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得住。我已知会乘安督，郡里的人手已经在拦截他们的路上。”沈赐摇一摇玉笛，清冽的笛声穿过长空。
灵霓听出笛音的指引，随之向村落望去，笛音的震慑之下潜伏在地底的阴灵纷纷翘首而出。
明如玉讶异。
“而且，”沈赐扫动笛音链，在遍地邪气中破出一条路，“你被利用了。慕容已经沿途撒下了引子，你的魔气会引起本地的孤魂野鬼聚集过来。”
“这样会如何？”杜萦回问。
明如玉皱眉：“会混淆视听，若周围的人因中邪而死，何容与也无法判断那些人是被慕修颜杀的，还是我引起的阴灵所害。”
杜萦回一听慕修颜的名字就满面阴云。
明如玉知道他们有旧怨，问道：“何容与为何那么信他？”
杜萦回不太想提，想了想才想好要怎么说：“以前落难时，他们在蜀川一起住过几年。”
“可慕容轻狂，虽有阴谋诡计，但很容易被人察觉异心。”明如玉道，“一起住几年，岂不是更应该了解？”
杜萦回：“我也不知道怎的能如此，说来你倒和慕容挺熟？”
明如玉冷着眼神望向沈赐：“因为他当初利用慕容来找我，慕容不负所望。”
沈赐转过去指给一个背影：“那你还不是恨我不恨他，甚至在他成为督主之后，明知道他跟何容与有往来，还要将魔道的事传话给慕容。”
明如玉淡淡：“那时我要报仇，帮慕容和何容与联手，说不准能杀蒋殿。”
杜萦回捋了捋发觉不对：“我之前就听老何说他了解些魔道的事，原来是从你跟慕容这里了解的？”
明如玉默认。
“那合着你一直在帮他们……”杜萦回一顿锤手，“差点坏了大事，单弦就没想到死后可能自己把自己预计的事儿弄砸？还有比他死的更随便的吗？”
明如玉扶额：“别问我，我如今‘幼稚’得很，想不出老头子的用意。”
沈赐听见他的话回了下头。
“上次魔体发生离析之后我就没再联系慕容。”明如玉道，“魔道已经没有势力，蜀川的阴邪之地也是蒋殿制造的陷阱，此事他应该不知道。”
三人一羊寻着笛声前行，杜萦回边走边说：“必须杀了慕容。”
明如玉：“你确定蒋殿真想杀他？我觉得有点不对。”
“有何不对？”杜萦回问。
明如玉看向沈赐：“看来你早就知道我在与慕容联络呀，而且慕容跟何容与的关系，至少在杜岸被带到白无谷后就暴露了吧。你知道的事，蒋殿不会不知道，但是蒋殿却根本没管，何故？”
沈赐：“君上宽宏大量，功过两分。当时是战时，临阵换将不妥，且慕容确有领兵之才，所以留他一命。”
明如玉撇一下嘴角把脸转开：“套话。”
杜萦回对这个话题颇为不适，便走在一旁不再插嘴。
“杜岸。”明如玉的话忽然把他从游离中拽了回来，“辽肃宗在白无谷自爆，究竟是什么情况？”
“不肯投降。”杜萦回说。
“倒是刚烈。”
“用不着你说。”
明如玉回头看着他，飘动的黑发如同游蛇。
“一直以来都是慕容在对辽肃宗穷追猛打，到头他去招降，换了谁会咽下这口气？”明如玉道，“要说蒋殿蠢么？战事已经基本告结，他明明可以将慕容调走，只派唐怀之去。”
沈赐站住脚：“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明如玉：“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当然希望蒋殿活得好好的，继续仙魔合道之大计，但我也希望他能说话算话，不会玩太多猫腻。”
杜萦回早听出来这话针对自己，但没有应答。
“你都懂的话就再好不过。”明如玉果真对他说道，“若你当真放下一切愿意保护他，就跟何容与没有理由的愿意相信慕容一样，你对我而言才可信。”
“还有什么？”杜萦回问。
“慕容如今跟何容与同行，大概是蒋殿故意为之。”明如玉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何容与犯的错越多，对蒋殿越有利，对么。”
“你到底站哪边？”沈赐问。
明如玉挑了挑眉，一声不吭了。
“刚才你们交手如何？”杜萦回说起别的。
明如玉想了下：“慕容把自己拍晕了。”
杜萦回和沈赐同时迷茫地看着他。
“他打着架拍自己干什么？”杜萦回茫然。
“为了不被问出东西。”沈赐道，“他知道不少事，要问必须等他清醒，如此不至于被当场逼供，是拖延保命之策。”
杜萦回听罢一阵牙痒。
“还有，”沈赐补充，“说不定能免去见了杜公会被说出骨甲口诀的恐惧。”
三人正走着，忽然前方传来御剑破空的声响，朝天上望去，穿着统一的几名督院修士降落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