的滋味!”/"第一时间抓人。"两人给出不同的答案。
夏衍摆摆手,示意无所谓。
"无论是哪种选择,常人得知牛主任的行踪,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见门上捆了铁丝,第一反应理所当然要去拆掉铁丝,想办法进去抓人,没错吧。"
两人点头。
"断不会大声叫嚷,叫醒里面的人,起来给他开门。因为除了凶手之外,其他人不可能知道里面有木棍抵住了仓库门。"
"除非那敲门的人早知道里面有东西。"夏衍顿了顿,"或者说,他故意引里面的人自己撤掉木棍,这个密室的假象才得以成立。"
里面人所有的举动,凶手早已计算清楚。
话至此,叶炎英变了脸色。细细回想,凶手只可能是一人。
“当时领头找到仓库,敲门的是……搜查队的杨队长?!”
"没错。"
天刚刚擦亮,细高条接到命令亲自带人赶往杨队长家中,将人摁在被窝中。
杨队长不明所以,理直气壮地与他们争斗。然而当叶炎英敢到,说出他布置密室的手法时,杨队长顿时没有言语,和盘托出。
前段日子清扫牢房,杨队长手下的人负责采买,他便顺便留了份儿驱虱子的药粉,用到了仓库中。
然后便如夏衍推断的那般,杀人,布置密室,再来处贼喊捉贼。
杨队长家的院落中发现了尚未来得及销毁的门框木条,木条上赫然四个钉子孔,与仓库墙壁上发现的一致。
他千方百计要牛主任性命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人灭口,将腹中的秘密永久掩盖,唯恐牵连更多。
叶炎英迫不及待将人压至审讯室,拷问的工具摆了满屋子,她要要亲自撬开他的嘴,瞧瞧牛主任这个引子到底能炸出多少条鱼。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三缄其口的叶文朔贪污案,到底真相几何?
叶炎英必定要追究到底,弄个水落石出才肯罢休。
然而对杀害牛主任一案他供认不讳,问什么说什么,涉及贪污案的问题,则一问三不知。
牛主任心思缜密,性格也是强硬,审了大半天,叶炎英都有些撑不住,他愣是不张口,不吭声,全然当个聋子哑巴。
“明明,明明他知道内情!那些人到底給了他多少好处,让他杀人他便杀,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叶炎英更是恨,咬牙切齿地说,"死到临头,仍不肯还我爹爹个清白,这些人,他,还有他的同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叶炎英盛怒之下彻底丧失了理智,将能想到的手段一股脑统统拿出来,准备給他挨个尝试。
此时,监察局再度派人前来,要提走*队长。
故技重施!叶炎英狠狠一甩手中的鞭子,怒声咒骂:“同样的手段连续用两次,连掩饰都懒得做了吗?”
“你们回去转告季局长,这次我断然不会再妥协。想带走杨队长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来的那个秘书并未搭茬,只扭头对杨队长说:"季局长劝你谨言慎行,哪些话说得,哪些话说不得。"
被叶炎英一鞭子打断,"你相信他们?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杀人不眨眼,当初我爹爹就是被他们冤枉死的。小心连个全尸都保不住!"
那秘书紧紧捂着受伤了的胳膊,仍不肯退让,似乎非要等个答案才肯罢休。
沉默许久的杨队长终于开口:“哼,你爹爹?他做的那些事情通通公布于世,恐怕整个天京城都要为之哗然。”
“你要庆幸他死得早,否则的话连你的性命也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