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听了怔怔自语：“为什么会为这样，你怎么可能让呢？”
乔侨很欣赏这个效果。
放在半年之前，只有大家让着他呵护他，而且是理所应当的么。转折点在国庆节，国庆长假之后，乔侨连续蜕了几次皮，从思想到灵魂，几乎都变得面目全非，连他自己快不认识自己了。
青岛回来后，乔侨想的最多的人，除了许欣之外，还有史晓语，和那个只知姓不知名的小青，史晓语唱歌真好听，小青给他留下一个永久的迷。这两个意外碰见的女孩，让乔侨看到了这个社会多样的人生，尝试去理解他人的感受。仿佛地理大发现，原来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都有着喜怒哀乐的。
青岛最后两天，乔侨被父亲乔山断绝了粮草，之后着实过了一段“苦日子”。乔妈赶来送钱晕倒查出脑病，让乔侨对生死又有了全新深刻的思考。紧接着回省城，在乔森集团总部意外的发现，让乔侨近二十年培育成的人生观出现大面积崩塌。从这时开始，乔侨依赖上了香烟。
变化发生实在太多太快，生物大脑跟不上现实反应，时时有宕机的危险。抽支烟吧，让灵魂缓一缓。
乔侨弹弹烟灰，忽然问猴子：“你和陈小红怎么样了？”
猴子说：“还那个样，正常进行。”
“还没有突破？”乔侨问。
猴子有点不好意思，从桌面抓过烟盒：“我也来一支吧。一直在努力，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乔侨说：“临门一脚，要给力啊。”
猴子挠下头说：“这方面你领先了，说说经验么。”
乔侨也不卖关子，笑着说：“这回我总算当老大了。经验么，首先你要整洁干净，让女孩看得顺眼不讨厌；出手别小气，让女孩感到处处舒适，基本上做到这两条，女孩就愿意跟你玩。如果你还能帮助她实现幻想，那她就跟定你了。”
猴子说：“听你说的，好像你经历多少个似的。”
乔侨吐口烟说：“复数是有了。”
猴子惊讶眼珠都要弹出来：“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有那么猛？”
乔侨淡淡地说：“梦幻时代，发生什么都是可能的。”
高中时候，乔侨就是三个人中的情圣，时不时为一个又一个女生创作情书，少年柏拉图式的泛爱，遇见许欣算是真爱，依旧纯情一踏糊涂。依乔侨的自身和家庭条件，身边自不缺乏女孩围绕，只是乔侨早早把许欣当成恋人标杆，这样别的女孩基本就没法入眼了。
十一青岛之行打破了这个怪圈，和史晓语不期而遇的亲近接触，年轻女性天然的美好和温柔，乔侨深深被吸引，并为之迷恋。乔山强制把他们分开，更增长了乔侨惆怅的幻想。只不过想到史晓语竟也为了钱而与他绝情，难免抑郁不平。
很多意义都被消解，晚上也不再准时去上晚自己，想不出来继续争做学霸的意义何在。依照乔山的计划，他早晚都要做乔森集团继承人的，多拿几千块奖学金又有什么意义呢。
乔侨不喜欢喝酒，白酒乌烟瘴气，啤酒胡闷海灌，红酒对场合环境要求太多，倒是香烟拿得起放得下，燃上一支瞬间营造出云雾仙境，大脑略有晕眩恰到好处。乔侨最终喜欢上了摩尔这种颜色鲜绿体态姣长的女士香烟。
这天坐在校园凉亭——他和祁利交谈和争吵过的凉亭，祁利退学之后，少了一个聊天的人，朋友真是不好交啊。乔侨拿出手机不知该联系谁，老大回老家了，猴子在陪陈小红，中午和许欣微信聊天，问过好没聊几句许欣说“我去图书馆了”乔侨回“注意休息”，就是这样，总是没有温度无法深聊下去。
乔侨摆弄着手机，看见微信发现界面“附近的人”的图标，随手点进看见一竖排头像，其中一个叫“沫沫”女孩的短发照片看着很清爽，显示距离在800米之内，乔侨不由点击打了个招呼。
随来的发展像电影的快进，沫沫很快给了回应，几分钟后两人在校园三岔路口见了面。和照片差别不大，沫沫是个看着顺眼很爱笑的女孩，周末来北大校园闲逛。
