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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东西都已备齐了,圣君要出去?”

“你那弟弟……你这里不算安全,我来的路上找到了更好之处,就不在此地取了。”

遮昀敛目:“是。”

屠镜从出门走了出去,遮昀目送他离开。

遮昀恭恭敬敬地等目送那衣袂从拐角消失,才转头走回阁楼,正撞上木雀拿着酒壶倾倒最后一点酒液。

木雀看到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遮昀心情不错,也还木雀一个笑容。

正要上楼,木雀却叫住他:“哥。“

遮昀按捺住内心的欣喜,微笑着问道:“什么事?“

木雀看着他:“我想去外面走走?“

遮昀疑惑道:“外面?你要出去?“

木雀点点头:“快到八月十五了,我想去村里看看。“

遮昀本来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改口说道:“早去早回。“

木雀头又一点,看着他没说话。

遮昀正要回头上楼,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塞进木雀手里:“遇到危险就用这令牌叫我,我会马上过去。“

来不及看清木雀脸上的表情,这两天木雀似乎有些变了,不跟往常一样同他说话句句带刺,遮昀久违地感觉有些害臊,回身上楼,拐到他那间阁楼里,阁楼的门没关,两扇薄薄的门随着风轻轻晃荡,遮昀心下奇怪,刚才出门送尊上的时候,明明记得关了门的。

一边想着,一边跨进门,却看到刚刚才离开的屠镜正好好地端坐在他常坐的座椅上。

遮昀心下疑惑,便问道:“圣君怎么去而复返?”

却见屠镜看着他,没说话,似乎在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

遮昀心中神思飞转,突然抓住了什么:“遭了!”

他顾不上向屠镜说明情况就夺门而出,冲到楼外,却见中间一条纵街还如往常一样,普通的魔族在走动交谈,看上去并无任何异常。

屠镜也发现不对,赶着出来在他身边站定:“怎么回事?东西呢?”

遮昀满脸挣扎恐惧:“东西,被他们偷回去了?”

屠镜也是大惊:“你不是说仙妖两界都不重视,只有几个无知小辈去取吗?”

遮昀悔恨道:“是我小看他们了。”

此时伴雪、墨荧、司晨已凭借随心锁玉到了万里之外,旁边站着还保持着魔君屠镜模样的木雀。

木雀拿出手上的盒子,颠了颠,抛给墨荧:“你们的东西,好好收着吧。”

墨荧拿着盒子,提起来看了看,便收回乾坤袋里去了。

伴雪看着木雀,诚恳道:“我们要把东西带回仙界了,你呢?”

木雀笑得洒脱:“我自成魔以来,从未离开过玄虚宫。如今已经出来了,就不回去了。”

司晨有些担心:“你这次帮了我们,魔族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不如跟我们去见天君,看有没有办法帮你?”

木雀摇摇头:“即使我不再是魔族,那些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复活了。”他补充道:“放心吧,以我哥的性子,他不会让魔君和其他的魔族知道是我帮了你们的。”

墨荧在一旁冷静道:“要是魔族知道是他的亲弟弟帮助我们,他在魔族的地位势必会受到影响。”

木雀苦笑道:“你不这么说的话我还想当他只为了保护我这个弟弟。”

伴雪偷偷捶了墨荧一下,墨荧有所觉悟,干巴巴补充道:“当然,两方面原因都有。”

司晨出来打圆场:“总之这次全靠木雀兄弟,今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找我们,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伴雪在一旁附和:“对,以后就是兄弟了,我们绝不推辞。”

木雀笑道:“好的。”拱起手:“那就再会了,墨荧兄弟,司晨兄弟,还有……伴雪兄弟。”

伴雪笑着答应了,把一片金色的叶子交给他:“以后如果需要我们,就烧了这片叶子,我们一定会赶过来的。”

木雀把叶子放好,点点头,身形渐渐淡去,一会儿就不见了。

伴雪等三人相视一笑:“走吧。”

回到天界,司晨领着伴雪墨荧去了天君府邸,将这次魔族的阴谋向天君说明之后,把装着碧焰火晶的盒子交给了天君。

天君一脸惊诧:“墨荧?”

伴雪把他们下界捡到墨荧后发现他记忆全失的事说了,天君已经完全摸不着头脑,拿着盒子不知说什么好。

伴雪拱手:“墨荧上仙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望天君尽快帮他看看。”再把神核的事情也简单向天君说了。

平日里百无聊赖的天君难得认真起来,唤了上风仙子来问话,还从北极召来了德高望重的白夜君。

白夜君须发皆白,一到天君府便颤抖着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块冰来捂手。

伴雪好奇地看他,白夜君随和地笑道:“这里太暖了,老朽很不习惯。”

天君把盒子往旁边一搁,拉着白夜君就往墨荧身边去。

墨荧一副神在在的样子,站在伴雪身边看天君拉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往自己面前推,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伴雪拉住他:“让白夜爷爷给你看看,没事的。”

白夜君把冰块放在左手,举起右手在墨荧额前结印,一团柔和的光从墨荧额前出现,汇聚到白夜君手上。

白夜君闭着眼睛,似乎在那团白光中搜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白光消失,白夜君颇为严肃道:“墨荧上仙体内似乎受到了魔气侵害,魔气入体损了仙识。”

伴雪急问:“这,还能治吗?”

白夜君微微一笑:“问题不大,以墨荧上仙的修为,只要静心调理自会恢复,无需再做什么。”

“那就好。”

“上仙失去仙识至今,已过去几日?”

伴雪算了算:“有半月了。”

“好。”白夜君点头:“三日内,应该就能恢复了。”

伴雪和司晨都大喜,拍着墨荧的肩膀:“听到了吗?你很快就会恢复记忆了。”

墨荧懵懂地点点头,冷静自持地向白夜君道了谢,接着便瞪着一双眼看自己的指尖,不知道有没有在想事情。

伴雪放下心来,和司晨一起把这次的经历详细向天君和白夜君说了,尤其是玄虚宫那段重点渲染了一番。

天君沉吟片刻,道:“你们说的那个遮昀和木雀,可是原先老翁镇的那对兄弟?”

伴雪和司晨都觉得惊奇:“天君知道他们?”

天君道:“魔族遮昀的名字赫赫有名,不过他居然有个弟弟,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白夜君看着天君,了然道:“天君可是想起了那个传言?”

天君不置可否,表示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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