乔侨陪沫沫一起逛了半个校园，沫沫大专毕业来北京在一家公司打工，一直想看看从小学到高中被尊为圣地的北大清华到底是什么样子，终于身临其境，发现真的很高大上，遇到的北大学生也是这么绅士这么帅。乔侨听的多说的少，看着沫沫那么开心他也挺开心，走出校外请沫沫吃了晚饭，喝了两瓶嘉士伯，不多不少给神经打了个call。饭店出来沿着大街漫无目地的走，走累了乔侨问“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沫沫说“好啊，你找地方吧”，乔侨心猛地一跳。
然后就一起开了房，一切自自然然水到渠成，乔侨却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在进入沫沫身体的那一刻，乔侨心里在叫：我在做什么呢，这就是做爱么，我怎么能够和一个刚刚认识女孩做这种事呢？好像有另一个乔侨正在悬浮个在某个地方正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乔侨还是做了。他发现人其实根本不可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头脑思想着一回事，身体却诚实地在做着另一件事，乔侨发现自己已经分裂了。很分裂是不是？女孩是真实的，快感也是真实的。
只是结束之后，怀里是鲜活的肉体，心底却生出无边的荒诞和虚无。乔侨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该对沫沫说什么。
沫沫比乔侨大一岁成熟五岁，她亲一下乔侨拍拍乔侨的脸说：“这样最好，完美的北大完美的北大生。”
沫沫道别如朝梦春花般消失了，没有留微信手机任何联系方式。乔侨也没有讨要，这样真的最好，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原来男女之间还可以这样交往。为什么不呢？
第一次手机交友出乎意料的顺利和美妙，让乔侨感觉打通了一个世界。没过两天，经过反复筛选，乔侨和第二个女孩约会见面。杨卉，一个大三高挑的女孩，一样干净清爽的类型。女孩对乔侨也很满意，两人一起看了李安刚上映的新片，一起吃了日料烧烤，一起进了丽晶酒店。乔侨不再羞涩，动作日渐熟练。
杨卉和乔侨互加了好友，想我了可以呼我。为什么不呢？
第三个乔侨忘了名字，照片看着美仑美奂，见面便意识到现在美图软件功能已十分强大，不过打分依旧在七分以上，比乔侨大七岁。乔侨想善意撤退，架不住对方热情似火，乔侨又不善拒绝别人，被顺水推舟推进了宾馆的大床。女子很有经验，主动引导乔侨尝试各种姿势，让乔侨感到压力很大，出现了早泄症状。女人还没有满足，鼓励乔侨稍作歇息再向虎山行。乔侨第二次咬牙坚持没让自己太过丢脸，只是自此对床上过于主动热情的女性产生了阴影。把女子送上出租车之后，乔侨便把刚加的名字拉黑删除了。
然后，第四个是白领，梦想“诗和远方”；第五个是大二学生，和男朋友刚刚发手；第六个……
如同听了魔笛疯狂旋转不能停下，乔侨约了一个又一个，这种事真的有瘾，戒不下来。直到忘乎所以的乔侨被设计了仙人跳，被两个男青年逼着在房间里拿POS机涮了两万块钱信用卡，临走时小鹿一样快活的女孩还专门走回来亲一下乔侨，安慰说：“帅哥别难过，这个世界还是有真爱的，只是不是和我。”
盗亦有道，够专业，够仁义，够人性！
乔侨倒在床上哈哈狂笑，他一点不心疼钱，只是笑、笑、笑、笑……
笑累了，掏出手机看，翻出今年夏天游玩五岳山的照片，一张张翻过去，看着照片上张张纯洁的笑脸，乔侨又哭了，哭着打滚，哭湿了整个枕头。
约炮行动到此为止。
现在，面对猴子的提问，乔侨俨然已成导师，还有什么乔侨没有见识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